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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盏茶时分，鼎炉的气口开始喷出热气，场中的温度渐高。马行川虽然满头大汗，但是仍旧面不改色，呼吸平稳。

陈小山感到热气越来越强，正想用个什么法术，见侯君铭拂动袍袖，一道清光闪过后，马行川和鼎炉外面扣上了一个丈许高下，钟型的透明罩子。

听万飞羽对何菀蓁说道：“这是沉钟护体符。”

何菀蓁轻声回道：“多谢师兄。”

方文忠也坐在何菀蓁旁边，他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突然插了口：“侯师叔这道符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师妹早就知道了。”

“可是有人不知道啊。”万飞羽斜着眼角扫了一下陈小山。

陈小山没接话茬，忽略了那一眼里的挑衅意味。

又过了半刻，侯君铭收回符箓。

马行川脸色猛地一红，吐气开声：“开！”青色鼎炉的盖子一下弹开，瓷瓮从中飞了出来。他左手挥动袍袖，启开瓮顶，右手一引，从瓮中飞出一根灰色树枝状物事。这物事刚刚飞出，便被马行川打出的一道白色气劲切成了六段。

接着马行川右手一抄，将六段树枝抄在手里。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手心再张开时，六枚青色药丸颗颗大小如一，莹润光洁，散发着清香。

“好！”陈小山第一个叫好。

马行川嘿嘿一笑，取了颗药丸给了陈小山：“师弟回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小山谢过之后收好。

侯君铭点点头，说道：“看来你最近没偷懒。”

马行川谢过师父。

侯君铭又坐回褐色蒲团上，说道：“丹药终究是外物，要想修道有成还得靠自身努力。”

这话于陈小山心有戚戚焉。

侯君铭又寥寥说了几句，便宣布下课。众弟子起身做礼，侯君铭先行一步离开。

陈小山正想拉着叶景天一起回去，却被何菀蓁拦住。他觉得莫名其妙，但是面上不显，冲何菀蓁一礼：“何师姐有事？”

“我今天没听到五色泥如何炼制。”何菀蓁面上看不出喜怒。

方文忠插口道：“是啊，何师妹都来了几次了，结果侯师叔还是没讲成。”他还要再说，被方文杰扯了一下袍袖。

陈小山见何菀蓁不像是生气，估计是有后话，便点了点头，想敷衍一两句就算。至于方文忠，自己根本不想搭理。

万飞羽这时说道：“何师妹，咱们天分不好的人和别人比不了，不如师兄先帮你收集别的材料如何？”

何菀蓁摇了摇头，没吭声。

陈小山见万飞羽一而再再而三阴阳怪气，忍不住想骂粗口，叶景天扯了一下他的袍袖，先开口道：“师姐，你下次就能听到了，何必急于一时？”

听何菀蓁说道：“陈小山，你和我比剑，我就不怪你。”

“那就请师姐多多指教了。”陈小山拱手。

何菀蓁轻轻点头，飘然离去，没有理会万飞羽和方文忠。

叶景天故意大声喊道：“师姐走好！”然后扯着陈小山一起离开了蝴蝶谷。

回到内门弟子所居的竹林，陈小山问叶景天：“万飞羽一直这样？”

叶景天撇了撇嘴：“他是一点都没学到金师伯的谦谦君子之风，师伯让我们轮流看阴符经，我刚才找他拿，他都不给。”

陈小山点了点头，暗道，姓万的，你以后别再招惹我，不然可别怪小爷不客气。从前做杂役弟子时，他把时间几乎都拿来练功和干活，也没心思理会闲言碎语，眼下进了内门，虽然自由很多，但如果竟是这般憋屈，那这内门弟子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叶景天问道：“师弟，你没有飞剑，拿啥和师姐比剑？”

“我去问问师父。”

“可你也没学剑法啊？”

“......这个确实。”陈小山挠了挠脑袋，“再说吧，不急。”

叶景天走后，陈小山回到自己的竹楼，打了会儿坐，等竹童送饭过来。

今天来的是个不认识的童子，他说他叫竹枝，竹童今天有事来不了。

陈小山也没多问，饭后又睡了一刻，觉得一身轻松。忽然想起万飞羽，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行，我得赶快学一些法术了，不然只凭拳头，确实不太保险......”

陈小山下了竹楼，来到了藏书阁，之前借的几本书也该还了，正好再找一些合适的法术书看。

藏书阁长老接过《灵兽杂记》的时候，望向陈小山的眼神有些殷切：“这本书写的如何？”

陈小山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敷衍着道：“还不错，都是大白话，通俗易懂。”

“还是你识货！”长老捋着胡须，喜笑颜开。

陈小山觉得莫名其妙，进去找书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见长老一脸陶醉的摩娑着书封。当下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在架子上翻找了一通，最后选了几本基础的法术书，包括剑法，符法，阵法等等。

拿着书出来的时候正碰到金一诺和长老说话。

陈小山上前行礼：“见过金师伯。”

金一诺点了点头，一指陈小山借的书：“拿来我看看。”

陈小山递了过去。

金一诺看过几本书名，颇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看了我写的那本《阴符经》吗？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看不懂吗？”

“还没，万师兄说他还没看完。”陈小山实话实说。

金一诺皱皱眉头：“这孩子......写出来的书就得让人多看，才能知道自己写得好不好。妄言，你说是吗？”

“不瞒你说，我也有同感，能让人看懂的书就是好书。”叫做妄言的长老得意的看了陈小山一眼。

陈小山挠了挠脑袋。

“我这里还有几本书，师侄不妨先拿去看。”金一诺看看孙长老，转头对陈小山说。

“哦，师伯，我一时看不了那么多书，不如我把这几本看完了再看您的？”陈小山说的也是实情。他现下尽管不明白师伯和长老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能看出来两人有些不太对付。

只听孙长老捂着嘴咳了一声。

金一诺脸色微红，对陈小山说：“你跟我来，不看也得看。”

“......请师伯带路。”陈小山心说，这师伯是不是有啥毛病？哪有人强迫别人看自己写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