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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菀的注意力被吸引，从床上爬起来，回过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周敛深察觉到异样，声音略沉了沉：“怎么了？”

“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舒菀说着，放下手机下了床。

她没有立刻开门，先问了一声：“谁在外面，是冯经理吗？”

话落，半晌没听见有人回应。

舒菀心中困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门探出头看了看。

走廊里空无一人，声控灯似乎也不太灵光，因为没有窗户，这会儿外面的光线显得十分昏暗，往走廊尽头看去，莫名的让人有些害怕。

舒菀连忙又关了门。

回到床边坐下，她又拿起手机。

周敛深没有挂断视频，他在那边又点了一支烟，一举一动格外的慢条斯理，开口问她：“有人敲门吗？”

舒菀摇了摇头，说：“可能是过堂风吹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瞬，吐出一口烟雾，温声嘱咐：“睡觉的时候把门锁好，平时不要放人进你房间。”

舒菀不禁翘起唇角，乖乖的点头：“知道了。”

和她不一样，他的手机是支在桌上的，再随意不过的一个角度。镜头照出他的上半身，他看起来颇为慵懒。

舒菀注意到，那边偶尔有翻阅文件‘沙沙’的动静，有些时候，他的目光也不是只盯着手机屏幕。

他可能很忙。

忙里偷闲与她调情。

舒菀看见他似乎挑了下眉头，视线终于又落在了手机上。

他忽然问：“有没有想我？”

过于平静的语气，像在谈论一件正经事。

舒菀一开始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耳垂蓦地又滚烫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低低的应：“嗯。”

他笑起来，明知故问，又极尽撩拨：“‘嗯’是什么意思？”

舒菀抬手摸了摸耳垂，试图用微凉的指腹给她降降温。

她垂着眼睛，慢吞吞的回：“就是……想了呗。”

他一本正经的追问：“怎么想的？”

舒菀看了眼镜头里的自己，耳垂不仅没能降温，反而被她捏的更红了。

她放下手，心跳声怦怦加速的时候，下意识攥了攥身侧的被单。

她十分诚实：“只要不是在谈工作，脑子里一清闲下来，就会想到你。”

“我也是。”

他富有质感的嗓音，从手机那端传来。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薄唇间漫出的烟雾，模糊了镜头。

舒菀看着他朦胧的五官轮廓，呼吸都紧了紧。

她觉得周敛深是很善于表现自己优点的人，就比如这一刻，他一举一动流露出的男人味，让她控制不住的心潮澎湃。

他真的太好看啦！

舒菀忍不住偷偷地截图，想拿它们做屏保……

她鼓捣了很久。

周敛深抽完了半支烟，始终沉默不语。

舒菀察觉到这一点，立刻停了下来，捧着手机问：“你怎么不说话，一直盯着我看？”

他慢慢地敲落了烟灰，眼底笑意兴然，说：“好看。”

舒菀悄悄地翘起了嘴角，掩饰害羞拨了拨耳旁的碎发。

愉悦之后，瞥到屏幕里的时间，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跟他聊下去了，不然她今天该做的事，一件都做不成。

舒菀软声软语：“我得收拾东西了，然后去吃晚饭，还要准备明天早上的会议。”

他没再强留，应了一声：“好。”又说：“睡觉之前给我发个微信。”

舒菀：“嗯！”

周敛深让舒菀那边先挂了视频，手机屏幕渐渐黯淡下来，他摁灭了手里的烟蒂。

重新再投入到工作里，便觉得没那么枯燥和疲惫了。

周敛深忙到了七点，电脑上微信的图标一直在闪，他终于点进去看了看。

是祝靖言发来的消息，一张项链的照片，是他很久之前需求定制的那款。

扇形的红宝石吊坠，镶嵌在一排闪闪发光的碎钻里。它流光溢彩，端丽华贵，远比当初他那张简洁的画稿更引人夺目。

周敛深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舒菀戴着它时的模样了……他迫不及待想把它送给她。

他点开祝靖言的语音：“我姐说了，你还挺有设计天赋的，考不考虑拜她为师？”

周敛深打字问：[在律所还是家里？]

祝靖言回的很快：[家。]

而后，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图，问：[现在就要取走？]

他回：[嗯。]

……

周敛深从祝靖言那里取走项链，也没有多留，说了两句话就开车回家了。

上楼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眼手机，舒菀还没给他发微信，她现在还没睡。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一边又输入了家里的门锁密码。

进去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了旁边那双橘色的帆布鞋。

他皱了皱眉，暂且打消了给舒菀打电话的念头。

周敛深先回了卧室，放好了项链，提步去周野的房间。

门没锁，屋子里也没有开灯。

灯光亮起的时候，他看见周野扯着被子蒙住了脑袋。

周敛深走到床边，开口喊他：“小野？”

周野没理他。

他拽了拽被子，小孩在跟他较劲，死死地攥着两角。

周敛深松了手，问：“回来住和老师说过了？”

“说了！”周野不耐烦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知子莫若父，他这样的反应，周敛深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蜷缩的一团，问：“又遇见什么事了？”

半晌，没有任何回应。

他心境平稳，不催也不急，就这样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烟和打火机。

正想点上一支的时候，小孩终于忍不住了，忽然掀了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他捂出了一脑门的汗，像是哭过，那双眼睛红通通的。

难怪刚才要死命地按着被角。

周野吸了吸鼻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出声：“你当初为什么跟我妈离婚？”

小孩说话时鼻音很重，周敛深顿住了要点烟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