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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一边看着歌舞，一边小声解释：“当今七国争霸，齐国不过是其中一国罢了。姜氏的力量与田氏相当，一旦他们内斗，两败俱伤，到时候齐国怕是都要灭亡，不复存在。所以，姜氏、田氏虽然不和，却没有明面上争锋，以免被其他国家占了便宜。”

嬴政点头：“原来如此。”

心中也猜测起来。

或许，姜云曦周游列国的目的也不纯，很有可能是求得外部力量帮助，夺回齐国王权。

如此一想，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也就合理了。

一个王族之女抛头露面，绝对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结交各国权贵……

再次看向场中，嬴政心中再次警惕起来——如此娇美的一枝花，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不可以轻视。

李言：“公子，等下可愿意在云曦才女面前露出一手?能搏杀猛虎，你的剑术应当不凡，说不定就成为才女的入幕之宾了。”

嬴政嘴角扯了扯，有些无语。

李言这家伙真的是赵国四大名将李牧之子吗？

怎么好像一个拉皮条的。

而且，自己才九岁，考虑男女之事也太早了。

其实，这倒是嬴政心态还没有转变过来。

在这个时代，九岁年龄虽然还小，却也不是不能谈婚论嫁。

要知道，在古代，十二岁做爸爸妈妈的大有人在。

“算了，我还是安稳一些吧。而且，你真的相信我杀了猛虎？”

李言意有所指：“公子天生不凡，我为何不信？”

嬴政摇头，不再言语。

心中反而对李言有些警惕。

作为赵国将门之后，李言一直与自己接近，到底是何目的？

不可能真的是傻白甜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丝竹声消失，歌舞也停止。

歌姬退场，只余下姜云曦一人留在大厅之中。

“齐国姜云曦见过赵王，见过平原君。”

赵王摆手：“云曦不必多礼，没想到云曦此次能来赵国，本王大感开心。”

姜云曦露出笑容：“大王过奖了。”

视线落在嬴政身上，“这位就是今日秋猎第一的勇士吗？”

赵王点头：“不错。”

嬴政拱手：“见过姜姑娘。”

姜云曦赞叹：“没想到公子年龄虽小，却有如此武力，不知可否舞剑为大家助兴？”

嬴政叹气：“这倒要叫姜姑娘失望了。嬴政并不通剑术，白天一剑也只是神而明之，运气好罢了。”

“神而明之？公子政虽然不通剑道，却说出了剑道至高之秘，实在叫人赞叹。”姜云曦轻叹，望向赵王，“大王，云曦最近心有所感，作了一曲，需要用到铜剑，不知大王可有兴趣？”

赵王眼神一亮，闪过一丝精光，望向身边侍者。

侍者会意：“赐剑！”

声音落下，有女侍托着一把剑入场。

嬴政心中诧异：“赵王也真不怕死，要是姜云曦是刺客，这岂不是取死之道。”

此刻，姜云曦站在大厅正中，距离赵王不过十几步。

若是高明刺客，这种距离足以让赵王血溅五步。

心中如此想着，眼神落在赵王身上，却见站在他身边的侍者与平原君身形已经微微变化，站到了赵王两侧，看似对姜云曦才艺十分感兴趣，实质封堵了姜云曦进攻了可能。

除此之外，大厅后面的赵国精锐，眼神明显更加警惕。

一旦事情有变，绝对能在数息之间冲到赵王身边。

“果然，赵王早有计划。”

姜云曦仿佛没有见到四周的变化，取过青铜剑，席地而坐，以指敲击铜剑，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口中轻轻唱出：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她声音清脆，如林间黄莺，令人心折。

没有过分的丝竹，只有敲击长剑的叮叮之声，反而更加衬托出她柔美的嗓音。

李言小声说道：“这是诗经中的歌，歌词赞美的是善射之人，云曦才女在赞美公子你呢！”

嬴政心中一动，望向姜云曦。

似有感应一般，姜云曦也抬头望了过来。

目光若即若离，又收了回去，敲击着铜剑，唱着婉转的歌谣。

片刻，歌谣唱毕，众人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之中。

过了许久，赵王才抚掌赞叹：“没想到云曦之才艺如此动人。听了此曲，此后宫廷乐师之曲怕是没有办法入耳了，苦矣苦矣。”

姜云曦起身：“大王谬赞了，稍后我便将词曲留下，到时候大王在宫中也能时常听到此曲。”

赵王拍手：“好，云曦大家果然善解人意。还请入座，尝尝我赵国的美食。”

姜云曦：“多谢大王。”

待姜云曦入座，与众人共享美食，平原君府的乐师、歌姬又开始了工作，现场一片欢声笑语。

这一轮歌舞一直持续到了午夜，宴席散场。

事实上，在这之前赵王便已经离开，只余诸多年轻贵族在现场交谈。

没有了赵王在侧，众人也放得更开了，现场的气氛更加欢快。

至于赵王到底看中了谁，会重用谁，赵国的年轻贵族们都不清楚，这都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倒不如在姜云曦才女面前表现一下。

一旦得到姜云曦的青睐，到时候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不过，直到宴会结束，姜云曦也没有表现出对谁感兴趣。

李言小声感叹：“果然如传言所说，姜大家眼高于顶，至今没有入幕之宾。可惜了……”

嬴政：“怎么？李兄对于美人倾心了？”

李言：“如此美人，是个男人都会倾心吧。难道你没有半点心动？”

嬴政笑而不语。

李言：“好了，宴会散场，我们也离开吧。”

嬴政点头：“正有此意。”

正待离开，不远处传来一道嘟囔的声音：“嬴政，明日的斗剑，可……可不要忘记了。”

不用回头，嬴政也知道是先前挑衅的御史之子周倏。

“放心，你想死我不会拒绝的。”

五名侍女紧随其后，将赵王赐下的东西送到车驾之上，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