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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姨娘到底进不进？世子夫人可没有多少时间候着你。”绿晴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瞟了一眼秦月婵，不等她回话，便又进去了。

这些贱人，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心里再不平，为了以后的好日子，秦月婵也只能暂且忍了。

把如珠留在了外面，秦月婵独自进了内室，却看到苏予安正躺在那里看闲书，看到自己进来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秦月婵上前便问:“你为何要答应我姑母入府？”

苏予安却似乎没听见一般，还翻了一页书。

绿晴再一旁柳眉倒竖:“秦姨娘，你一个妾不但不行礼，还这样跟世子夫人说话？”

秦月婵看了绿晴一眼，又瞟向苏予安:“你真的要我向你行礼？”

苏予安这才如同施舍般地瞟了秦月婵一眼，慢悠悠地说:“该有的礼仪规矩还是要有的。”

秦月婵盯着苏予安:“你就不怕你受不起？”

苏予安顿时笑了:“我有什么受不起的？你未来能不能坐上世子夫人这个位置，还得看你的表现呢，我不想让你坐，你这辈子也别想。”

僵持了一会儿，秦月婵最终还是伏下身子，规规矩矩地给苏予安行了一礼:“妾，给世子夫人请安！”

苏予安这才放下手中的书，道:“起来吧，你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按理，你这会儿应该是去润泽院的路上。”

“不需世子夫人教我做事，润泽院我自是要去的，但我也想问个清楚明白，你为什么要同意我姑母入府？”秦月婵的眼睛恨不得把苏予安戳穿。

“这个还用问？她在那山上，你还怎么对付她？”苏予安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扔，“反正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干不干随你，你不干的话，我能让她出庙，自然也能让她入庙，大不了我就把她在山上关一辈子。”

秦月婵想说，你好大的口气，可她又觉得苏予安应该是能做到的。

“用你的一生，耗她的一生？”秦月婵冷冷地说。

“还有你的一生！”苏予安冲秦月婵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想，但还是得看你，你如果磨磨叽叽的，我等得不耐烦了，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

“知道了！”秦月婵朝苏予安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一出本心堂，秦月婵便停住了脚步。

如珠见秦月婵脸色有些难看，想着估计是受了气，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世子夫人既然已经打算把位子让给自家姨娘，她怎么着也该收敛一些才是。

如珠看了一眼本心堂的院门，这位可不是能够按常理去揣度的人。

“姨娘，万一世子夫人说话不算话怎么办？”如珠小声提醒秦月婵。

秦月婵瞪了如珠一眼，却没说话。

说话不算话？那又怎样。

秦月婵很清楚，不管苏予安是不是说话不算话，她如今坐上了江起云妾室的位置，和姑母秦氏都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关系，更何况以后扶正。

与其说苏予安利用她，倒不如说，她也是在利用苏予安。

很多东西，本就说不清楚。

再说了，现在有身孕的是自己，并不是苏予安。

一旦边境那里传来了江起云的死讯，苏予安不想让也得让。

想到这儿，秦月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脊梁也挺直了许多。

“走，去看看姑母。”秦月婵说着，脸上便挂上一丝笑，带着如珠去了润泽院。

推开院门，秦月婵便闻到一股子异味儿，似是霉味儿，又似是尘土的味儿，其中还夹杂着别的。

“这是什么味儿！”秦月婵皱眉道。

“味儿？姨娘，没什么味儿啊。”如珠还使劲地闻了一下，但她真的没闻到什么味儿。

“这明明有味儿……”秦月婵的话没说完，便想呕了。

这时，秦氏从内室走了出来，站在廊下看着秦月婵。

见此，秦月婵只能忍着不适，强撑着走上前去给秦氏见礼。

“见过姑母！”秦月婵刚要下拜，便又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檀香味儿，好像是从秦氏身上传了来的。

原本就不得疏解，这回秦月婵更是觉得头晕目眩。

如珠见情形不对，赶紧上前将秦月婵扶住了。

“怎地如此虚弱？”秦氏皱眉道。

如珠哪儿知道，以前也没有啊，许是在演戏？

这么一想，如珠也跟着配合，眼泪汪汪地说:“侯夫人，我们家姨娘自有孕后……”

话说一半，如珠便一脸伤感地闭了嘴。

“还不快扶进去。”秦氏没好气地说。

她原本还想借秦月婵一份力，现在瞧着这样……愁人！

屋里现在唯一能坐的便是窗前的榻了，但却只是垫了一床席子，秦月婵一坐上去，就觉得硌得慌。

秦氏自也看出来了，笑着说:“看来，你在这侯府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一听这话，秦月婵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姑母，若不是肚子里面有一个，侄女都不知道能不能吃饱饭呢。”

秦月婵这眼泪是真的，却并不是委屈，而是难受的，她好走抽脚走人。

但秦氏却不知这些，真当秦月婵吃了苦，自然也要表现一番，当即抓着她的手道:“婵儿，姑母这回回来，便不会再放过苏氏那个贱人，你好好养胎，姑母自会替你打算。”

秦月婵正要点头，眼睛却落到秦氏的手指上，这几个月天天佛前敬香，手指尖都熏得微黄。

秦月婵隐隐中似乎闻到檀香味儿从那手指尖上漫延出来，只觉得胸口发闷，喉间像是被便堵住了一般。

片刻之后，秦月婵的嘴便像是开了闸似的，一泄千里，吐了秦氏一身。

秦氏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她便是呕，不应该也是干呕吗？为何，为何如此……

这事儿也是巧了，秦月婵之前从来就没有孕吐过，因此一直胃口还不错，午膳还喝了不少汤汤水水的，进了润泽院才开始发作的。

秦月婵吐空了之后，直呕到黄水都快吐出来了，但一睁眼看到眼前的一切，顿时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秦月婵是被抬回莫问轩的，秦氏也没比她好多少。

纵然如此，荣阳侯府还是传出了秦氏没福气的传闻，要不然秦姨娘怎么一过去就晕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