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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轮椅，这个寒假似乎也没有那么漫长，李季嘴上说一定会去看周晏，但实际上还是把更多的时间留在了爸爸身边。

腊月初八，李季第一次试着在妈妈的指导下做了一桌菜，但因为掌握不好火候，腊八粥熬得有点糊；好不容易七扭八歪切成的土豆条也粗细不一，导致有几块都没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的东西已经成了大型翻车现场。

不过爸妈和奶奶并没有责怪她，反而一个劲儿地夸着，看着一向只吃流食的爸爸艰难地咀嚼着那些饭菜，李季心里更不是滋味，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好厨艺，接下来的日子不是在看书写寒假作业，就是往厨房里面钻。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数不清是第几次操作失误后，李季终于成功地切到了自己的手。

好在村卫生室不远，伤口也不算特别大，简单包扎过后，谨遵医嘱的她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怎么洗头发？

看着这几天风和日丽，中午的太阳也暖烘烘的，李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烧一大壶热水在院子里一展身手：她可不想顶着油到打缕的头发满村子乱窜！

拒绝了爸妈帮助的她按照预想的顺序开始倒水、浸湿头发、用仅剩的一只手打泡沫搓洗……

起先的步骤还很顺利，但是到冲洗泡沫时却犯了难。

她受伤的手既没有办法拎起水壶给自己倒水，也不能帮着在流水中拨弄头发，更要命的是，一直弯腰的她能感觉到额头的洗发水流过眼角的灼痛感。

“妈！帮帮我！快点我眼里进洗发水了！”

李季一边喊着，一边听到有人走过来拿起地上的水壶。

“唰！”

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慌乱中的她却将裹着纱布的手送了上去，猛地被浸湿的伤口火辣辣地发疼，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乱动，快好了。”那人说着，飞快地用胳膊肘抵住李季乱动的肩膀，顺便用手拨弄着她的头发：“我看你这小狗是当定了。”

“周晏！你不在自己家呆着好好学习跑来干什么！”

“今天是腊月十九，你说我来干什么？”周晏反问了一句，放下水壶，取下脸盆架上的毛巾递到李季手上：“行了，擦把脸吧！”

李季愤愤接过毛巾一顿捯饬，又用干发帽将头发包好，这才觉得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的清晰可爱——除了现在笑得一脸灿烂的周晏。

“走吧，先把头发吹干，不然要感冒的，一会儿再去卫生室给你重新包一下伤口。”

他话是碎了些，不过做事还算靠谱，正好李季懒得动脑子，便按他说的行动起来。

家里吹风机功率不足，吹了半天头发没干，倒是让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淡淡的清香，听着不绝于耳的嗡嗡声，原本就心乱如麻的李季越吹越烦躁，最后一把关了电源：“烦死了，不吹了！”

看着面前被气得脸颊鼓鼓的女孩，闲坐在一旁的周晏又想到刚才一进院子她翘着手指左右摸索的傻样，不禁乐了：“这可是冬天，不吹干出去走一圈冻得和刺猬一样，听话，过来！”

半晌，吹风机声再度响起，满脸别扭的李季坐在凳子上任由周晏拨弄着头发，不知是吹风机的温度太高还是阳光太热，他的指尖掠过李季小巧的耳朵时，只觉得一阵阵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