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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东隐离背舍文敖归了大宋，正欲往蜀地行之，却又想：“文敖武功低微，不可造次，想玉门关当年，祁兄曾与大理寺方丈空叶禅师，蓬莱掌门云皋子先生结为挚友，曾许一诺，若得子，要十载之后便携与函谷关小无量山，两人教他习武，祁兄却不好文敖习武，但此事终也由不得他。”因而对文敖曰：“文敖侄儿，想不想给汝父报仇？”文敖闻之，重重地点了三下头，满脸泪痕，曰：“怎么不想，东叔叔你有什么法子吗？”东隐离心痛如绞，苦笑曰：“你或要离开桑梓数年，习武成事，你肯是不肯？”文敖毫不犹豫点了点头，说道：“我身为江湖名士舍祁之子，自知江湖以牙还牙之理，为父报仇，自不消说。而我父戎马平生，为保我大宋至呕心沥血，视死如归。以后精忠报国，不但在文，今前线告急，我亦思奔赴前线而抗蒙，以了我父夙愿。还请东叔叔告诉我，究竟何人害我之父与君叔叔。”东隐离闻之，道：“善！有此心是好的，今不便细说，日后习成武功，我自会相告。”文敖应之，即相送于小无量山。

小无量山，祥云缥缈，若有虚无，而休祲之云，亦是不可知矣。山上有座平屋，屋外有个院墙，墙外一扇檀木清门。东隐离正欲扣门，一道悠然之声响起，其言云：“东大侠来意，贫僧已了，云皋子施主正修行当中，不便打扰，还请留下此子，我等自会传授生平武学，无需保留，请东先生离了此处罢。”东隐离看了看文敖，似有不舍，文敖却道：“东叔叔，请相信我，若无学成，则永不还乡！”东隐离含着泪水，方要离去。空叶禅师却道：“东大侠且慢！”东隐离回首相望，空叶以内力将两个尸体取出，对东隐离道：“东大侠，此为舍先生与君大侠遗骸，乃秦复端欲运回燕京之时，我派弟子不惜一切代价抢回小无量山。如今多事之秋，江湖元气大伤，蒙古野心勃勃，金朝遭战火屠戮，自会寻威。还请东先生取回遗骸，依礼葬之，贫僧已为两位大侠送了往生，且立行之！”舍文敖见到父亲遗骸，抱住痛哭，东隐离也有所不忍，但今番之事，却也由不得他，即分开文敖，抬回两具尸体，大哭一场而后作别。

空叶道：“文敖进来。”舍文敖擦了擦眼泪，便进来。云皋子此时也断了修行而出。空叶与云皋子并排相站，谓文敖曰：“舍文敖，速速拜师，想汝父应教之汝行拜师之礼罢。”文敖跪下，对二人曰：“师傅在上，请受文敖三拜。”即拜了三拜，两人皆抚长须大笑，曰：“爱徒快请起。”随即传授武功。

“气血平和，汇之于商阳，众同而我异，恒殊坦荡，旧长叹生平，今焕然一新……”

话说舍文敖日益练习少林、蓬莱战法剑诀，武功日益精进起来。一开始便修得济轮法象功与复相治乾功，八岁便练成通天念化指，而后不远，又练成了惊川回轮剑与天源残影剑。十岁之前，又能习得蓬莱的九虚震龙爪和断江无序拳，以及少林的寒魂通幽掌。一日，空叶见文敖勤练有加，乃教文敖随之跟前，文敖曰：“空师父，何事？”空叶摩挲文敖的嫩脸道：“文敖，我的爱徒，你今学成两功两剑，更是有无上剑诀相助，想是应有所顿悟。今日便授你新的武功，以备不时之需。”文敖从之，空叶喝到：“且瞧好了？”一指弹出，击碎乱石，文敖惊叹：“此通天念化指乎？却又为何威力如此强大？”空叶笑道：“此功与通天念化出自同根，可分可融，只是，此功威力远甚于通天念化指，却不曾一击众受。”文敖曰：“是集通天念化为一体的上乘武功么？”空叶笑道：“正是。你可来试一试。且听我说，此乃聚眉一指禅，汝使通天念化指，将百会凝于商阳，顺气血上行，以通天念化之势，从蟠阳弹出。”文敖照做，第一次却是通天念化，第二次稍异，第三次便是凝于一点，彻悟此法了。刹那间，空叶一掌打在文敖身上，文敖当场不省人事，醒来之后，只觉遍体充盈。盖空叶禅师将毕生内力传于文敖，文敖见地上有一张小纸，打开一看，纸上写道：

“爱徒文敖，为师既传功力与你，便早以寄厚。而今蒙古灭夏，生灵涂炭，诚然可畏，汝今习得上乘武功，将焉不可号令群雄，共御外事耶？为师别无所纳，只待少林讲法，广种福音，慢度余生耳，此行师徒之缘，有违佛法，是贫僧之堕也，但求文敖能弃为师衣钵，插手江湖，为解大众生灵，无上造化，隐退尘世。”文敖见之，乃寻东三拜，大哭一场不题。

算文敖初入小无量山，已过六载，云皋子令他行止江湖，自行磨砺，而文敖好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侠义广播。江湖人美誉其名曰“函谷客”，与西蜀地区被誉为“蜀津郎”的奇侠蒋仝焦天下齐名。

文敖下江湖两岁，而重回小无量山，云皋子见文敖，乃出其不意，抓住文敖，疯笑道：“文敖，汝今如何？”文敖不解，云皋子笑曰：“我生平所学，俱已传的干干净净，汝何不为？”文敖正疑惑间，云皋子聚齐内力，将文敖用内力运起，道：“虚尘我道，欲净其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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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山去，红尘劫法，与此生有缘，善种因果，以息凡业。”运完功，文敖只觉浑身上下充斥道法内功，见此光景文敖忙跪下道：“师父，徒儿不敢再受传承，弟子无能，恐不当大事，有愧于师父也！”云皋子笑曰：“爱徒，汝今江湖安身立命，路见不平，拔刀相见者多矣，江湖百姓爱戴，何愁不执事也？望汝日后复宋统一，贫道静候佳音。而今汝该归乡也。”即随风飘去。文敖望之良久，月色如雪，独酌山上，望长夜黑漆漫漫，甚乃可叹。

“啊！救命啊！”山下传来尖叫，文敖闻之，绑好配剑。飞跃下崖顶，立于一屋上。只见一白衣剑客，带了虎头面罩，正在杀人。文敖见之，喝道：“那蛮子，百姓不参战争，不食水火！何与他们过之不去？”那白衣剑客不语，飞身而下，就要逃跑，文敖一看，叫道：“休跑！纳命来！”即追了上去，白衣剑客望了一眼后面的文敖，心里十分得意，到了一处旷野方停。

白衣剑客收起剑，望向文敖。文敖曰：“阁下是何人，为何害无辜百姓？却又引我至此。”白衣剑客笑道：“该杀与否，已然不重要，我一向驰骋江湖，从不留名，脚力却更是无人能比，阁下今日居然能追上鄙人，已是非常了得！”文敖曰：“我不需你谬赞，似你这般视生灵如草芥的卑鄙小人，该当千刀万剐！方解百姓家人心头之恨也！”白衣剑客道：“函谷客果然英气非凡，久闻大名，但今日欲擒在下，却是不可。”文敖曰：“还请见教！”

言毕，文敖使出九虚震龙爪，飞向那人，只见其身影迅疾，果断躲闪，文敖似要抓住，却未尝抓住。“神阙步？”文敖惊叹，那人笑道：“原来函谷客就只有这点本事，却是我高看你了。”文敖不言，不紧不慢地说道：“且看看我这招如何？”于是果断一掌打去，霎时空气扭曲，狂风呼啸，那白衣剑客眉头一紧，在原地运功，白雾生成，神魂萦绕，合目静虚，双拳抱腹，顿时睁开眼睛，大喝道：“顶！”一股真气瞬间形成了两尺厚的墙，此掌与此墙相撞，将白衣剑客震退三步。白衣剑客立即平息内力，脸色略有些苍白，对文敖笑道：“好一个寒魂通幽掌啊，看来是我轻敌了。”文敖面无表情，冷冷道：“你的化潮东灵顶也不赖，没人敢硬接我的掌，就算是项王转世，亦须退避三舍。”白衣剑客点头默许，文敖曰：“少废话，百姓遭屠，我函谷客既坐守函谷关，焉能不取你性命？今日便且让你见识我聚眉一指禅的厉害！”于是在数秒之内，弹出了十几道气波，白衣剑客大惊，以剑御之，却是不识得此功，被连连逼退，撞在了一棵树上，显得尤其狼狈，却仍然笑对文敖，令人不解。文敖曰：“你这小贼，却还不束手就擒！靠在树上笑我，想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白衣剑客轻灵一动，看着却是十分缓慢，结果即时便飘浮在文敖面前，踢出天江断月腿，文敖大惊，使出九虚震龙爪，两功相撞，白衣剑客仍是轻松在原地笑着，分毫无伤，文敖后退半步，打出一拳，白衣剑客以神阙步闪至远处，看着文敖，文敖分明整条手臂都酥麻了，脸色十分难看，气急骂道：“你这畜牲，居然会半步逍遥影！你难道是连诀派高手不成？”白衣剑客摇了摇头，文敖趁机一个念化指削掉此人面具。只见此人面如白玉，浓眉鼻挺，十分标致。白衣剑客一惊，慌忙捂脸，文敖笑曰：“如此俊雅，怪道带个面饰。”白衣剑客亦不遮脸，当即神阙步逍遥影并用，却要离开此间。文敖喊曰：“休走，汝为何人？快告诉我来！”白衣剑客还未走远，便说道：

蜀山游侠，

津津乐道，

诚是大宋好儿郎！

今日一行，

皆除恶，

切莫管之，

方请来日见教。

文敖一惊，却思想：“缘道是蜀津郎，若如此，那遭屠百姓，却也并非无辜。”文敖想起师父与东隐离离别之言，心想：“先师与东叔叔要我回归蜀地，正好去会会那个蜀津郎。”说罢便购之一匹快马，日夜兼程，风雨无阻。

一日阳光正高，文敖心想：“西行许久，马会不堪负重的。”于是到了小须弥山山脚，这里青草遍地，地又阴凉，正好歇脚，拿出干粮和水，啖了几口，咽下去，又神色黯淡，望向远方，若有所思。

“哈哈哈，函谷客光临我小须弥山，我廖某甚是佩服，闻讯而来。”文敖一惊，曰：“是何人装神弄鬼，扰我清净？”突然一中年男子从天而降，抚须而笑。拱手作揖道：“在下廖穆雄，深居此山，却遍通知晓江湖传闻，函谷客大名，如雷贯耳，今听闻我徒弟暗中跟访，飞鸽传书，才知近几日函谷客要路过此山，在下等候多时。”文敖道：“阁下寻我何事？”廖穆雄道：“在下常听闻函谷关大侠，善弄武功，颇有踢天弄井之术，在下十分佩服，故来讨教。”文敖曰：“阁下，我深表歉意，今日却是没兴趣。”廖穆雄怒道：“可是看不起廖某？”答曰：“在下不敢。”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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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雄立即使出天江断月腿欲踢文敖面门，文敖惊怒，打出断江无序拳，各退三步。文敖寻思：“此人武功极高，尚不低于先父，且使我复探。”遂双手鹰钩状，复辟倒转，运其内力，大喝一声，向前击掌，那廖穆雄以神阙步闪之，只见掌力未及，至旁山上，山石炸裂大半。廖穆雄眉头一紧，握其胡曰：“寒魂通幽掌！果然十分利害！除去东隐离那畜生，也未尝见有人能有如此神威。”文敖闻之，大惊道：“前辈认识我东叔叔？”廖穆雄道：“你说什么？你叫那个畜生什么？”舍文敖却是不喜欢了，说道：“前辈为何叫我叔叔畜生？”廖穆雄怒色，道：“他是我同门师弟，本来联手抗金，情同手足，却未曾想，嘉定六年，泄露我大宋根基—建安风信于阿勒锦王完颜旧，以致我军损失惨重，险些亡国，幸得我军誓死不从，以命相抗，方才破军。汝道，谅此有损我师门清誉，败坏清德者，何颜存世？”文敖闻之，深虑，却又问道：“前辈可有证据？”廖穆雄曰：“何须证据，当年完颜旧临死之际复指于他，他若以死明志，或解释清楚，此事有何不解？而他却战战兢兢，全然无清白之相，我等却如何相信？”文敖道：“恐此事与事实颇有出入，还请前辈给在下时间，在下一定查清此事！”

廖穆雄怒色，骂道：“我本以为函蜀二侠闻名于江湖，惩恶扬善，性格爽利，却不曾知道函谷客是此等不明事理之人，今日一番话，权当不可信！既如此，且休怪我不客气！”随即虚化残影，式式杀招。文敖大惊，使出通天念化指，却无一指打中，慌道：“怪哉，这可怎生是好？却又如何打中？”那廖穆雄只管骂道：“我看天下齐名为假，赚尽名利才是真罢，函谷客十分废物，果真是浪得虚名。”于是催尽内力，一掌拍向文敖天灵，文敖亦反应迅疾，向后闪之，此掌劈中残影，地面须臾之间留下一个巨大且深两尺的手印。文敖没奈何，遂取下佩剑，蓝光萦绕，回旋飘软，霎时与残影相撞，震得廖穆雄气血倒流，硬是吐出一口鲜血。文敖不依不饶，登时龙魂缠身，绕向穆雄，那廖穆雄见事不谐，却待要以神阙步闪退，却不曾想龙魂如此迅疾，瞬间于他右股着了一下，鲜血满地。廖穆雄面色痛苦，文敖举剑，却待要灭之。

“函谷客，不可造次！”蒋仝焦并无多言，使疾风拳打向文敖，文敖并无防备，硬生生接了几拳，虽受了轻伤，但好在文敖内力雄厚，受了几拳立刻稳住身影。“蜀津郎？”文敖怒道，蒋仝焦曰：“函谷客，今非我阻你杀人，此人乃我义夫点名取之，岂容你作乱？我方见汝惊川回轮剑与天源残影剑登峰造极，惊叹不已，但今日，我却要带走廖穆雄！”文敖忿曰：“手下败将，焉敢口出狂言？看招！”蒋仝焦也不废话，神阙步逍遥影并用，直捣文敖面门，文敖刹那间击出寒魂通幽掌，蒋仝焦顺势做出调整，踢出天江断月腿，两人各退十步，此时尚不分伯仲，文敖见此，于是打出无数重虚影，却毫无秩序的拳，蒋仝焦不慌不忙，枕拳而置肘于地，似眠状，惊起而立，摇摇晃晃，竟躲过那无序拳，直取文敖胸膛，文敖猝不及防，不及掩之，飞之而出，似断弦风筝儿一般，飞之而出。骂道：“竖子！酩酊拳尚如此造化，且看吾剑！”惊川与天源齐释，来势汹汹，仝焦大惊。慌忙使出静虚天月剑，与之对撞，未料文敖使聚眉一指禅弹向仝焦，仝焦飞之而出，狂吐鲜血，文敖得胜，却不曾想又一个蒋仝焦以通济相神功劈出一道剑影，“无崖拟识功！”文敖惊呼，以剑格挡，后退十几步方稳住身影，忙道：“汝亦双功武者？却是我疏忽了。”蒋仝焦亦脸苍色白，拱手礼曰：“承让。因义夫东隐离所托，今日不得不得罪了。”文敖惊曰：“你认得我东叔叔？他可是你义父？”蒋仝焦曰：“你认得我义父？你是何人？”舍文敖说道：“我姓舍，名文敖，家父舍祁，爷爷舍夷更，本是回人，盖爷爷思南，故纳此名而居宋，家父舍祁与东叔叔生死之交，曾许我回归桑梓，了结仇怨，共济大宋。”蒋仝焦笑曰：“你就是舍弟弟？找的我好苦！何不以真名盛传？”答曰：“我不好虚名。”蒋仝焦正要说话，一股剑影袭来，文敖仝焦慌使剑格挡，那人复洒下浓烟，却不可寻，待那浓烟散去，廖穆雄却早已不见。“彝人！”蒋仝焦咬碎钢牙道，“今日我疏忽大意，失去此人，却是如何交差！”文敖笑道：“此不重要，我愿意与你义结金兰，同面东叔，而后同生共死！”仝焦曰“善，我亦有意，苟如此，今日便在这小须弥山立下重誓。”

共曰：“我蒋仝焦乙亥年七月六号辰时而生，我舍文敖，丙子年十一月三号寅时而生，今于小须弥山，义结金兰，从此同生共死，莫敢相负！不求共生，但愿同死，福祸不避，情深似海，待彼之如亲，天地鉴我心中诚意，若有半分虚假，愿死无葬身之地！”两人站起，互相拍肩，文敖道：“哥哥！”仝焦亦笑道：“弟弟。”随即大笑，须弥山上，祥云霭绕，笑声响彻云霄。

毕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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