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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轩今天晚上两节晚自习都上的心神不宁，就怕老路一个不小心把下午所见给老妈说了。

回到家发现老妈没有提前准备好擀面杖什么趁手的东西，路轩就放心一半了。

窗外黑漆漆的，看不见夜空，更看不见星星，只能看到玻璃窗映出来隔壁楼的灯火。

昏黄的光努力照亮着不是很宽敞的大厅，空调嗡嗡得吹着冷气，电视里播报着国际新闻。

父子两人就在这相对静谧的空间里默默坐着，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那个－－”

路轩终于忍不住，再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做儿子的耐性比起老子终究是差了一些。

但路轩说完两个字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倒是老路接了话茬。

“你不用解释，我都看到了。”

路轩摸了摸鼻子，侧过头看了老路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的纠结和犹豫。

老路不等路轩开口，自顾自低声道：“下半年你就高三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说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严重性。”

“嗯！”路轩闷闷地点头。

“你……现在还年少，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控制不住自己，但是现在就，谈恋爱还是太早了。”

“我跟你妈商量过，这些事等你高考之后我们就不再干预，一切随你自己的。”

老路说完又沉默了片刻。

“现在太早了，高三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

老路视线从电视上转过来，认真看着路轩。

“不会影响学习的，我有那个信心和实力。”路轩自信道。

“现在都会这么说，但真到了高三，一切都是未知。我不是担心谈恋爱影响你学习，只是担心－－”

“怕你陷进去出不来，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还青春年少，最容易冲动的时候，高三又是最关键的一年，万一陷进去出不来，留下遗憾是一辈子的事。”

“感情是双方面的，你可以兼顾它和学习两不耽误，但不代表对方可以和你一样，你能明白吗？”

路轩哪能听不明白，不过他忍不住想笑，原来老路担心地是这方面。

因为以前没出过这种事，一直以为家长不让学生谈恋爱是因为谈恋爱的过程会影响学习。

老路虽然跟绝大部分家长的担心结果一样，但出发点却有所不同。

这是怕自己失恋走不出来影响了各个方面，最终留下遗憾啊。

不过路轩抓的重点不同，老路这番话，其实也暗中说明，他对路轩谈恋爱这件事不是持坚决反对态度的。

“其实我心态超好的，应该不会出现您担心的那种情况。”

“你马上就成人了，有些事情得自己往长远考虑，我知道有些东西说了你也不听，就跟你妈在初中就不让你去上网，为此也没少打你骂你，可你也没听过。”

“现在大了，当家长的更管不了你了。”

老路感叹着。

“这件事我暂时还没跟你妈说，你自己最好先仔细想想。”

路轩赶紧说道，“千万别让我妈知道，她为这个家已经操心够多的了，有些事情咱爷俩知道就好。”

“嗯！”老路没有反驳点点头。

老路的这种反应倒是让路轩有些意外，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点醒老路藏私房钱的地方。

既然不打算跟老妈说，那倒是不必互相伤害了。

“其实，我跟那个女孩也不是男女朋友。”

路轩决定还是减少一点老路的顾虑，准备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其实就是我同桌，因为平时关系比较好，而且又是同一个小区的，所以相处的时候，行为上可能有那么一点过分。”

“嗯！”老路示意路轩继续说。

“当然，肯定也会有一点心思，但我们都清楚，现在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所以即便是一起出去，也会多叫上人，基本都是一起学完习，然后再放松一下。”

“下午的时候就稍微开了一个玩笑，还被您看到了。”

“你那个同桌叫什么？”老路突然问了一句。

“夏语汐，就是咱们小区的，你应该见过的。”

“奥，老夏家的那个小女娃？她母亲在民政局上班的那个？”老路问道。

路轩嘴角裂了咧，老路这挺熟悉未来亲家的嘛！

路轩点点头。

“那个姑娘成绩不太好？”老路又问。

“嗯，不过我在辅导下，她已经在飞速进步了，原本在我们班只是中下游，但最近的考试都排在中游了。高三一年努努力，进前十问题也不大。”

“你辅导？”

“对啊，在我的带领下，她从下游到了中游，另一个同桌已经从中上游杀到班级前五了，我的辅导功不可没。”

“人家只是开始用心学了。”

“嘿！这个你真不懂，没我，她们不行的，以她们正常的水平发挥，高考的时候一个也就能进一所普普通通的一本，另一个连二本都摸不到边。”

提起这个，路轩顿时自得起来。

现在姜颖有几率冲进国内几所著名的985高校，夏语汐也能轻轻松松上个本科，这跟他确实脱离不了密切关系。

而且，路轩为此没少费心血。

因为给两个同桌针对性地买题讲题，首先他就要提前看一遍，甚至做一遍。

这也是为什么路轩平时作业都不怎么做，但每次考试都能保持着绝佳成绩的原因之一。

他其实没少做题，甚至还得自己做总结。

以前学过的东西忘了不少，但基本上在做题的时候都找回来了，而且对知识点的掌握更加熟练。

如果让路轩跟着这届就去参加高考，路轩也有十足的信心考上重点985高校，甚至清北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惜，如果能回忆起来当年的高考题，那他就可以充当“语言大师”的角色了。

怎么就没有一点印象呢？让我想起当年的语文作文题目和英语作文类型并不过分吧？

这是让路轩分外苦恼的事，他在月考的时候也一样，只有看到了卷子上的题，才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出来。

当然，解题过程和答案肯定是不记得的，只能自己重新做。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只要不影响到学习，其实我也不想去干预。”

“你和同桌怎么相处都是你自己的事，未来也是你自己决定的，别的我也不说了。”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得早起上学，先回去睡吧！”

“那，不跟老妈说？”

“暂时不会说。”老路答应了。

“好嘞，老爸你放心，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等到路轩回了房间，老路还在客厅里坐着，沉默半晌才缓缓低语着：“但愿如此。”

“同桌，老夏家的娃娃……高中三年，大学四年，青梅竹马……”老路默默念叨着。

老路，你在期待什么？儿子才高二，你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看着电视广告，老路无意识地按着遥控器，思绪忍不住又想到了路轩后来。

半晌，才发现自己拿着空调遥控器按了半天，怪不得怎么换不了电视频道呢！

哎，人老了，总是期待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路轩回到房间躺床上就睡了，这只是一件小事，对他来说问题根本不大。睡觉前想的都是明天早上第一节就是英语课，不美好的一周从上第一节英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