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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迅化夜会“纪晓岚”

——梦游阅微草堂

黄昏时分，太阳画出了一道金线，染得天边儿孤零零的白云，泛起了淡淡的昏黄。此时的小魏，刚刚录完了《纪汝佶六则·其三·徂徕山巨蟒》，也不知道是何等的心境——是兴奋这一年的辛苦，再过两天就能画上个圆满的句号？还是对纪晓岚先生的著作，有着诸多的不舍？也许，两者都有？简直是纠缠不清啊！

大概是晚上6点45分，小魏慢慢的，离开了电脑桌儿旁，走到冰箱的面前，把昨晚做的大白菜炖干豆腐，端出来一小盆儿，倒在锅里简单的热了一热，配着既能减肥，又非常便捷的煎饼，吃了起来——这也许是录制《阅微草堂笔记·评书版·全本儿》，吃得最早的一次晚饭。咀嚼着无味的饭食，想着即将结束的工程，小魏茫然无知，往后究竟会是怎样的磨难与欢颜呢？

眼前的饭菜，依旧是顷刻之间，风卷残云。还没有收拾完碗筷儿的时候，一个长辈过来借网，却说起了要给小魏介绍对象的事情。此时的小魏，心里七上八下——苦苦的等了几十载，什么时候，才会遇见心仪的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长辈回去休息。小魏盯着自己的电脑桌面儿，看了很久，很久。因为，小魏每录一部评书，桌面儿就换上相应的主题。

“纪晓岚先生”端端正正的，坐在小魏电脑的桌面儿上，有整整一年了，这也是最长的一次了。

一个慈祥且端正的老人，后面是连绵不断的书山，眼里是海一般的宽阔，心中有多少波澜，简直无人能够知晓，经历了多少沧桑，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纪晓岚先生画像的两侧，分别庄严的写着：“万卷编成群玉府；一生修到大罗天”，这是梁同书先生为纪晓岚先生所写的一副对联。纪晓岚先生的画像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阅微草堂旧址”。

看着这些，小魏似乎看到了纪晓岚先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心想：“曾经看电视剧，包青天都曾三会过钟馗钟天师，何时我能会到纪晓岚先生，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哈哈哈。不过，要是真的能会到纪晓岚先生，没准儿还得好生的辩论一番呢，不知道先生会不会怪罪我的年轻气盛呢，哈哈哈，但这只是一个臆想罢了，又怎么可能会实现呢？”想到这里，小魏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凝视着纪晓岚先生故居的照片。

此时此刻，小魏的心绪颇为奇怪，一会儿，好像踢翻了厨房里的瓶瓶罐儿罐儿——五味杂陈，一会儿，宛如漂浮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不起波澜。可凝视了许久，不知何时，已被夜色包裹，当小魏的视线，离开了纪晓岚先生故居照片的时候，似乎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寂静。

小魏不想再看了，也不想洗漱，遂吊起了蚊帐便钻了进去。躺在床上，小魏看着窗外的路灯，昏昏惨惨，没有一丝的温暖，却在这昏黄的路灯里面，模糊了两侧漆黑的楼房，与暗影中酷似人影的老树，渐渐映射出心中的过往

——这些年来，为了自己的教育事业，小魏在异地他乡打拼，却在私立学校的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的博弈中，不知所措，目瞪口呆，几经颠簸又回到了家乡，来到一家公办学校代课，一日，接到某平台邀请录制评书，多次研究以后，决定录制全本儿的《阅微草堂笔记》；从此以后的一段日子，小魏开启了有课上课，无课健身和录书的生活模式，由于学校不让暴露代课身份，还喜欢加学生微信，就连白天发朋友圈儿，感叹书中人物的悲喜，和录书辛酸的人生，都格外的小心着，多少次早晨五六点爬起，多少次凌晨还未躺下，后因与家长产生矛盾，愤然辞职，专心录书......

就在这想来想去的时候，几屡思绪环绕，不知何时，连路灯也渐渐模糊。此时的小魏，缓闭了双眼，放松了身体，享受和恐惧着，夜晚中，这无法形容的内心。

不知道什么时刻，小魏突然感觉身体轻轻的，好像失去了体重。一个人，飘忽在一片漆黑当中，伸手不见掌，对面不见人，就连周围的道路，也辨不分明。就在心里万分无助的时候，小魏的耳边，模糊的听到了一声呼喊：“魏迅化！”“什么？谁在喊我？这是我的艺名！”那声音顿了一下，便是海浪狂风一样，波澜起伏——“魏迅化，魏迅化，魏迅化，说了我的笔记有一年多了，还听不出我纪晓岚的声音吗？”

小魏心中糊涂啊：“这怎么可能啊？纪晓岚？”“不用猜疑啦，我就是纪昀，纪晓岚，大清第一大学士，也是你们所说的铁齿铜牙，哈哈哈。”小魏圆睁二目，倒吸了一口凉气，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您真的是纪晓岚先生，那您身在何处？”

就在此时，在暗黑当中，飞出一片白光，使得小魏迅速的遮住双眼。也就一秒多钟儿，一个声音已到耳边：“哈哈哈，魏迅化，睁开眼吧，这是你我的缘分。”

就在小魏睁开双眼的一刹那，眼前出现了一个老人的形象：五尺的身高，却能撑得起广阔的天地；黝黑的面庞，可展现出来清白的内心；两道浓黑的眉毛，架起了通往正义的桥梁；一双闪烁的眸子，洞悉了四野的方向；脑后飞扬的辫子，是他一生的信仰，前面撅起的胡子，是他眼下的扮装；左手拿一本儿，厚厚的《阅微草堂笔记》，依旧能闪耀着光芒；右手擎一杆儿，长长的烟袋，还是要疏通世上的言道。

就在小魏端详纪晓岚先生时候，先生笑着开了口：“哈哈哈！魏迅化，你和别人不一样啊！那么多播讲《阅微草堂笔记》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在书里与我纪晓岚辩论。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哈。”纪晓岚先生的笑容，似乎带着一丝的哀愁，但又转瞬即逝。小魏不知道如何应答，故意扯开话题：“纪先生，您今天来见学生，有什么事吗？”“请你去阅微草堂做客，不知你敢去否？”

最一开始，小魏还是有些犹豫：“尽管，我还是想会一会纪晓岚先生，可去不去呢，还真是有些为难——去吧，怕先生挑理，记恨自己在评书中，对其做了那么多的反驳！不去吧，说了一年《阅微草堂笔记》的全本儿，还真想见识一下阅微草堂的风貌！”好生的犹豫了一阵，最后小魏转念一想：“他阅微草堂还是龙潭虎穴不成？！去就去！”

想到此处，小魏正了正双目：“纪先生，学生跟您去！”“哈哈哈，你就不怕我是妖魔鬼怪变成纪晓岚的吗？”小魏坚定的回答：“您绝不是妖魔鬼怪变化的。”“哦？为什么呢？”“妖魔鬼怪，想收拾一个说评书的，还用那么费劲儿吗？您前边带路吧！”

纪晓岚先生笑着点了点头，告诫了一句话：“闭上双眼”，而后便用左手紧握着小魏的手，右手往前方一挥。此时的小魏，顿时昏昏然，头颅一阵眩晕，就觉得，好像台风、洪水、烈火、雷电裹满了全身，一时间，丧失了所有的方向感。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的速度，也就一顿之光，便听到纪晓岚先生一声断喝：“魏迅化，睁开双眼吧！”尽管，小魏的心早已飞快的跳着，可是精神上并没有垮掉，睁开了双眼，环顾了四周，真是豁然开朗——遥远的阅微草堂，现如今，近在咫尺。

一股书卷之气，就像春风一般，从纪府的大门迎面吹来。吹散了小魏心中所有的拘束和不安，面带微笑的注视着纪晓岚先生。先生右手往院儿内一让：“里边请！”“您请。”一边走着，先生一边说着：“小魏啊，你从网上看到过纪晓岚故居吧？”“您也知道互联网？”“知道啊，由于我写了《阅微草堂笔记》，天帝赏我可游览三界，洞察世间一切事物，再著书立说，教化世人。”小魏对什么天帝的说法，并不以为然，因此没有回答。只听纪晓岚接着说：“由于我的后人变卖房产，和你们那个时代城市需要扩建，改变了我在时纪府的原貌，比如面积的大小啊、内外的设置啊，改变了很多。”说这话的时候，纪晓岚先生依旧是面带喜色，没有半点儿心疼之意。

小魏不禁发问：“先生，您可有怨恨之心？”“哈哈哈，怎么会呢？我在笔记里的所有观点，都是我真实的想法，还记得我在笔记中怎样表达钱财乃身外之物的意思吗？”小魏点了点头，并跟纪晓岚回忆起那一集的情节。

两个人正说着话儿，一片魔幻般的紫色，泼在小魏的脸上，使得沉浸在谈话中的小魏，下意识的抬了一下头——一片片的紫藤倒挂在那里，好像紫色的瀑布一般，垂向人间。小魏惬意的看着纪先生：“先生，这紫藤比网上的好看多了，有着一股清心寡欲的气质。”“哈哈哈，在现实的地球儿，纪府几经变幻，早就不是原来的面貌，天帝因我游魂飘荡，且忠心未改我志，便在太虚之处，按纪府原貌再造草堂，重建纪府。在你，这都是虚无的，可在我，却是实在的很，哈哈。”

一听所谓天帝二字，小魏还是不以为然，但依旧没有说什么。两个人继续的往里走着，来到一个院子里，小魏看到了两株海棠，一株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一株早已死去、枯枝败叶。小魏此时想起来那个传闻：“纪先生，恕我冒昧，真的有文鸾这个人吗，这两株树，真的为预示您二位的爱情而栽种的吗？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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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要在您的故居与这两株树拍照，尤其代表着已经死去的文鸾的那一株。先生，恕学生求证心切，真有此事吗？”

纪晓岚先生没有说话，合着双眼，两道泪痕轻轻的从脸颊拂过。小魏明白了一切，愧疚的看着纪先生：“学生冒昧。”纪先生摆了摆手：“人生有得到，就有失去，有欢笑，就有悲哀，这样才完整，我只是感伤文鸾的可怜，并不是为我自己的失去而难过。”小魏一听，心中豁然：“是啊，先生，也许残缺就是完美。如果这个世界处处完美，唯独‘残缺’缺席，那还能叫完美吗？有赞扬我们的，也有批判我们的，有敬重我们的，也有不屑我们的，这才是完美的世界和人生啊。你不要过度的悲伤了。”

纪先生点了点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啊，人的悲伤，未必全由于周边的景色引起。”小魏应了一句：“‘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先生，还是往前看吧。”两个人吟诵着欧阳修的这首《玉楼春》，继续往里走着。

进了会客厅，再往里，便是纪晓岚先生的书房——阅微草堂。四个大字，笔锋刚劲，在霸气里蕴含着一股谦逊，在谦逊外环绕着几缕霸气。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小魏凝视着这几个字，口中却在求证：“先生，这‘草堂’二字，我知道是书斋的意思，可这‘阅微’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们那个时代，对此有三种说法，也不知道哪个准确？”“哈哈，你先说说哪三种说法。”

小魏颇为郑重的说着：“一种说法说您有‘阅尽世间冷暖，便晓个人微不足道’的意思；一种说法说您有‘阅尽天下藏书，细微之处也不漏掉’的志向。还有一种说法说您——自我谦虚，阅历少，从微妙之处提高自己。但不知，哪一个接近您真实的意思呢？”纪晓岚先生不语了老半天，微睁二目，自言自语的吟诵着他自己的诗句：“读书如游山，触目皆可悦。千岩与万壑，焉得穷曲折。烟霞涤荡久，亦觉心胸阔。所以闭柴荆，微言终日阅。”

小魏肃然起敬：“这首诗，学生在录您的书的时候，还真不了解，是事后才知道的。精益求精，阅到微妙。多谢先生教诲。”说着，在纪晓岚先生的引领之下，两个人走进了“阅微草堂”。纪晓岚先生把小魏让进了他的书斋，并示意坐下。

令小魏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坐下，纪晓岚先生颜色更变，语发质问：“魏迅化，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佛家弟子，订阅你的评书《阅微草堂笔记》之后，纷纷退订吗？”“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变了脸了？！”“小魏啊，你录书的辛苦，我全都看在眼里，你反驳我的思想，我也不怪你！我纪晓岚可不是不容异己的人！但是，你的书我没有听全，现如今，只要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纪晓岚的忘年之交。如果你吞吞吐吐，不知所云，今天你就难逃因果之罚！”小魏没有想到，便问：“先生啊，那此前，您都是诱敌深入？诓骗我来的吗？”

纪晓岚先生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此前你我的交心，也有试探之故，看看你对我了解多少，也想在成为忘年交之前，对你了解一二。尽管是试探，也是出于真心。那些放到一边儿，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什么问题？”“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佛家弟子，订阅你的评书版阅微草堂笔记之后，纷纷退订吗？”

小魏端正着二目：“先生，学生在评书中已经说过，这是由于那些听友的执念所致。学生觉得，退订是每一个听友的权利，这都无可厚非，但由于学生不信佛，反驳相关学说，就退订的，本身就是对一种事物无限追求，对相反的声音不敢接触的执念。从表面上看，怕学生的思想成为他们修行的业障，其实，远离相反意见，本身就是在建立业障，本身就是一种痴迷和执念。大无畏的去听，听完之后心平气和的探讨，才是修佛理道之人的本道。就像您书中所说，看不见美色的不迷恋美色，并不是高的修行，看到而不乱才是高的修行。同时，学生所说的，可不是您书中某个狐狸精那种的激将之法。学生觉得，真正的佛学，传播的应是清心寡欲、度人救世，而不是顶礼膜拜，这一点，我相信您也认同。但有一点，您可能会反对——根本不存在物理化的极乐世界，每个人清净的内心，就是每个人的极乐世界。当然，学生也在追求，并没有完全达到。学生还是那句话：那些听到学生反驳您就退订的佛教徒，在学生看来都是定力不够、业障迭起、执念丛生！

“当然，如今有些无神论者，对您和您的书不屑一顾，对《阅微草堂笔记》毫不问津，看似坚定，实则也只是古板而已。因为您的《阅微草堂笔记》，有着宗教中积极向上的东西，也有着文学的比喻，比如劝人行善，比如昭示天道循环，这些，学生都是极力赞成的。”

纪晓岚先生微微的点了点头：“好！你是这么看的。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反驳阴曹地府的存在？！它真的不存在吗？”

小魏严正的点了点头：“不存在！首先，学生是无神论者，无论从自然科学，还是哲学的角度，都无法推出阴曹地府的存在；其次，即使存在，也与中国毫无关系，为什么呢——1.阴曹地府、阎王，都是印度佛教的设置，按照您各国有各神的说法，中国应该按照道教的说法：伏羲氏的妻子女娲，也就是后土娘娘，管着中国的地府，2.人家佛教诸佛，也不可能，按照中国的儒家学说，比如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置办因果——说白了，就是您那个时代是君主统治、男尊女卑，所以天庭和地府都是按照人间规则设置的，学生是无神论者，即使是道教的神仙，学生也不信，只是在演变这个逻辑，3.我在评书中就说了，学生说书的时候，我们的人间，已经废除了帝制、改成平等选举、实行了一夫一妻制，且男女平等，那天帝、玉帝、王母、阎王、龙王，是不是也该选举啦，那么阴曹地府是不是也该反思一下，男尊女卑的错误，和孤寡守节的谬误呢？即使按照儒家的说法，也是允许妇女改嫁的，只是帝王统治时期，不允许妇女解放，才利用因果报应，压迫妇女！难道不是吗？”

纪晓岚先生一听：“难道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有错吗？”小魏正色道：“先生，也许在您那个时期，会起到正面儿的作用，但它的的确确束缚了妇女。不过，时代不同，学生不跟您辩论这个话题，只是因此作为逻辑，质疑阴曹地府存在的合理性！”

纪晓岚先生此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但坚定的认为因果报应的存在：“那我问你，你因何否定因果报应？”

小魏严肃的说：“先生，因果是存在的，天道也是存在的。天道就是道家所说的大道，也就是客观规律，但荀子说得好，谈道也得谈人，人的主观能动性，也会影响大道的快慢的。但因果，必须是有逻辑的因果，大道是客观规律，不是存在着人格化的神佛掌控的。”纪晓岚一听：“你待怎讲？！”

小魏稳了一下心神：“先生啊！其一，一个人干了好事儿，应该这一世就得到善报，一个人干了坏事儿，也应这一世得到恶报，而这报应，必须经过人为的努力，不能懈怠干等神佛的报应，或者天道循环，如果只能等待，就会错失良机；

“其二，墨子说鬼神只用一扇窗，管理人道，说明力量太渺小了，您的书从未否认鬼神也会犯错，甚至会犯罪，那就是说他们并非全知全能，更不是百分百善良、正直、聪明，那么人的生死、得失，靠他们的奖惩，靠得住吗？

其三，为什么这辈子——他是君我是臣、他有钱我无钱、他作威作福我受压迫受苦难、他是父母管着我，我是子女完全服从、他是夫我是妻百依百顺、他是主我是仆被奴役着——为什么，全因为我上辈子干了坏事，或者欠他的债吗？这分明是，给在上面儿的人，驱使下面的人，找得最让当时的人无法回嘴的借口，以便更好的符合当时的封建统治，奴役人民；

“其四，如果真的有上辈子，那么，我上辈子干的错事儿，凭什么让我这辈子偿还？我这辈子所有干的好事儿，只能为下辈子修福吗？我这辈子就可以尽情的犯错，因为下辈子的所有处罚，我这辈子又感受不到；

“其五，杀猪的转世为猪，改行儿了转世为人的那集，谬误之极，姑且不说屠宰业也是国家税收的重要来源之一，也不说人的身体必须需要营养，还不说有些屠宰者的确过分凶残，不人道、不文明，都应当得到批判，更不说蔬菜、水果、粮食，都有生命，只说转世投胎一说儿：各种生物转世投胎的比例严重失衡，出生的蚊子、老鼠，都是曾经打死过蚊子、老鼠的人转世的吗，哪有那么多打死蚊子、老鼠的人，如果说每个人都曾经打死过蚊子，那为什么世界上还有人？再有，转世为人就真的是一种奖赏吗？尽管，我们也该看到人生美好的一面儿，可是如果非说转世为人是奖赏的话，那就大错特错：哪个人不是七灾八难，哪个人没有各种愁事，哪个人不是在努力和压力中互换着，再有还得还上辈子的债呢，那还不如转世投胎成毛毛虫，几个月一死，何必饱经沧桑，最后一个结果呢？

“其六，如果每个人都寄托着下辈子，就会回避这辈子受到的不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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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去努力改变，看似警示坏人，实则麻痹好人；

“其七，转世投胎，也会使人不想努力，因为如果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怎么去做，都得偿还上辈子的债，而这辈子不努力，如果上辈子积了德了，这辈子也会享福，那又何必努力呢；

“其八，孔子曰：不知生焉知死，孟子曰：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那么，不考虑民生国运，却把是非寄托给看不见的神佛，把发展谋生，羁绊在来世和上一世，这真的合适吗？

“其九，说句不恭敬的话，我在评书中反驳您的学说，是因为您上辈子曾经在我不能还嘴的情况下，反驳过我，这辈子，我在您去世后，借着评书反驳您吗？

“其十，有些人眼盲、口哑、耳聋、身残，本来就是不幸，编造因果报应的人，非要编造出他们上辈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说了不该说的话，听了不该听的东西，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对他们公平吗？这对他们尊重了吗？

“其十一，如果真如因果报应所说，被强奸的人，是由于上辈子强奸了这辈子强奸了他的人，被杀的人，是由于上辈子杀了这辈子杀了他的人，那么既然这是循环，还要法律何用？您在世的时候，就应当建议取消《大清律》，至少取消《刑律》，因为被杀的、被强奸的、被抢劫的，都是前生注定的。是不是，谁要造满清朝廷的反，也是因为满清皇帝上辈子，造过他的反呢？”

纪晓岚先生听完小魏的陈述，颇为怅然：“小魏，照你这么说，我真的错了？如果神佛报应、转世投胎之说不能改变世道人心的话，你觉得该用什么方法救世呢？”

小魏以敬佩之心应答：“纪先生，您的心一定是好的，我相信是为了老百姓，虽然有时代的局限，在旧时代维护旧道德、旧秩序也不能说完全不合适，你的笔记中，揭露和讽刺了，人性与官场中的诸多问题，也是正义之言，但用神鬼报应、转世投胎之说，很难完全的改变人心。

“学生觉得，一是遵循天道，信任天道，一是学习商鞅、韩非二位先贤的维护秩序的规则之法，并剔除法律中不合理的地方，逐渐改善，并严格执行，才能挽回世道人心。当然，法律的重要性您也清楚，可是您看不上所有的状师，也是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的状师，都在钻法律的空子。该判五年的坏人，被判了十五年，并不是符合因果，需要懂法的人说话，才可能公正。如果状师肆意违法，也应该由法律处置，而不是什么狐仙儿。”

纪晓岚先生沉思很久没有说话，小魏接着说：“先生，其实学生对您的微词，不止这些。”纪先生一怔：“什么？还有？”小魏点了点头：“是的。”“好，那你说说看？如果是我纪晓岚的问题，一定汲取你的意见。”

小魏先表示了感谢，而后叹了一口气：“唉！其一，涉及到好人好事儿的，您就写真名实姓，涉及到坏人坏事儿的，您就隐去姓名，这不就是还拿不准吗，不敢斩钉截铁此事为真吗？这不就是说，您怕当事人或其后人找您的麻烦吗？当然，我相信，您也有为其们的名誉着想的意思。

“其二，碰到自己的亲朋受到冤枉和伤害的，就说伤害他们的人多么坏，怎么不地道，以后得了什么报应，而碰到别人受到伤害，就说是上辈子的债，这是不是厚此薄彼呢？难道这不违背，您一向主张的向理不向亲的思想吗？

“其三，很多时候，哪座山、哪座庙、哪个宅子、哪些见证人，你都是有意无意的隐去，甚至是以讹传讹，没有真凭实据，就在笔记中叙述。

“其四，很多集，如果单拿一集，很有道理，但几集一综合，就有着各式各样的漏洞，比如，无良书生与女鬼告状那两集对照，如果一个普通的鬼，能随随便便到神那去告状，为什么还给他的丈夫托梦，让他丈夫告状？如果女鬼告状的女鬼被男鬼束缚了，完全没有自由，她怎么给她的丈夫托梦？如果一个普通的鬼，不能随随便便到神那去告状，无良书生这集，那女鬼又是怎样告状的呢？像这样的矛盾，学生看到的可不是一两处！

“其五，说不好听的，您有的时候，真是违背圣人训挺积极的一个人啊——姑且不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还说过，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阅微草堂笔记》里，涉及到鬼鬼神神的，哪件事儿，不是听别人讲的，哪件事儿，是您亲自周密考察的，不都是道听途说吗？蒲松龄先生也是道听途说，但是人家就是按照小说来写的呀。可您这书，它叫笔记啊！

“其六，以上都是学生录制您的《东楼鬼》那集之前想到的。后来，我录制了您的《东楼鬼》，才看到您说，您叙述的别人家的事情，都是通过别人转述的，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这一点您说的真好，可是，如果您所谓的假的，无关是非、因果，假不假已经失去了意义，如果您所谓的假，有关因果、是非，那为什么不点明见证人、地址和当事人姓名呢？甚至，有的不知道真假，那为什么在不知真假的情况下，评价关乎到别人名誉的是非和因果呢？尽管没有写明别人的姓名、住址，可是在事情经过的全貌和真假，都不明确的情况下，那因果能准确得了吗？”

纪晓岚先生非常谦恭，在小魏陈述自己看法的时候，一语未发。在小魏说完以后，铁齿铜牙纪晓岚先生面带微笑：“我的观点和论述，书中已经阐明，你的观点我也知道啦。我现在不想和你申辩什么，只希望你回到现实，把今天的相会记录下来，留给读者和听众评说吧。”

小魏一听：“那是自然，学生也只是一家之言。感谢您如此宽宏大量，允许学生发表不同言论，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先生，学生也不是非要跟您辩论，实在是现实中有些人，非要说您这是笔记，不能演义，所有的鬼鬼神神都是真的，所以学生才发表我的观点。另外，尽管学生对您的因果报应学说，颇有微词，但是对你的为人、为官，都极为钦佩。”

纪先生一听：“是吗？为什么这么说？”

小魏敬重的答道：“您的著作，我也略知一二。您在《纪晓岚家书》中说：‘其道维何？约言之有四戒四宜：一戒晏起，二戒懒惰，三戒奢华，四戒骄傲。既守四戒，又须规以四宜：一宜勤读，二宜敬师，三宜爱众，四宜慎食。’您临终前，曾有遗训：‘贫莫断书香，贵莫贪贿赃。’您的堂联写着：‘过如秋草芟难尽，学似春冰积不高。’您在《刷铭》中说：‘治人之道，忌察渊鱼；治己之道，则污垢必除。言各有当，君子念诸。’您在《壬午顺天乡试分校砚》中说：‘文章敢道眼分明，辽海秋风愧友生。惟有囊中留片石，敲来幸不带铜声。’学生也相信您，说得到，做得到。那些野史中记载的，你口吃、贪肉、好色，学生全未当回事。您的通风报信，也是商鞅先生发明的连坐，导致的迫不得已，就连商鞅自己，不也是作法自毙了吗？所以，学生理解您。”

纪晓岚先生听完小魏的这番话，眼中带着泪花儿：“你们的电视剧戏说，把我神化了，你们的网络有些人把我妖魔化，今天总算听到一句中肯的评价了。”

小魏有些不好意思：“哈哈，您太客气了。治学、论人理当如此，尽当理性，尽当全面。对了先生，为了把评书立体起来，学生在也改了一些，无伤您主旨的内容，请您见谅。”纪先生慨然无怪：“哈哈哈，只要书能立得住，且没有伤害我的原意，我的书欢迎你的点评。”小魏非常欣慰：“谢先生，学生的听众，也可以评价我的书，但我只对善意，且全面、忠厚的听众在意。”

纪晓岚先生，要留小魏在阅微草堂吃红烧肉。小魏以减肥、增肌为由拒绝了。尽管有着不同的观点，但是两个人彼此尊重的心态，使得气氛特别融洽。既然要说的话基本说完了，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小魏提出告辞。纪晓岚先生没有刻意挽留，而是送到了纪府的大门外。

刚刚来到纪府的门口，小魏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先生，学生在说书的时候，为了反驳您所说的天下有鬼的说法，几次三番的邀请您到学生家做客，您因何未到呢？”纪晓岚先生微微一笑：“我邀请你做客阅微草堂，不也一样吗？”小魏好像无法控制自己，说了句：“您只在学生的梦里，待学生醒来，您将不复存在！”

此话刚刚出口，小魏眼前的纪晓岚、纪府，和里面的阅微草堂，都不复存在，醒来时，只见床对面的墙上写着几个大字：“浮沉宦海如鸥鸟，生死丛书似蠹鱼”；“敏而好学可为文，授之以政无不达。”小魏知道，前句是纪晓岚先生生前给自己写的挽联，后者是嘉庆皇帝给他写的墓志铭。小魏心想：“这也许是纪先生对我的期盼，也许更是小魏对纪晓岚先生的怀念！”

半夜突然醒来的小魏，不由自主的，轻声哼起了那首久违的歌曲：“噢，说的都是理，噢，唱的都是曲，铁齿铜牙两片嘴，吃的是下锅的米，走的是人间大道，扛的是顶风的旗，铁齿铜牙两片嘴，百姓心中有了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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