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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都疯了！”他的师弟忽然间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并没有接自己师兄的话。

公鸡嗓子抬起头，这才发现，命考榜旁边已经站满了少年男女。似乎是为了回应他们的目光，命考榜的守榜道士咚咚咚敲响了旁边的金鼓，高声唱到：“一榜七十二星，归位！”

公鸡嗓道士脸色大变，过了片刻，他才转动手中的水晶球，将消息放了出去。

随即两人走出小楼，顺着一侧街道出了坛城，到了一处传送阵。

自有守护传送阵的道士接待，他们两人入了阵，片刻之后，光芒闪过，再也不见他们身影。

而小广场中，守榜道士敲响金鼓之后，便有另外的蓝色长袍道士出现，将这些少年男女领了到了另一条街道，而后安排他们一个一个进去，办理了交榜手续。

交走了文书，每个人的手背，多了一枚暗淡的星星图案。

“明日午时，城东传送阵门口，凭借自己的告身进入传送阵！”一个老道士站在一个木箱前，随手抽出一个号码递给那些领了自己告身的少年男女，每个人，他都会郑重其事的说这句话。

号码是随机的，曹晴明拿到了三十二号，而陈曼柔拿到了七十一号，李真是四十五，而郭琪则是六号，王莽四十三。传送阵九个人一批，很明显，他们五个人，还是会分开。唯一的好消息是王莽和李真分在了一组。

他们出了这里，看到街道。曹晴明忽然开口说道：“陈姑娘，要不然，我们在坛城走走？”郭琪在一边瘪了瘪嘴，对李真和王莽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羊肉非常地道。”三个人一拍即合，匆匆离去。

陈曼柔和曹晴明相伴，两人走出街道，到了十字口，曹晴明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看来，你以前根本没有和姑娘逛过街？”陈曼柔看着他的样子，掩嘴一笑。

“是啊！逢年过节，都是我和小牛守在街道，我守地面，他在树上，看别人逛街。”曹晴明说道。

“怎么还要在树上，来，走这边吧，这条街道出售一些书籍，我昨天来过一次，古本很多，我们看看能不能捡漏？”

“哈，这个我在行。”曹晴明笑了，他解释道，“主要逢年过节的时候，小偷也会出来做一些技术参数！”

“技术参数？”

曹晴明做了一个偷钱袋的动作，陈曼柔又笑了一次。

果然，两人前行不久，便出现了大大小小，一家挨着一家的书铺，还有穿着布衣，穿着道袍的摆摊者，一眼望过去，有十几个摊位。曹晴明微微愣神，如果不是他刚刚揭了榜，他都怀疑回到了丁县。

“唉，少年，少年。这里有各种孤本书籍，有修炼的，有养动物的，还有种植灵药的，今天我心情好，全场五折，银票丹药都可以兑换。有灵币更好！”

曹晴明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两平方不到的地摊，果然摆满了泛黄的书籍。

《奔雷剑法》，《朝天一气经》，《养狐心得》，《田参培育心得》，《灵田堆养》。真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一目了然就知道内容的书籍。

曹晴明扭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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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你气宇不凡，还有内参！”穿着破旧道袍的中年道士拉住了他，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把封面在他面前一闪，低声说道：“五千两银子，你要马上可以带走！”

曹晴明差一点笑出声，因为，那个家伙拿出来的书名竟然是《秘传神仙鱼水三十六技》，封面那一男一女的图案，要是在丁县，老道士肯定被痛打一顿，罚款十两——这就是贩卖黄书的下场。

“什么书籍？”陈曼柔站在另外一个书摊，扭头问道，“神神秘秘的！”曹晴明笑了笑，“没什么，”他走到陈曼柔身后，探头看了看她面前的书摊。

一位少年站在书摊前，大声介绍：“绝版书籍，绝版书籍，绝版书籍！”曹晴明有些好笑，问道，“小朋友，就这一句话，估计不好卖吧！”那个少年说道：“事实如此，事实如此！”

陈曼柔伸出手碰了一下他，曹晴明不笑了，低下头看书。

《万法归宗》，《内丹初成》，《世界地图》……

曹晴明拿起《世界地图》，打开才发现，根本不是书籍，而是一张折纸，随着缓缓拆开，越来越大。曹晴明看不懂，他又缓缓将这本书折回去。“怎么买？”

“五百两银子！”少年伸出五根手指。

陈曼柔问他，“喜欢吗？”

曹晴明把书放下，忽然抬起头看着少年的目光，说道：“五百两银子，只怕再也找不出比这更贵的书籍了。”他干笑两声，“三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人吃喝一年，太沉了！”

“这位学子说错了！”忽然一个声音接住了曹晴明的话。

曹晴明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人站在那里。“有道是货卖识货人，这张地图不是卖给凡夫俗子，它的主人是修仙者。试想，如果有人第一次掌握了飞天遁地的妙用，一不小心飞出十几万里路，不巧迷路了，怎么回来？凡人一生，仙人一瞬。”

曹晴明一愣，心中不由得承认对方说得对。他苦笑一声，当面对这些可以用金钱购买的东西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的收入。而这一切，又不得不令他想起无名的话。

“我买下了！”陈曼柔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那个少年，然后拿走了那份地图。

就在这一刹那，陈曼柔看到，曹晴明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算了，我们去哪里吃点东西，不想逛了！”

他们走出这条街道，对面就有一个牛肉面庄。两人走进去，立马有小二殷勤上前招呼，“来了客官，本店今天刚从山里收了一头惊喜牛，两位要不要尝尝牛肉？”说完这话，递上来一份菜单。

“来一份吧！”陈曼柔接过菜单，只是扫了一眼便说道，“你们这边拿手的面来两碗！”那个小二答应一声，追问了一句，“要不要先喝杯茶等等，这茶叶是来自渡灵仙宗傲徕峰，每年只有半斤流落坛城……”

“一人一杯！”陈曼柔打断了店小二的解释。

“好嘞！”小二爽快答应。

“等等！”曹晴明叫住了小二，他拿过菜单，只看了一眼，便起身说道，“算了，我们还有事情，改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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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脸色微微一变。

曹晴明拉着陈曼柔走了出来，耳边，传来小二淡淡的讥讽，“一看就是刚来的学子，跑到这儿来消费，不知道几斤几两……”旁边的一座食客淡淡插嘴，“只是想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摆谱而已……”

曹晴明拉着陈曼柔到了红会街。

原来无名说的坛城的一切都是对的。本来不想去看想不到却用这样的方式看到了一切。渡灵门就是一座天，正因为它是天，所以，天脚下的坛城也是天。

天下有六座坛城。

坛城之下才是芸芸众生。

曹晴明拉着陈曼柔的手说道：“我请你吃免费的学子餐吧！”

陈曼柔点了点头。她说道：“我也请你去一个地方，天马坛城独有的地方，不收费的。”曹晴明笑了，“这么说就是给我压力了！”

两人在渡灵门提供的免费食堂吃了饭，结伴出来，问了许多人才来到了天马城的悬空山。这地方确实完全免费，因为才中午时分，这里已经差不多满员了。

悬空山最早以前没有的，是三百年前渡灵门的秃子神剑和当时的大汉皇帝打赌，一剑把山斩为两段，用了一气葫芦托住半座山，形成了天马城现在的奇怪，一半山在天上，一半在地上，索桥相连，中间是层层云雾。

据说现在的铁剑峰，许多弟子都喜欢剃个光头，就是当年秃子神剑的影响。

而这里之所以许多人爱来，最主要是原来这座山是座桃山，现在也是，只不过坛城人美化的好，天马一座山，山下是凡桃，山上是仙桃。

如今，半座山都是绿叶红桃。

山脚下一块巨石，石头上刻着歪歪扭扭一行字：拔剑处，山崩地裂。这是秃子剑仙的亲笔题词。两人在石头前看了一会，曹晴明说道：“果然，修仙的不一定帅，字也不一定好看。”

陈曼柔笑了。她笑起来眉毛弯弯，十分好看。两人在旁边的小亭子歇脚，她忽然问道：“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丁县？”

曹晴明说道：“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凛夜郡！”说道这里，他转过身看着她，问道：“你呢？你为什么选择命考？”他自顾自回答，“我是男人，有些事情不能逃避，有些责任必须承担，有些问题必须寻求答案。”

陈曼柔仰起头，“你认为，满山的少年男女，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为什么？”接着，她自顾自回答了这一句话，“我们看到的每个人，都是看到了他让我们看到的人，每个人的身后，都有另外的自己！”

曹晴明想了想，“你这句话很有深度啊！”

“我娘说的。”

陈曼柔说道：“我娘说过，看到你心中感应的人，听自己的，勇敢向前，世界上从来没有过了这个村，还有那个村，世界上有的人和事物，一旦错过，就会永远错过！”

不远处的另一个亭子，有一位少年低下头，亲吻一个少女的手背；更远处的桃林，有少女的发丝从少年手心滑落……

曹晴明抓住了陈曼柔的手掌，“其实，我的心里有些怕你……”

一对红唇吻住了他，他再也不能言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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