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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曜迎面撞上沈芊芊的时候，沈芊芊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但她很快回过神来，行礼道：“见过王爷。不知这么晚了，王爷去哪里？”

近些天她和北堂曜的关系有些僵，沈芊芊自然不敢乱说，屏息等待北堂曜的指令。然而等了许久，却都不见北堂曜说话，这才抬起了头。

夜已经完全深了，心柳手里提着灯笼，却不敢伸到北堂曜面前。

借着隐隐约约的灯火，她似乎看到北堂曜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

“王爷？”

沈芊芊试探地叫了一声，北堂曜依然没有回答，自顾自往前走。

“姑娘，你有没有闻到酒味。”心柳凑到沈芊芊身旁，小声说道。

沈芊芊干咳了两声，又大声道：“王爷。”

北堂曜只是停了下来，却没有什么反应，她才忽然明白北堂曜这是喝醉了。只是哪怕喝醉，北堂曜也稀松平常的样子，才没有惹人生疑。

沈芊芊胆子打了起来，走到北堂曜面前，顺势扶住了他的手臂，“王爷这是去哪里？”

哪怕不问，看他去的方向也知道是去南苑。

因而不等北堂曜回答，沈芊芊便道：“王爷是去南苑？我同王爷一起去，王爷小心脚下。”

她虽然是这样说，却刻意把北堂曜朝着北苑的方向引。一南一北，若不是北堂曜现在意识没有那么清醒，沈芊芊断然不敢这样做。

到了北苑的时候，饶是北堂曜也终于察觉不对，却停在门口不愿意再往进走了。

他冷声道：“本王要去南苑，你带本王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冰冷如初，沈芊芊吓了一跳，端详许久才放心。

她安慰道：“王爷糊涂了，这就是南苑。”

话说出口，沈芊芊心跳的厉害。北堂曜便也没有多问，径直走了进去。

一回到屋子，北堂曜倒头便躺在了沈芊芊的床上。

心杨看到沈芊芊回来，原本是迎她的，忽然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不免吓了一跳。

沈芊芊急忙捂住心杨的嘴，低声道：“王爷喝醉了，把这里当成了南苑。”

说道南苑，沈芊芊便变了脸色，索性及时克制住没有胡乱发脾气。她坐在凳子上，看着已经熟睡的北堂曜，咬了咬牙，“不知姬千月怎么把王爷勾引到手了，奇了怪了，先前还像仇人一样，怎么忽然就变了这么多。”

“王爷睡在这里，姑娘怎么办？若是明天早上王爷醒来问起，又要怎么说。”心杨担忧地看着北堂曜，这还是第一次沈芊芊这样肆无忌惮看着北堂曜，丝毫不用遮遮掩掩。

“管那么多做什么，到时候总有办法。”

沈芊芊以为北堂曜现在在这里，就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丝毫不愿意多去想别的事情。

心杨知道劝不了沈芊芊，便和心柳想了另一个法子，让手下的人去宣扬，北堂曜醉酒主动走来了北苑。

这一路上沈芊芊未被什么人碰到，这个说法便能够站得住脚。是北堂曜的失误，不论如何也怪不到沈芊芊头上。

到了后半夜，沈芊芊终于有了困意，便对心柳道：“心柳，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明天一早王爷有醒过来的趋势，就来客房叫我。”

说罢，只留下同样困不能耐的心柳，自己却去睡了。

心柳老老实实受到了天亮，北堂曜醒的格外早，挣开眼睛的时候，心柳早已经昏昏欲睡。

他坐起来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心柳这才急忙去找了沈芊芊。在他不留神之际，慌乱把原本在守夜的心柳换成了她自己。

“是芊芊的丫鬟么？”北堂曜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疑惑问道。

沈芊芊急忙接话，“王爷，是我。”

听到沈芊芊的声音，北堂曜不由得一顿，却没有再多说。

沈芊芊急忙进来，替他更衣，解释道：“王爷昨晚突然来北苑，吓了我一跳，这才闻到王爷一身酒味。我原想要送王爷回去，王爷却说就要睡在北苑，我就让王爷睡在我这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北堂曜的脸色，生怕他不信。

北堂曜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并无什么表情。

替他穿好鞋子，沈芊芊刚刚起身，却忽然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

北堂曜急忙去扶住她，沈芊芊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你怎么了？”

感受到沈芊芊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他问了一句，便松开了手。

沈芊芊喘着气，手扶着太阳穴，道：“昨晚在王爷这里守了一夜，这会有点头晕，不碍事的。”

“不舒服不要拖着，府上有郎中，去瞧瞧。”北堂曜说完，便要离开。

沈芊芊忽然从后拉住了他的袖子，眼眶霎时红了一圈，唯唯诺诺道：“芊芊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王爷，只是这段时间，王爷对芊芊一直格外冷漠。若是芊芊哪里做错，还请王爷指明，芊芊定然会改。”

沈芊芊的姿态过于卑微，北堂曜回头看着她，到底没有说话。

两个人这样僵持许久，他才道：“你多虑了。”

北堂曜连夜来北苑的事，再一次在府中穿的沸沸扬扬，姬千月自然也有耳闻。

红枣照旧皇上不急太监急，一大早听说了这件事，便焦头烂额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情糟糕到了几点。

姬千月坐在石凳上，吃着东西，看着她走来走去，打趣道：“别转悠了，也不嫌累，坐下来歇会吧。”

红枣回过头，小脸皱成了苦瓜，“王妃，你怎么不担心，王爷好端端突然去沈芊芊那里，王妃很危险啊！”

在初次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姬千月的心还是堵了一下，然而她很会自我安慰。

“王爷去哪里，都是王爷自己的事情，他爱咋咋地，又关我什么事。”越是这样说，不知为何她心就越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不能畅快。

红枣长叹了一口气，“王妃啊……”

姬千月不在理会红枣，转身便出了门。不等红枣追上来，早已经没影了。她此去，却正是北堂曜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