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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心里怀着愧疚，王书舟虽然有太多话要和他说，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猴子！”刚开始王二虎脸上带着惊喜，但马上又换成悲伤，惊喜悲伤交集着，泪水不由自主就下来了。

王书舟看着他，自己眼泪也下来了，更咽着说：“走，去我屋里。”

二人进屋，王书舟却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猴子，我爹娘……死了！”说完这句，二虎伏案痛哭。

“对不起二虎！叔和婶子是我连累的。当时我不该自己走了，这事情怨都怪我。你恨我也是应该。”王书舟一直在后悔，当时确实该告诉二虎一声。自己犯了错不能不认。

“猴子，我……我知道这事不怪你。而且王祥一家人也被官府杀了，也算报仇了。”

“可毕竟叔和婶子因为我去了。我心里万分愧疚。”

二虎擦擦泪，“不提了，过了这么久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王书舟心说你不提我却不能忘记，我欠你家两条人命，总要报答你的。“我跟着太子殿下巡视边关，正准备回长安，路过此地。”

“太子！？你做官了？”二虎有惊讶也有惊喜。

“没有。我开了个铁匠铺，为朝廷提供兵器。你既然知道王祥一家被斩，为何不知道京城里的事情？我就在京城里，怎么不来找我？”对二虎，王书舟不用藏着掖着，把疑问问了出来。毕竟王祥也是因为他被官府杀的。

“我被好心人收留，一直没怎么在城里逛，怕被人认出来。”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又到了此处？”

二虎笑笑说：“我娶媳妇了。在长安就是她家收留的我，前不久我岳父去世了，岳母想回潼关老家，这不我刚随她们来到这里。你知道我会木匠，这两天这驿站里打家具，我就在这干活。。”

“哦！你娶嫂子了？”王书舟听了也替他高兴，“那可得让我去家里坐坐。”

这个好消息让二人心情好转不少，说了不少关于这家人的事情。

“在长安还有事情等我，你大爷大娘也在长安。我不能在这多待，不如现在就去你家里看看。”

“这个……”二虎看看院里，他还干着活呢。

“放心吧！我去跟这里管事说说，不会耽误你工钱。你稍等我一下。”王书舟出来，去了太子屋里。

“书舟来，我正要让人找你呢！”太子正和总兵周亮在，“这不周总兵把关系托到我这来了，想问你定几把刀剑。”

王书舟心说正好这潼关父母官在，倒是省事了，不如卖他个人情也好让他照应二虎。“周总兵放心，太子殿下既然吩咐了，在下自然尽心。这样吧我送你十把弹簧钢兵刃，你把试样给我就是。”

周亮大喜，带兵也不容易，下边那些个总眼馋他的宝剑。可要是买哪买的起，只好来求太子。想着上次得罪了王麻子，估计够呛，没想到这人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太子听了一愣，说：“你怎么这么痛快？不如再多给几把，也好让我留着送人。”

“这事咱们回去再说。殿下能不能借我点银子？”王书舟道。唐朝可没有银票之类，用的都是铜钱，银子金子都少。他这次出门可没有带多少。

“什么人啊你？到我这怎么就不痛快了？还借钱，干什么？”

“在下今天遇到了从小长大的兄弟，他刚成亲，份子钱。”

“在这里？”“就在这驿站里，做木匠活。”

“哦，这么巧！要多少？”

“一百两就行。”并不是他小气，钱多了不见得是好事。还不如细水长流来的稳妥。

拿了钱，王书舟又跟驿站管事打了招呼，就与二虎走了。

街上买了些礼品，大包小包地就去了二虎家。一个还算过得去的青砖宅子，三间大房间，两个杂物间。却比他们在村里时强出很多。

“翠云！翠云！”一进门，二虎就喊。

西边厢房里走出一个女子，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样子也不错，做妇人打扮。

“夫君，这么急喊我做甚？”翠云说话温声细语，应该性格不错，“这位是？”

“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王毅王书舟，是我的好兄弟！不想今日在这里见到了。”二虎高兴地说着。

“见过嫂嫂！”王书舟施礼。

“叔叔快请进，里面说话。”

这时东厢房里传出声音，“翠云，是谁来了？”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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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里面出来一个妇人，看样子不过四十。虽然穿着朴素，但干净利索，看着挺精神。

“娘，这是我提过的王毅王书舟。”二虎介绍。

妇人听了道：“原来就是你，二虎可总在家里提起你来。快进来！”

看到二虎家里人对自己挺欢迎，王书舟心里松口气，二虎这上门女婿看来日子过得还行。

进了客厅，王书舟把手里东西放下，正式以晚辈礼仪见过老妇人。

“好了好了，这孩子礼数真多。做什么营生的？”老妇人问。

“在下开个铁匠铺。”

“铁匠铺！你这身板我看着可不像铁匠，年纪也小……”

“娘，你可看走眼。猴子的铁匠铺可不简单，是给朝廷提供兵器的。”二虎乐着说。

“是吗！？”两个妇人脸上都满是惊讶。

“还算好。”王书舟也不否认，“不瞒婶婶，在下也打造些生活用品，等时机成熟，我帮你们在这里开家分号，二虎也就不用出去干活了。”心想只有你们好好对二虎，我一定让你们一家富贵。

二虎一家人听了都喜笑颜开，聊天聊的也越来越火热。中午王书舟就在二虎家吃了饭，却没喝酒，让太子一众看了不好。

饭后驿馆有人来找王书舟，说是有人来访，于是就告辞了。

等王书舟走后，老妇人看着王书舟送的礼品，说：“二虎，你这兄弟给的真多，这银子够卖座大宅子了。”

二虎笑着说：“娘，他同我不分彼此，您就收了吧！”

“好。我们韩家有了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娘，可别说了，没有你们我说不定就饿死了。你又不嫌弃，把翠云嫁我，我要感激你们一家才是。”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虎，回头你再把叔叔请来，我们请他喝酒。”翠云过来拉住二虎胳膊娇声说道。

……

“杜如言？”王书舟记忆里模模糊糊知道唐初有那么一位叫杜如晦的，但也不甚了解。这杜如言何许人也？

周亮听他似乎不认识，提醒说：“这人可不简单，陪王伴驾多年，为陛下出谋划策立下不少奇功。皇上曾让他做过太子殿下老师，如今告病辞官回家了。”

王书舟在后世不曾听过这人，因为考试考不到，谁有那闲工夫。毕竟大唐的历史名人也太多了，光那些大神级的人物他都不能说记得住。疑惑问：“他找我做什么？”

“是因你的那首明月几时有，这位看了惊为神作，说这是开创了诗歌创新之先河。”周亮撇着嘴说，他是武人不懂这些，觉得杜如言说的太夸大。

“麻烦！”王书舟揉揉额头。他最不愿意发生这种事，自己现在忙着救老婆，救了老婆还要忙着挣钱，那有时间去风花雪月。

“贤弟，你对杜老可不敢再如之前那样。这人名气太大，门生不计其数，朋友也都是名流。得罪他，估计大唐半数的文人都要和你作对。”

“这么牛？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

周亮心说你就一个铁匠，能知道这些？要不是你送我兵刃，我才懒得管你。

他俩刚说完，就见太子陪着一位上岁数的文人进来。太子看到他们说：“来书舟，我给你引荐，这位是我的老师名讳上杜下如言，快来见过。”

“王书舟见过杜老。”

杜如言看看他，笑着拱拱手说：“你一篇明月几时有让老夫汗颜啊！王先生真可谓是年轻有为。”

“谢杜老抬爱，杜老面前小子可不敢当先生二字。”

“年轻人就不要这么谦虚嘛，要像你的诗，敢勇于创新才是。”杜如言朗声说着，坐了下来。

“坐下谈，坐下谈。”太子坐下来，让王书舟同周亮也坐下。

“你做的好诗，却也打的好铁，博学多才怎么不能称先生？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我辈当谨记之。当然更不能妄自菲薄。”杜如言捋着胡子说。

王书舟正琢磨着怎么打发他，又不让太子栽面子，于是只点头迎合说：“受教受教！”

“听文昌说，前时你杯酒成诗，令人神往。不瞒王先生说，老夫深爱此道。可惜天不人愿，做的都是狗屁文章，不堪入耳。因此特来请教一二，还望先生赐教。”

“师父！”太子听了狗屁二字心里很不舒服，“你怎么能这么说，天下谁不知您当代大儒，都以拜在您名下为荣。”

杜如言摆摆手说：“殿下，你可别恭维我。我怎么回事自己清楚，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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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不是冲陛下的面子？”

王书舟心说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后代可不知有你杜如言。不过这人挺实在，倒是有可取之处。“先生过谦了，刚刚还劝我不要妄自菲薄呢。”

周亮本来瞪着眼睛看着，这时却出言道：“杜太傅您老可太谦虚了，诗歌是小道，治国理政才是大本事。”

“如今天下已定，陛下勤政爱民，又有魏征、房玄龄、徐茂公等一干能臣辅佐，我大唐必然会开创恒古未有之盛世。我自己有什么本事我清楚，还是隐归田园的好。”

“师父您为大唐建功无数，怎么会有这想法，大唐离不开您。”太子诚恳道。

杜如言看他，说：“殿下，三年不见你变化很大。老夫甚慰，我大唐后继有人了。”

“啊！师父可不敢这么说。”太子没想到老师突然说出这话来，这要让父皇知道可不是小事。

“无妨。你不必紧张。”杜如言眼中含光，又看向王书舟说：“王先生，你那诗里有什么讲究，可否能跟老夫讲讲？”

“嗯，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突然兴起作的。”说实话，他还真不懂格律平仄，也没法查询，“不瞒您老，格律对仗那些我也不懂。我自小没读过书，字都写不好，太子殿下可是知道的。实话！”

“哦？”杜如言一愣。“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你说的是真的？”杜老问。

王书舟点点头。

杜如言捋着胡子沉思一下，道：“虽说如此，但我观此诗却别具一格，不是凡品。或可以自称一派。”

王书舟心说那是当然，苏文豪岂是等闲之辈。嘴上说：“杜老过誉了。”

“我其实已把诗的格律整理出来了，也试着填了一首。哎，汗颜啊，不堪入耳。王先生，你可否试着再填一首？”

“啊！这个……”王书舟心说我记得多了，可真要再来一首，以后怕是还要麻烦不断。

“书舟，老师可是轻易不求人，你要给个面子。”

王书舟琢磨一下，只好点头说：“杜老，在下试试，有不妥之处还望指教一二。”

王书舟站起来，又开始装模作样地转圈。转的差不多之后，开口道：“万里云间戍，立马剑门关。乱山极目无际，直北是长安。人苦百年涂炭，鬼哭三边锋镝，天道久应还。手写留屯奏，炯炯寸心丹。

对青灯，搔白首，漏声残。老来勋业未就，妨却一身闲。梅岭绿荫青子，蒲涧清泉白石，怪我旧盟寒。烽火平安夜，归梦绕家山。”

这词正合了杜如言心境，虽伴着皇上东征西战多年，但骨子里以文人自居，见不得沙场鏖战，心里一直怀念家乡，因此才功成身退。

“好！书舟你果然不凡。”太子早已录在宣纸上，夸着，“与老师甚合，只是有些地方却不贴切，可能是你对老师经历之事不了解。不如让'老师稍加改动。”

“自然！我本来就是如此想的。”王书舟道。

“这诗老夫甚是喜爱，甚是喜爱！只需要改动几处地名而已。”杜如言有些激动道。

太子提笔改了几处，写好后让杜老看看，乐得老头合不拢嘴。

“书舟，你为此诗起个名字如何？”太子道。

“好！嗯，就叫，水调歌头～潼关逢杜太傅。如何？”

“水调歌头？这是…”

“水调歌头是这种题材的名字，杜老以为如何？”

“好！别有风味。”杜老越看越喜欢，“我是真服你了，张口就来。”

“哪里，说实话，今天不是您老在，我也没有题材不是。”

“老师，我看你十分喜爱书舟，不如收做学生如何？”太子说。

“这哪里使得！我可没那本事。”

王书舟想想，道：“杜老，在下时常有些胡思乱想的东西，只恨苦无良师指点，如能得您指导，荣幸之至！”心说以后有人再让我填词写诗，我都推到你身上，到也轻松不少。而且还能借你的名字打广告，还不用掏广告费，多好。

“真的？！”

王书舟马上跪下行礼拜师。拜师完毕，氛围马上就不一样了，说话透亮不少。师徒三人一直聊到天黑，周亮撇着嘴干坐了一下午，晚饭后他才借顾走了。

而老头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大有彻夜长谈之势。王书舟只好又抄袭诗仙一首七言，老头才如获至宝告辞。

王书舟却没想到，这个便宜老师将来为他舍生忘死，硬生生从鬼门关帮他拉回一条命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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