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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橙那充满厌恶的眼神太让顾晴年受挫了，他缓缓放开她，坐到一旁。

“走吧，圣女。”他略带讥诮。

林雨橙本想怼他，说他始乱终弃，但担心他深究，还是忍住了。

她爬起来，闷闷的往楼上跑。

就知道他坏得很，不该去可怜他，让他冻死好了。

楼上的卧室门锁了，顾晴年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起来穿好衣服，出了家门。

深夜，写字楼一片幽静，他亮了几盏灯，缓缓走近大厅最中间的橱窗。这里面展示的，是他这五年以来的心血之作，他一直想象，这些作品，某一天会穿在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的身上。

她站在最华美的舞台，一定熠熠生辉，是这世上最美的女神。

奶奶打碎了他所有的念想，橱窗里的每一件礼服，此刻似乎都在讥笑他，他有那么一瞬的冲动，打开橱窗的门，把他这些年所有的念想通通毁灭掉。

但真的打开橱窗的门，手指抚摸到那些细腻柔软的轻纱，却仿佛抚摸着初生婴儿的肌肤，根本不能忍心去伤害。

他叹了口气，重新把橱窗锁上。

他在办公室枯坐了一晚，直到东方的鱼肚白亮了，他才躺在沙发睡了一会。

员工们陆续上班，他呼叫助理进来，去给他买早点。

助理被他吓到，很惊讶他为什么在办公室睡。但老板的私事，她哪敢细问，只是眼神充满好奇而已。

林雨橙一早把孩子们送到幼稚园，然后呼叫孟晨宇的车，让他送她去顾晴年的工作室。

上车后，林雨橙发现孟晨宇头上有纱布，脸上有伤，手臂上也有伤，忍不住问：“孟师傅，你怎么了？”

孟晨宇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开车。

林雨橙莫名有点害怕，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师傅，你说我妹妹长得像谁，你能说仔细一点吗？”

“呵呵，其实也不是很像，而且那个人早已经死了，林小姐以后不要再问起。”

“我给你钱，你说是谁，可以吗？”林雨橙试探着问。

孟晨宇不说话了，两人陷入沉默。

车子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林雨橙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追问。

下车后，她在写字楼下待了一会儿，打电话联系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她这几天物色的一名私家侦探，她觉得有必要，查一下这个司机，也查一下顾晴年的过去。

但是对方只答应查孟晨宇，不接顾晴年这个单。

“我加钱。”

“林小姐，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别为难我。”

林雨橙见对方执意不肯，只得放弃，让他先查孟晨宇。

她挂了电话，快步进了写字楼。

她和一个女人同时进了电梯，那女人她认识，夏琳娜，从前是个不冷不热的三线明星，现在因为签约“朱砂”，倒是成了有点风头的模特了，加上她还设计了几个作品，不大不小的得了几次奖，才女的人设做得不错。

她很高傲地睇了一眼林雨橙，侧过一点身子，好像很不待见和她一起乘坐电梯。

林雨橙很无所谓的站着，她为了便于照顾孩子们，穿得很朴素的休闲装和平底鞋，而且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来海城后，把平时穿的奢侈品牌，全部换成了平价衣服。

但与生俱来的气质，并不显得被夏琳娜没气场。

电梯到了，两人一起出去时，夏琳娜的纱裙被林雨橙的斜肩包的扣子勾住了，夏琳娜一声惊叫，瞪圆眼睛盯着林雨橙，小声呵斥：“你怎么回事！知不知道我的衣服多贵！”

林雨橙淡淡看着她，帮她把纱裙解下来。夏琳娜边走边嘀咕：“真是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这楼里走。”

林雨橙懒得理她，加快脚步，从她身边过去。

“哎！那是顾少爷的工作室，你走错地方了吧？”夏琳娜又追上她。

林雨橙站住脚，盯着她冷冷说：“大海那么宽，你是不是都要管呀？”

夏琳娜被她怼了，撇撇嘴角，满脸不屑地说：“进得来这里的，谁不是设计届的顶尖人才，或者我们Z.S的最顶级模特，你——切——”

“如果我走错了，自然会有人赶我出去，”林雨橙“嗤”一声，“莫非你是这里的保安？”

“你才是保安！”

“既然不是，你老拦着我啰嗦什么？”

林雨橙撇开她，对这个骄横的女人厌恶得很。

进了大厅，林雨橙和接待的女孩打了招呼，说明来意，接待女孩赶紧领着她去见主设计师。

夏琳娜跟着进来，挨着她的专属设计师朱姐问：“她新来的？”

“对，新来的，老大很中意她的作品，五颗星呀！”

夏琳娜不太相信地嘀咕：“不是吧，老大能中意她的作品？看她那土鳖样，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知哪里淘的地摊货！”

“人不可貌相，我倒是觉得她很有气质。”朱姐笑笑，继续她的工作去了。

夏林娜哼一声，愤愤不平地坐下。为了接近顾晴年，和他有共同语言，她特意学了几年设计，虽然有得将作品，但并没有一件能入顾晴年法眼，现在竟然给一个乡下丫头五颗星！

林雨橙和主设计师聊了几句，助理过来传达顾晴年的意思，让林雨橙即兴再设计几幅作品。

“即兴？为什么要即兴？我今天来谈的，只是我投稿的那几幅作品的版权，以后我也不会来这里坐班，只不定期给你们投稿，保持这样的合作方式。”林雨橙淡淡的。

助理和主设计师面面相觑，助理礼貌地说：“那你稍等，我进去问问老大。”

林雨橙在外面等待，她坐下来，和主设计师坐着喝茶。

她忽然又改变主意了，要了解顾晴年的过去，打入工作室内部是最好的捷径，这里人多，人多嘴多，一不小心就能获得重要的信息。

再说了，她来海城，就是打定主意来和他学习的，在家里她懒得理他，但来这里，名正言顺地学习，也未尝不可。

助理一会出来了，依旧是很礼貌很抱歉的口吻：“林小姐，对不起，我们老大说，你如果不打算坐班，那之前投稿的作品，我们也拒绝签约了。”

林雨橙暗暗咬牙，该死的顾晴年，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