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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国民政府当局妥协退让，不继续给十九路军和第五军派援兵，上海守军寡不敌众，防线中被日军从翼侧突破而被迫撤退。

没能把日本人赶走，这让叔旺非常难过，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玉琴告诉他:“太太回上海陪老太太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您离开家后不久。”

叔旺一算时间，他估计商楚此刻已出国留学了。他突然感到孤单起来，不知不觉中他已习惯和商楚在一起了。特别是工作，看书累了以后，聆听她优美的琴声，让他如释重负。更感到和平生活的美好。

打仗的受挫，商楚的离去，让他的心情如是雪上加霜般糟透，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面，一遍遍回忆整个战场的过程。

玉琴看到顾毅勇平安回来后，喜不自禁，马上加菜慰劳他，顾毅勇看着摆满桌子的菜，惊讶地问：“你那来那么多钱买菜？”

“太太看我有喜了，给我买菜的。”

“太太给你补身体的，你就留着自己用，你一下子买这么多菜，我和孩子有口福了。苦了你自己。”

玉琴笑着说：“你和孩子好了，我才会好。你和孩子不好，我吃人参也补不回来。”

顾红梅看到满桌子的菜，高兴地问：“爹，娘，是不是又过年了。”

顾青松说：“早过完年了，是爹回来了，娘犒劳爹的。”

玉琴笑道：“别说话，开饭了。”

商楚不明白中国军队在打得好好的，为什么却要撤退？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叔旺是军人，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玉琴看见商楚，急忙打招呼:“太太回来了。”

“先生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一直呆在屋里，什么人都不见。”

商楚急忙去找叔旺，屋里充满了酒气，烟味，叔旺胡子拉碴枯坐在椅子上发呆。

叔旺突然看见商楚回来，惊讶地问：“你没有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是肯定的，我们先别谈这个，你们为什么不把日本鬼子赶走，反而跟他们妥协。”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叔旺的怒火被点燃了:”打仗要死人的，赵集裕牺牲了，在我们家吃年夜饭的军官有三分之一阵亡了，你还想死多少人？”

商楚被叔旺的怒火，更确切地说是被叔旺讲话的内容给震惊了。

叔旺看到目瞪口呆的商楚说:“你走吧，给我一个人呆会。”

商楚呆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赵集裕牺牲了，他才16 岁，比自己还小，生命就永远定格在16岁。由赵集裕她又想起除夕晚上，那些礼貌又有些拘谨的年轻的生命，却枯死在刚开的花季。战争真是个恶魔，它的血盘大口吞噬多少人的生命。战争的发动者，真应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为了探索事情的真相，商楚询问顾毅勇：“顾副官，我军为什么会妥协的。”

“我们苦战了一个月，第19路军伤亡八千多人，第五军也死伤五千多人。却没有援军补充，再打下去，就会全军覆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顾毅勇痛苦地说。

商楚看到玉琴端着托盘从叔旺的书房出来，盘中的食物原封不动。她问：“先生没有吃东西吗？”

“是的，这几天基本没吃什么东西。”

商楚听后，马上进去找叔旺。叔旺依然笔直地坐在椅子发呆，她上前去按住叔旺的肩膀：“赵集裕和那些牺牲的战士都是中国的好军人。告诉我，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叔旺遗憾地说：“我看赵集裕年龄小，怕他有意外，特别把他留在身边，结果他还是牺牲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给他们最后的年夜饭增色不少。他们大多来自贫苦人家的子弟，根本没有机会听到这么优美的西洋音乐。楚楚我要谢谢你。”

叔旺想到那些为国捐躯的年轻生命，不由得留下了眼泪。

叔旺的泪水打动商楚，她没有想到整天板着脸的叔旺也有柔软的一面。她深深地被触动了。她对叔旺说：“以后，每逢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请你的袍泽兄弟来家里吃饭。我愿意为他们弹琴，尽力招待他们。”

“你不到欧洲留学了？”

“到欧洲留学对提高我个人的能力有很大的帮助，在国内却能为抗日有意义的事。我更愿意留在国内。为保家卫国的勇士们奉献自己的才华。”

“爱国有很多种形式，如果你的琴艺高超，也能为国争光。”

“我知道，可我更愿意和你在一起，共同抗日。”

叔旺内心一阵激动，但战场的残酷，生命的脆弱，使他强压住了内心的波澜：“谢谢你，可我信奉独身主义。没有成家的打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娶我？”

“对不起，我以为你很脆弱，我低估了你的坚强。我错了。”叔旺避开了商楚灼热的目光，低下头来。

“你没错。是天意如此，否则，你怎么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回来。叔旺，我们不应该辜负上天的美意。”商楚说完勇敢上前地拥抱叔旺。

叔旺只觉得一股热流生起，如火焰般将他焚烧。他强力推开了商楚，痛苦地说：“子弹不长眼，我不想你成为寡妇。”

“现在时代不同了，寡妇也可以再嫁，如果你死了，我会带着我的后夫，一起为你报仇。”商楚坚定地说。

叔旺再也抑制不住熊熊欲火，让炽热的火焰把他和商楚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