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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堡不大，尤其是贫民窟的老少爷们，基本上都互相熟悉。即便没有见过面也都相互通过姓名。风平浪静的小镇子这段时间风波不断，而林晨更是自打进入张家堡落地生根便是时长是故事里的中心人物。因此林晨每一次出行接活，都会引起老少爷们的互相讨论。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八卦是人们仅有的消遣方式……除了天黑造人。

街角，男人女人扎佐一堆，忙完了农事便待在屋檐树荫下面闲谈纳凉。

“听说了吗？老林婆的那个宝贝闺女好像是糟了妖邪的魔手，丢了清白！”

“诶呦喂……那可真可惜。林家小娘子我见过，那模样，那身段，端是标致，跟城里的大小姐似的！”

“谁说不是呀！”一个老头叼着旱烟袋子一边吃着烟一边说道：“城东那群小伙子隔三差五的就给老林婆拎水干活……他妈的小兔崽子，对自己老子都没有那么殷勤。”

“哈哈哈！老张头，那小伙子说的不会是你儿子吧？”

“哈哈哈~”

言谈间老少爷们又是一阵哄笑。不过也没有人质疑老张头的话语。毕竟，十里八乡，林家小娘子的漂亮那是出了名的。不说是城东的小伙子们，就连城西那些家庭富足的“上流阶层”也没少找媒婆来扯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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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笑了一阵，老张头也是有些感慨的说道：“丢了清白……林家小娘子未来恐怕是难喽。”

“是呀，便是小孩子有意思，当大人的也不可能接纳一个残花败柳。”

“只恨那妖邪哟…听说是个杂毛狐狸精，会不会跟城北的那位仙家有点关系？”

因为诸多传闻，林晨在当地的名声是令人又是尊敬又是畏惧。尊敬的是道法通天，据说解决了不少上身的晦祟。畏惧的同样也是道法通天。虽说这是好事，但林晨看起来太年轻了。在加上最开始时破皮无赖的喧嚷，直到现在都有一部分人认为林晨是吃人延寿的妖道人。

当然，认为林晨吃人的也就一小部分人。不断的接活赚取功德，在更多人眼里，林晨只是个超凡脱俗不近人情的古怪仙家。

“应该不会吧？毕竟那位仙家还是很明事理的。”和寻常人不同，老张头是受过林晨恩惠的。对于林晨吃人延寿的说法向来是不屑一顾，而现在更是直接说道：

“当初我家那小子黄皮子上身犯了癔症，对峙的时候还威胁那位仙家，结果那位仙家理都不理，一棍子敲死。隔日给人家送米面的时候就看见门口撑起一大锅搁那熬煮黄皮子肉。”

“虽说那位仙家有些不近人情，但的确是帮了咱们不少人。”

“那倒是……只是可惜了林家的小娘子。”

闻言，众人也是一阵唏嘘。在富庶的地区人们或许还会充满算计，为了田地灌溉便刀兵相向见不得他人好。但在边荒却没有这种事情。原因也都很简单，边荒荒芜，粮产只是南方的十分之一不到。更多的是山林之中的珍奇野兽，矿物。再加上冬日里极度的严寒以及时不时南下掠夺的蛮族兽潮，互相扶持才是边关地区的常态。

就连那张员外，也都是时长向衙门捐献银钱，赠送护甲兵刃以保护城镇。

就在这时，一旁又是有几个汉子扛着锄头拎着水壶从远处走来。

加入到了交谈之中后脸上充满了惊讶。

“你们这都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林家那小娘子没事！”

闻言，老张头眉头一皱说道：

“不可能！那妖怪和小娘子搁哪屋子里待了一天，还能什么都没做？”

“你别说，还真是就只是被夺去了元气。”那汉子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听说了你们的风言风语，把那老林婆给气的。专门找了张盼张老太太给各位说道。”

“张老太太？她真这么说呀？”听到了张老太太，老张头也有些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张老太太八十多岁，张家堡算上老一辈的人十个里有八个都是她接生的。可以说远近闻名的老寿星。

任是那家财万贯的张员外惹了老太太不快也要被摆脸色。刚直不阿那是出了名的。逢年过节，就连县令都要登门拜访送些米面粮油。

“可不是吗？张家老太太那是指着祖宗牌位发的誓。”汉子说道：“不信呀，你自己回去问去！老林婆可被你们这些家伙的风言风语从给气惨喽~”

“啊！那可真是干了件坏事！”

交谈依旧在继续。而就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通过牵声术将声音牵到了自己的身前。林晨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林家小娘子。

“这样，就算还有流言蜚语也至少减去九成，不用去担心那些事情了。”

闻言，林家小娘子的目光依旧带着些许的感慨，片刻后回过神来，对着林晨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尊敬。

“仙长之恩，林惠无以为报……”说着顿了顿，林惠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不安，而后试探着说道：“若仙长不嫌弃，小女愿此后余生侍奉仙长左右……”

“这个…”闻言，林晨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说道：“你确定吗？我一次打坐经常便是三五天的时间。我怕到时候反而顾不上你。”

本以为林晨会直接答应或因为鄙夷自己的残花败柳之身而拒绝，但是现在，听到了林晨那不加以掩饰的担忧，名为林惠的女子也是定了定神。而后嘴角升起了一抹浅笑。笑容中带着些许萧索……并不是对于林晨，而是对于自己。刚刚的自己居然以为仙长会挟恩图报。

是呀，自己只是一个凡间俗女，又有什么必要要让仙长来是这样的局呢？望着林晨那不加以掩饰的纯粹双眼，林惠也是深吸一口气，而欠身行礼。

“小女子残花败柳，见到仙长便已是自惭形秽，又岂敢生出这般念头……只是除此之外，小女子完全不知如何报答仙长的再造之恩。”

“不用报答，你只要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一边说着，也没有顾忌形象什么的，林晨从怀中拿出一枚生鸡蛋磕开一个小口然后搁那嗦溜着。而望着面前混不在意的林晨，林惠只觉那自惭形秽之感更甚。

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远处的张家堡，林惠想通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顿时目光中再无留恋之色：

“那奴家……便要向仙长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