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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落和独孤皓的分别，没有征兆，没有依依不舍。

独孤皓走的第三天，莫小落坐在平日练字的桌旁，看着莫小桐写字。

“小落，你记住，我复姓独孤，单名为皓。小耗儿是你给我的名字，只要你唤，我就回应。”

“我会帮你找到你父亲，无论是生是死，定给你一个交代。”

分别那天，独孤皓说的每一个字，都反复回响在她脑海里。

“小落姐，你干嘛呢？”莫小桐惊恐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疯婆子。

不是他胆小，而是莫小落的行为太过诡异。

她坐在那里，时而在笑，时而又跺脚。

若让个道士来瞧，定会说她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

莫小落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却止住了自己诡异的行为。

“耗儿哥哥在陵城住的还好吗，我想去看看他..”

好久没见到独孤皓，莫小桐总觉得自己的字一点进步都没有。

“练字就好好练字，总想些有的没的，当心我打你屁股！”莫小落挥手恐吓道。

在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小耗儿三个字。

“小落姐你每次心虚的时候就会用打屁股来吓我，你到底干什么坏事了？”

坏事..坏事...

什么叫她干了什么坏事，而是那个人干了什么坏事好不好。

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留恋这里。

果然还是昌平村庙小，容不下那样的大佛。

莫小落烦躁的起身，她才不是舍不得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她只是替自己不值而已。

便宜娘亲尚且的得到了他亲口说的一句谢谢，柳老头儿更是得了他的诊金一百两银票。

唯有将他当成亲弟弟疼的自己，居然半个子儿半个字都没得他的。

她真是委屈，好委屈。

距离帝都三十里之外，快马往回赶的独孤皓众人找了个驿站休整。

“王爷，暗探来报，平福郡正在闹饥荒。郡王此次进宫，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凌云放飞了一只信鸽，将一张纸条撕的粉碎，丢进水中化开。

“今年多地大旱，定会有不少地方缺粮，平福郡确在其中。”

云隐也跟着附和，临近寒冬闹起饥荒，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饿死。

“陵城也在大旱的范围内，米家虽然上涨，却尚未到饿死人的地步..”

凌云记得他第一次跟王爷去陵城的时候，那边就在闹旱灾。

只是当时全部精力都在治理瘟疫上，并没有对旱情多加了解。

“不一样的，陵城附近都是村镇，大家都以种粮为生。便是陵城的百姓，也多数都有良田。”

云隐摇头，陵城的情况其实还算好了。

凌云却是不解:“有何不同？”

“你不知道种田的农户，他们往往除了交税，别的粮食都是屯在家中的。”

“这样虽然手上没有足够的银子，却能保证一家人不被饿死。”

“而不种田的那些人，往往不会在家里屯上多少粮食。只要有心人稍微鼓动一下，他们就会开始疯抢粮食。”

“每个郡县的粮仓都有数，存粮也有一定的限度。一旦有人开始疯抢粮食，就一定有人买不到粮食。饥荒，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便是之前抢到粮食的那些人，他们也一定不如农户们手里的粮食多。”

“平福郡是贫瘠之地，比陵城那个地方还要艰难百倍。这样的地方种不了水稻，只能在山上种些桑树，百姓以养蚕为生。”

所以那个地方一定是粮价最先上涨的地方，也是最先开始闹饥荒的地方。

“可是陵城那个地方也不是非常富裕啊，而且今年他们也没有收到多少粮食。”

先是大旱而后又经历暴雨，一夜之间不知道多少田里的庄稼毁于一旦。

“所以，陵城闹饥荒也是迟早的事。如果朝廷不拨粮，陵城最多再撑一个月。”

独孤皓吃完了最后一口东西，擦了擦嘴道。

一个月，刚好是年关将至的时候。

没有粮食，在那样寒冷的季节对于百姓来说是致命的。

“王爷，我突然觉得莫小落好有本事啊。你看她家收的粮食，交完了税还能剩下二三十石，怎么也够她们母女吃了。”

凌云撑着手，他当时帮着收稻谷的时候还没什么概念。

如今想想，那么一大堆谷子，便是莫小落家的粮仓填满都还有的剩呢。

“是啊，若是当时昌平村的人都跟着她一起种了第二季稻谷，那余出来的粮食少说也能助陵城度过年关。”

可惜，当时所有人都在嘲笑莫小落母女，根本没人会想要跟她们一起种第二季水稻。

“等会儿，你说什么？水稻还有第二季？”

云隐瞪大了眼睛，他可是头一次听到水稻也有第二季。

“可不是，莫小落家种的第二季水稻没有受到旱灾影响，收成还很好呢。”

“可水稻不都只有一季吗？我可从来没见过有人种水稻还种两季呢。”

“或许是莫小落运气好，她种出来的水稻，谷穗长颗粒饱满，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水稻了。”

“切，你又不种田，你懂什么。”

“我不种田，可是我见过谷子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当时真应该带你去昌平村看看，看看莫小落种出来的稻谷有多饱满。”

凌云冷哼，他觉得莫小落种出来的水稻可是独一无二的。

“你这憨批，也就能吹吹牛了。”云隐也冷哼。

独孤皓面无表情的放下擦嘴的手绢，起身朝外走去。

那两个人还吵得不亦乐乎呢，见到他走了立马也起身跟了上来。

凌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快跑了两步跟上独孤皓的身影。

“王爷，我一直有个事没问你啊。你给柳老留了一百两银子当诊金，给莫小落留了多少啊。”

莫小落虽然调皮了一点，但对王爷是真的好。

那么好的她，王爷一定给她留了很多银子吧。

“你给本王的，不就只有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吗？”

都给柳老头儿了，哪里还有更多的银票给莫小落。

凌云愣了，是啊，他当时就给了王爷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