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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夫人心思百转千回，短短几秒钟，想了很多种可能。

但无论是什么，现在的状况就是他们吕家，非常需要砚灵兮。

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救吕中全，那必然就是砚灵兮了。

吕夫人深吸一口气，把一切疑问都抛在脑后，扯住一个僵硬的笑容，竭力保持礼貌地说：“不管如何，砚大师，我们真的很需要你，请你去看看我丈夫吧。”

砚灵兮挑了挑眉，笑着说：“可你们不是不需要我吗？”

说出这种话的她，好像很是介意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请她。

可她笑嘻嘻的态度又好像是她根本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上，他们的态度如何，根本无关紧要。

吕夫人笑了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砚大师说笑了，我们怎么会不需要您呢？请您务必同意，你要什么报酬我们都可以给。”

说着她给了吕管家一个眼神，吕管家将她扶起来，吕夫人倒抽一口冷气，看到了又红又肿的脚踝。吕管家扶着吕夫人走到沙发旁，刚想坐下，便听砚灵兮“哎”了一声。

吕夫人顿住。

砚灵兮将不情愿很明显地表现在了脸上：“你们身上都是水，不要坐到我家的沙发上，会弄脏。”

吕夫人的脸扭曲了一瞬间，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砚灵兮和莫玄淮还是捕捉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砚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脏吗？”吕夫人咬牙问道，额头爆出青筋。

砚灵兮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

意思不言而喻。

吕夫人本来就被惊吓到了，这一刺激，眼前就是一黑，趔趄了一下，要不是吕管家眼疾手快地扶住，就又要当场出丑了。

砚灵兮说：“这沙发很贵的。”

吕夫人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咬牙切齿地说：“我可以赔，多少钱？”

“两万。”砚灵兮笑着说。

吕夫人看了一眼吕管家，吕管家立即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五万，请砚大师笑纳。”

砚灵兮面不改色地收下，抬了下手：“请坐吧。”

实际上那沙发只要几千块，真是赚大发了啊。

吕夫人：“砚大师，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真的很需要您帮忙看一下我的丈夫。”

“现在就可以啊。”

砚灵兮答应的太过爽快。

“还是那句话，如果您可以答应的话，我们可以......什么？！”吕夫人震惊抬头，“你同意了？”

砚灵兮点头：“对啊，我同意了。”

吕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砚灵兮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来，语气寡淡，细听却能听出威胁之意：“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吕夫人背后一寒，几乎是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她缓了下神，说道：“那砚大师您现在可以一起去吕家吗？”

“可以。”

正好最后一个小酥肉也被砚灵兮吃完了，她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对吕夫人说道：“走吧。”

极其像发号施令的口吻。

一直以来，吕夫人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现在却成了被迫听从别人命令的那个人，她不适地皱了下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砚灵兮，问道：“你就穿成这样去吗？”

砚灵兮穿的就是普通的衣服，脚上踩着拖鞋。

她看了看自己：“我怎么了？我赤身**，影响市容了吗？”

吕夫人：“不，但是......”很不正式。

砚灵兮嗤笑一声：“吕夫人，你管的真的很多。”

吕夫人脸色一变。

“夫人。”吕管家小声提醒。

吕夫人深吸一口气：“是我唐突了，砚大师，走吧。”

吕夫人自然还是由吕管家搀扶着，砚灵兮真就穿着拖鞋出去了，莫玄淮一向一丝不苟，本来想换的，砚灵兮说了一句“想和你一起穿情侣拖鞋走出去”，他就改变主意了。

虽然有点羞耻，但情侣拖鞋也不是不可以。

砚灵兮用余光瞥了一眼一瘸一拐的吕夫人，她虽然已经过了青春期，但叛逆期还是有的，越不让穿她就越要穿，还要和男朋友一起穿，并且还要穿到她家里去。

哼。

到了吕家之后，吕夫人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先有吕管家招待他们。

砚灵兮看了一眼吕管家，叫了一声“吕管家”，吕管家连忙应声，一抬头对上了砚灵兮黝黑仿佛深海一般的眼睛，他微微一怔。

“吕管家，你觉得外貌和内涵哪个重要？”

这问题，也太莫名其妙了。

吕管家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内涵吧。”

砚灵兮打了个响指，笑着说：“原来吕管家也知道啊。”

吕管家嘴角垮下来，尴尬地笑了笑：“这......砚大师，你这话，我听不太懂。”

砚灵兮说：“不知道吕管家有没有听过‘诸恶莫做，众善奉行’这句话？”

吕管家摇了摇头。

“那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呢？”

这当然听过，这都是小学就要学习的东西，吕管家点了点头，他心里有些不安。

“听过啊。”砚灵兮惊讶了一下，“我还以为吕管家你不知道呢。”

吕管家咽了口唾沫，之前在电话里对话还好，这样面对面的时候，却能从砚灵兮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上感受到危险，让人踟蹰不前，寒毛直竖。

真他妈的邪门了！

吕管家扯了扯嘴角：“砚大师，我听不太懂您说的话。”

吕夫人已经换好衣服了，砚灵兮听到了脚步声，她站起来，在经过吕管家的时候，低声说：“吕管家，你的心已经脏了，奉劝你一句，与人为善，不然你迟早会害了你自己。”

砚灵兮抬眸看了一眼吕管家，随即离开，走到吕夫人面前说：“走吧，去看吕中全。”

吕管家却被砚灵兮那一眼心惊不已，好像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里。

许久，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有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直窜脑门。

吕管家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砚灵兮的背影。

进入卧室之中，砚灵兮终于看到了当事人吕中全。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