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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男人的对面，傲陆沉默了许久。

这是他第一次过来见面，也肯定会是最后一次。

他看着男人，问道：“还不知道你......”

“何文。”男人说道。

话音刚落，一杯简单冲泡的茶水递到傲陆面前。

“何小鱼。”

看着面前的茶，傲陆点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知道小鱼的名字，或者说是他去接受知道。

当年的事情回忆起来，恍如历历在目。

和鹈鹕交手，小鱼受伤，甚至是亲手......每每想到这里，傲陆都觉得对小鱼充满愧疚，也觉得当年不应该动手的。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过来。”何文说道。

当年就说傲家的长子回来，他一直在等傲陆过来给他解释，可他一次都没有来过，让何文觉得，傲陆其实没大家说的这么好。

傲陆听着略有些责备的语气，没有解释。

傲海上他，但不是真正的他......

今天过来其实也是想要了结这个事情。

何文身材有些单薄，眼眶凹陷，还能看见淡淡的黑眼圈，戴着的黑框眼镜似乎有些念头，看起来有些不合适，不知道是谁的。

傲陆沉默许久后说道：“当年的事情，他们都告诉你了吗？”

何文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缓缓摇头。

他也去询问过，但都说不清楚事情的细节，而那些知道细节的，也多数都不在帝都，所以很长时间里，何文都觉得是他们刻意躲着自己。

但后来一想，傲家势大力沉，完全没必要蒙骗他这样一个普通人，再这样的环境下，任何真实的事情，都不会被人在意。

更何况傲家还有傲陆这个不断在背后改变一切的英雄?

他也曾论坛上去指责过，可换来的却是无边的谩骂和指责，在论坛上折腾了小半个月，何文就感觉身心俱疲，最后放弃。

那个时候他也想过离开这个世界去陪着小鱼和家人会更好，可什么事情总是会事与愿违，就在狠下心动手的那一次，他遇见了第二任妻子。

“我可以告诉你.......”

比起何文的刻意回避，傲陆更不想去接触。

每一次的回想都会染发傲陆觉得过往的自己是个不加思索就下决定的蠢货，要是那个时候自己稍微注意些，小鱼肯定会没事的。

何文摸着头发，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或者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看着傲陆，说道：“我就只想问一句话......”

傲陆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你真的没有保护好小鱼?”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何文还是不敢相信，甚至是不愿意相信。

一个厉害到可以解决百万尸潮的人，为什么偏偏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

他不明白，甚至是有些不理解。

过去的他近乎癫狂的寻找着傲陆的一切，甚至连灾难发生前的事情都被他找出来，当得知傲陆有精神疾病的时候，他甚至怀疑傲陆做了下流的事情。

傲陆深吸一口气，一道灵气钻入男人的脑海。

灵气里蕴含着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就是灾难开始后不久的事情。

男人只觉得眉心刺痛，当再一次睁开眼睛时，面前的灰色画面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客厅的位置，他四处打量。

就在这个时候，傲陆也出现，就站在他的身边。

一个小女孩儿从电竞舱里跑出来，何文激动的双手颤抖，伸手就要去拥抱，可小鱼却穿过他的身体，径直跑向里屋。

何文跪在地上，双眼饱含泪水的看着傲陆，似乎是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傲陆深吸一口气，解释道：“这是记忆，你怎么可能碰得到?”

看着抱着零食回到电竞舱的小鱼，何文颤颤巍巍的跟上去，他很想再拥抱一次，可一个早已逝去，一个却活在未来。

就在这时，刚刚从楼下回来的傲陆攀上栏杆。

看着过去的自己，傲陆沉默不语。

那个时候的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做的所有事情都靠着生存本能而已。

接下来的一切都被何文看在眼里，而傲陆却对过去的自己百般恨意，直到鹈鹕下来的时候，一切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看着明明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和两个人周旋，傲陆松开拳头，心里的一切释怀，他暗自叹气，走到阳台的位置站着。

屋内鹈鹕两人和过去的傲陆打斗着，何文竭力的想要保护小鱼，但他只能看着，只能急着来回打转，不断喊着要她离开。

打斗的过程里，傲陆看着往昔的自己，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保护一个孩子，他那个时候明明可以逃走的。

善良?还是抵制罪恶?

连他都不清楚，如果回到过去，说不定他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当鹈鹕的脑袋被弩箭洞穿，傲陆浑身无力，面色苍白的时候，傲陆的眼睛里有了别样的神采，那是看见新事物的眼神。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保护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孩子。

“是欲.望。”傲陆低声喃喃。

那个时候他，想要做一个英雄，做一个可以和世界里一样的人，甚至是想要真正去拼命完成一件事情，即便受伤也无所谓。

那种欲.望让他一往无前的同时，同时也在希望自己会是新时代的主角。

何文跪在地上大哭着，积压了好几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双手环绕着小鱼，就想她还活着，她真可以被拥抱。

他的哭声回荡着，何文一直在喊着“对不起”之类的字眼。

傲陆站在一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任由往昔的记忆在面前划过，这是何文希望看见的，却是傲陆不希望看见的。

面对小鱼的死，傲陆自问永远不会像是面对黄毛他们的死那么坦然，那么愤怒。

他曾问过老头子，当强大到一定程度，死人有可能复活码?

老头子回答的很肯定，所有人都可以复活，但唯独镇守尊身边的人不行。

傲陆追问过，老头子却避而不答，要傲陆到了长河自己去追寻答案。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傲陆，甚至让他想要放弃手里拥有的镇守尊这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