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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市府办王主任说，好像筹备召开产业投资经验交流会，给领导写发言材料。”

“今年的报告不是还没做出来吗？”

“是啊，所以就把前几年的给送过去了。”

李德山憋了一肚子火，控制不住发泄了起来：“你们前几年搞的那都是些啥呀？胡编滥造喷口水，怎么能拿到台面上去？发言，发个屁言啊！就不怕闪了舌头？”

冯志发苦笑着站在那里，频频点头。

直到李德山骂完了，喝一口水，才陪着小心说：“都已经习惯了，很多事情就是摆摆架势，做做样子，走一下流程就行了。咱们这边只是个执行部门，太认真了没用，一切还不都是上头说了算。前几年的资料的确水了些，可不是照样把项目拿过来了，要是照实了写，也许还没戏了呢。拿不来钱，上头的有看法，下面有意见，那种滋味更不好受。”

“哦，照你这么一说，程朝学那个副市长的位子就是靠弄虚作假换来的了？”李德山两眼喷火，直直盯着冯志发。

这个问题太过火了，有点儿逆天的味道。

“不是……不是，程市长，不……不，程副市长工作上还是很严谨的。”

见冯志发满脸窘迫，吞吞吐吐，李德山鄙夷地白了他一眼，“看看你吧，说话前后不搭，自相矛盾，还有没有自己的立场？”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算了……算了，过去的就不要再说了，后面该怎么做，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

“是……是……”

“都是摆在面上的事情，你也也用不着遮遮掩掩。哦，对了，陈圆圆去哪儿了？”

“哦，她请假了。”

“请假干嘛了？”

“说是回家一趟。”

“刚来上班就请假，有啥急事吗？”

“好像回家拿点东西，反正暂时她也没接手具体工作，想回就让她回去了。”

李德山手中把玩着杯中，稍加沉吟，接着说：“你督促一下人事部门，尽快把陈圆圆的调动手续给办了。”

冯志发面露难色，说：“已经着手办了，可她那事有点儿麻烦，程序上不好走。”

“怎么个不好走法？”

“她在农场时只是个劳务派遣，身份不好解决。”

“那就找王达康，他已经答应过了，身份的事他解决，咱们这边只管接收就行了。”

不等冯志发说什么，李德山话锋一转，问：“冯主任，你觉得‘桃源’那边的菜品怎么样？”

冯志发想都没想，说：“还不错，全都是山珍海味，在城里是吃不到的，那道穿山甲煲汤，味道很独特。”

“那真的是穿山甲吗？”

“是啊，错不了。”

“那可是一级保护动物，他们竟然敢猎杀，会不会是造假？”

“不会吧，王场长是个内行，糊弄不了的。再说了，还有程副市长在场呢。”冯志发的话说得很满。

李德山怪异一笑，说：“看上去程副市长跟王达康对那个地方很熟悉，连服务员都能打成一片。”

“去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熟了。”

“他们经常去吗？”

“工作需要呗，尤其是王场长，生产经营一手抓，免不了跟上上下下的人打交道，应酬是少不了的。”

工作需要？

姥姥的棒槌，跟老子还打哪门子官腔！

这个冯志发果然不简单，外表老实木讷，内里却油滑得很。

看来从他嘴里是掏不出几个金蚂蚱，一仰身，靠在座椅背上犯起了迷糊。

冯志发被晾在一边，迟疑片刻，低声关切道：“李局长，您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回家休息吧。”

“没事，眯一会就好了，你去忙自己吧。”李德山闭着眼说。

冯志发应一声，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李德山蜷了蜷身子，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才醒了过来。

站起来，伸一伸懒腰，拎包走出了办公室。

他本来是打算回家去的，可走着走着就改变了主意。

那个名存实亡的家回不回还有啥意义呢？

自己跟那个女人压根儿就没有感情可言，可以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后来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只能勉强维系了。

说白了，生活就是在演戏。

他演，女人也配合，在外人眼里，他们俨然一对模范夫妻。

来到江湖市以后，女人变得更加体贴了，就算夜不归宿，也不会追三问四刨根问底。

偶尔打个电话，也少不了宽慰几句，让他以工作为重，家里的事用不着担心，由她扛着。

女人的善意让他油生感动，甚至有点儿愧疚，特别是他和陈圆圆有了实质性接触以后，心情更为复杂。

眼看就要到家了，他调转车头，朝着别墅区开去。

路过一家包子店时，他下车买了一份包子。

到了车前，心里灵动了一下，又返回去买了一份。

到了别墅区，停稳车子，手拎包子，快步进了屋。

当他按亮客厅吊灯时，惊讶地发现鞋架前摆放着一双高跟鞋，一件粉底碎花束身T恤搭在沙发扶手上。

陈圆圆回来了？

李德山心头一热，冲进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开灯，借着客厅里透过来的幽暗光亮，李德山看到陈圆圆正仰面躺在床上，睡意正浓。

大概是因为房间内温度过高的缘故，盖在身上的毛巾被被撩到了一边。

上身只着一件紧身薄衫，松松垮垮，一览无余。

这哪儿还是个人呀，简直就是一块玲珑剔透的羊脂玉，除了自然天成的圆润细腻，不见一丝一毫的雕琢之痕。

不知是因为被惊扰，还是紧张所致，陈圆圆的紧绷在那儿一动不动。

李德山扔掉手中的包子，走到床前，俯身下去。

……

一番闹腾，昏然入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德山先醒了过来。

嘴巴贴在陈圆圆的耳根处，低声问道：“你今天擦香水了？”

“没有。”

“那怎么会这么香呢？”

“本来就这个味嘛。”

“不对吧，昨天咋没闻到？”

“那是你鼻子出问题了，要不就是……”陈圆圆动了动身子，把半截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