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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30 仇恨

  • 作者:河糖糕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11-22 05:32:29
  • 完书字数:7452

殷棠丰沉默片刻,几不可闻叹息一声,肩背松弛下来,站起来从床尾绕到自己睡的那一侧,坐到床上靠着床头,一条腿伸在被子里,一条腿曲起,双手环胸闭上眼,对童上言说:“我在这儿,你睡吧。”

童上言愣了一下,听话地躺回被窝里,但见殷棠丰不继续打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老板,我是不是影响你练功了?”

殷棠丰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没有动,回答他:“没有,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有一点点儿认床。”童上言认床的毛病大概只有第一次睡在殷棠丰家里那回没有犯,以往出差睡外面,每次躺下睡几个钟头必然醒过来一次,再睡下去便怎么也睡不踏实,“老板,要不咱们说两句?”

过了一会儿,殷棠丰说:“行,想说什么?”

童上言开心地笑起来,在被窝里蠕动两下,朝殷棠丰的方向靠近一点,然后仰起脖子看他侧脸,昏黄灯光下的殷棠丰有种半明半灭的虚幻感,他的鼻梁挺拔却不会有过分高耸的生硬感,和嘴唇形成一个好看的角度。

童上言视线不由自主落到殷棠丰两片嘴唇上,他很少笑,笑起来也往往幅度很小,不禁让人遐想若是开怀大笑起来,该是什么模样。

“老板……”整个人钻在被子里的童上言只露出一个脑袋,被子下的手放在胸膛上,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有些快,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接着说,“那个秀婆真的会是藏在村里的巫术师吗?”

殷棠丰很快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童上言转过头对着天花板,想起还躺在云锦观的六个老人,忍不住忧心:“已经一个白天过去了,如果还找不到施术的人,村长他们是不是就……”

殷棠丰肯定地说:“对,巫术不解开,任谁都回天乏术。”

童上言茫然地眨眨眼:“都是普通老百姓,怎么就结下这么深的仇呢?”

殷棠丰并不苟同,反驳他:“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怎么知道那人承受的仇恨,不足以让他这么做呢?”

童上言垂眸,伸出一条胳膊垫在脑后,望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双眼渐渐放空,问殷棠丰:“老板,你恨过吗?”

过了良久,殷棠丰才迟疑地“嗯”一声。

童上言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他平静地说:“其实,我长这么大,连自己该不该有恨……都不知道。

小时候,意识到自己没有父母,哭着问过爷爷,为什么自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我是不是被父母丢掉的孩子?

爷爷没有安慰我,也没有打我,笑着把我抱在怀里说,没有父母哪里值得掉眼泪?他也没有父母,现在不也好好地做了爷爷?

生活最难的时候,我想过要恨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却又不管我的那两个人,但……我连他们高矮胖瘦、多大年纪、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又该怎么恨呢?”

殷棠丰缓缓睁开双开,侧头看向躺在身边的人,咬一下唇角,说:“小童,如果你的父母……离开你的原因,和你想的不一样……”

“能有多少不一样?”童上言轻声嘲讽,“遗弃自己孩子的原因无非那几种,但这都改变不了他们不要我的事实。”

“或许,没有不要……”殷棠丰扭头转向窗外,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再转回去看童上言时,那人已经合上眼睛。

躺在床上的青年全无戒备,黑色的头发比初见时长一些,细软又服帖,似乎就像青年本人一样,柔软又纤细。

殷棠丰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头黑发,手掌轻轻落到青年头顶,才刚刚触碰到发丝,马上收回去,半息之后,最终探过身帮童上言掖一下被角,然后继续靠回床头闭目养神。

房间里一时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叫了几声很快没了声音。

殷棠丰却在第一声狗叫响起时,倏然睁开双眼,他抬手看一眼腕表,晚上11点,整个村子里除了细微的虫鸣,全都沉浸在梦乡当中。

他看一眼已经睡熟的童上言,轻手轻脚下床,走到放置随身物品的柜子上,打开背包拉链,取出包在蓝色麻布里的短剑。

剑是从张栋木那里借来的法剑,他的惯用法器是长剑,这次来得匆忙,又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斟酌之后选了一柄短剑带过来。

短剑没有开刃,成年男性小臂长短,红黑配色的剑鞘,没有剑穗,剑身雕刻着符咒。

殷棠丰抽出分量比惯用的长剑轻一半的法器,拿在手里适应,刚挥舞两下,裹在被子里呼吸平缓的人却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看清殷棠丰手里拿的东西之后,紧张地问:“老、老板,怎么了?要打怪了?”

换了个地方睡觉的童上言的确不容易睡踏实,加上心里藏着事情,殷棠丰这点动静还是把他吵醒了。

过意不去的殷老板背对童上言收好短剑,一回头,见坐在床上人半是清醒半是犯懵地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自己,心里莫名松动,说:“去村尾。”

话音刚落,童上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我、我跟你一起。”

殷棠丰沉默一会儿,点点头,等他穿戴整齐,和他一起踏着月色往村尾走去。

农村不像大城市,彻夜都有路灯照明,但幸好今夜的月色够亮,白天他们又走过这条路,两人没什么障碍就来到了村尾。

殷棠丰的目标很明确,直奔秀婆的家。

秀婆家门前的路,并非村子里的主路,沿着通往村尾的主干道,要拐个弯才能看到那条水泥小路,但殷棠丰并没有走过去的意思,反而在拐弯处放缓脚步,朝着路口一颗枝干粗壮的大树走过去。

两人刚走近,就见大树下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人面朝秀婆家的方向,侧身靠着大树,手指夹着烟,一条长腿曲起,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不是黎莱还能是谁?

“他他他……他怎么在这儿?”童上言压着嗓子说话,害怕声音太大把村民吵醒。

殷棠丰倒是十分淡定,好像早就料到黎莱会出现一样,走过朝人抬一记下巴算作打招呼。

黎莱也不多话,笑着朝两人挥手,然后吸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随手把烟头按在树干上熄灭。

童上言说不好黎莱是敌是友,裹紧外套,只缩在殷棠丰身边不说话。

黎莱却好像对他特别有兴趣,绕过大树凑到他旁边,小声说:“小童,我是真的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你难道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童上言避开快要贴到自己身上的人,正色道:“黎先生,我很宅的,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呆在家里,没有什么认识陌生人的机会,像你这么……特别的人,如果真的见过你,我一定会记得。”

“特别?”黎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小童觉得我很特别?哪里特别?”

童上言深吸一口气,说:“特别不像个法师。”

黎莱轻笑一声,反问他:“有谁规定法师不能是我这样的吗?在我的家乡,有的法师不仅文身、打唇环,还会……去变性。”

童上言听得一哆嗦,也不知道是因为黎莱故意凑在他耳边说的缘故,还是三观又被刷新了一次。

“黎、黎先生……别和我开玩笑了……”被撩而不自知童上言又朝殷棠丰的方向躲了两步,干笑着避让黎莱的靠近。

殷棠丰一边观察秀婆家的方向,一边听着两人的动静,直到童上言躲得快贴到他身上,才出声道:“出来了。”

黎莱神色一变,马上看向秀婆家。

他们白天曾造访过的小院里,一个瘦小的身影颤颤悠悠地走出来,她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打着手电筒,打开篱笆院墙的门,步履不稳但匆忙地朝着殷棠丰他们所在的反方向走去。

三人没有商量,默契地跟上去,不近不远缀在秀婆身后。

老人跌跌撞撞走到后山山脚下时,对着黑漆漆的山林唤了一个名字,接着便见一个黑影快速窜出来,跳到秀婆肩膀上,像围脖一样缠上她的脖子。

是白天吓到童上言的黑猫!

三人交换一个眼神,殷棠丰和黎莱很快决定拉开和秀婆的距离——年迈的老太太或许不容易发现跟踪在身后的人,但一只行动敏捷的猫对周遭的反应却无人可以预测。

秀婆接到黑猫后,继续朝龙月山上前进。

这一段路是殷棠丰他们不曾走过的,但看沿途的痕迹,平时也有村民会从这里上山。

秀婆走得很慢,她身体不好,时走时停,殷棠丰三人离得远,有时甚至看不到秀婆的身影,但好在这路只有一条,倒是不太担心跟丢。

三人断断续续走了快一个小时,童上言有些气喘,忍不住小声抱怨:“大晚上的,老太太是要去什么鬼地方啊?”

“土地庙,被废弃的土地庙。”殷棠丰对着手机,终于趁着信号好的时候,加载出实时定位的底图。

他记性好,方向感也强,和手机上的地图一比照,马上就想起下午看过的盘龙局,他们现在走的方向,正是盘龙局那个已经被毁的阵点。

“庙都没了还去干嘛呀?”童上言扶着路边一棵树停下脚步,探头去看远处几乎和黑夜融在一起的干瘦身影。

黎莱嘴里叼着烟,但没有点燃,他笑着靠近童上言,嘴欠道:“庙没了,不等于什么都没了哦,说不定还有……”

说着,他故意两手成爪,做出一个吓人的姿势。无广告网am~w~w.

童上言累得没心情和他胡闹,伸手一挥,正好打在黎莱手背上,发出“啪”的一声,在荒无人迹的山路上,格外清脆。

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不远处响起一声猫叫。

童上言懊恼地贴紧树干,想把自己的身型藏起来。

殷棠丰和黎莱虽紧张,但显然比童上言从容得多,两人戒备地看向前方,秀婆离他们很多,依照老太太的步伐,不可能马上跑回来,但那只黑猫……

“喵——”

正想着,猫叫声离他们更近了一些,好像下一刻就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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