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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列格成功安全回到了圣特雷萨星域，还在资助人兼妹妹的……说不清是什么反正有点儿关系的科列宁子爵的宴会上成功完成了第一次亮相的消息最先到了夏梵特·费尔德巴赫手里。

作为一个差不多平时住在尼古莉亚宫的音乐大师，皇帝陛下当然和他分享了一下学生现在的生活状态，而奥列格也愿意和老师分享自己的生活，不管是对着基因治疗已经改善不了老态的科列宁子爵谄媚微笑的恶心感还是见到自己家人后的复杂心情。

而夏梵特·费尔德巴赫居然不介意这种全是小人物抱怨和琐碎的信件被皇帝看见——假如知情者有卓娅·戈莱和林娜·阿德尔之外的人，可能音乐大师只能凭着自己是罗莎人从来只拿帝国的长期签证这点成功逃出宫廷。

所以林娜·阿德尔才会在老爷子轻松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先为那位可怜的学生叹了口气。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您这位学生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也说不定会意外地受欢迎呢——毕竟人们都觉得这种信件更亲密些不是？”

老爷子特别平静地回应了林娜的叹息，然后敲了敲手下钢琴的共鸣箱。

“更何况这是直接被皇帝看见的信件，而大贵族们没办法管到一颗星球上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现在星星们太多，人与人之间间隔太远。

能居住在宫廷里的大贵族们可能都搞不清楚圣特雷萨的首府是哪颗星球，更不了解一个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地方占着几颗星球的小贵族是个什么章程。能靠近皇帝当然是大事，可是找不到人也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一点的哨兵轻飘飘地笑了笑，一双紫眼睛有意无意瞟了眼宫廷中廊柱金箔层层叠叠的角落。

然后她换了个问题。

“奥蒂最近又去白塔了？”

夏梵特立刻千回百转地叹了口气。

“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想帮帮他，毕竟现在看起来他的情况最艰难——我家莉亚……唉……反正就是不如那小子心黑是吧。”

老人家开始咕咕哝哝的时候就不要想着打扰，于是林娜真的是非常耐心地等到老爷子一路抱怨，一直到谈到陈容声变得高兴起来以后才接上了话。

“虽然大使馆不敢让他出门，但九经常跑过去找他，要是您想看他……”

“等我离开宫廷之后的，现在不好说。”:筆瞇樓

“要是不通过正规渠道走的话，曾医生心里也不会好受。”

林娜没回应。

没有及时察觉白塔的突袭，只带着一个孩子逃出来这件事对曾奕星是个打击——被自己要保护的对象反过来保护了更是，所以现在这位特工先生的心态不怎么平稳。虽然大使馆还是相信他——或者觉得一群特别训练出来的哨兵向导围攻中他能带着一个逃出来已经是普通人的传奇了——把陈容声仍旧交给他保护，但现在曾医生的状态可没有之前那么好。

就算是已经被他摸透了底，知道没有威胁的9想要直接和小英杰对话也能让这家伙直接杀过来。

是真的穿着外骨骼突然出现在青霜号其他人目前居住的那栋小别墅周边的杀过来找9念叨。

幸好他也只是杀过来，没有神经紧张到动手。

两个都知道曾奕星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人默契地叹了口气，都没办法说他什么。

毕竟出篓子的是林娜这边的上司，而不是那时候根本插不上手的华夏大使馆。

归到最后，原因还是只有两个。

陈霄，VOS钴石。

利马斯特大使几天前刚跟皇帝不欢而散，所以VOS钴石的问题姑且不谈；被白塔扣住当人质的陈霄这个问题……在皇帝和白塔成功和解之前，恐怕是解决不了了。

白塔扣住陈霄是为了借此引入外界势力例如华夏和皇帝僵持，而长远的目标则是回到亚历桑德罗六世还在时的环境。可惜胡安娜不是前任皇帝陛下那种被歌功颂德糊住眼睛的傻子，白塔这一目标恐怕得等到她死才能有点儿曙光。

所以陈霄的人身自由也就跟着遥遥无期。

“……奥蒂这回成功进了白塔了吗？”

“没有。”

夏梵特干脆一摊手：“听说你的后辈结合成功放了两个月假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有福尔克伦小姐的好心帮助，她可进不了首都塔那么高贵的地方。”

“连宫廷都没有白塔难进，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没什么，很多进化者不会把自己和普通人当成一样的存在，尤其在有塔而不是其他组织的地方……”

林娜像是在顺着刚才的话题思考了什么，走神到会在宫廷中说出这样的话。夏梵特猛然叩了下牙齿，用微不可查的一点响声拉回了哨兵的甚至。

银灰色的睫毛猛然垂下，遮住了那双色彩漂亮稀罕的眼睛。

“啊，福尔克伦和柴瑟夫……应该是在奥洛迪亚，白塔在那里有相当大的私有领地，通常用来给首席哨兵和未来首席度蜜月用。”

“听起来有点儿吸引人，你去过？”

“……”还是少女模样的哨兵神色僵硬了。

“那时候真是没什么时间……”

——对于一个累到回住处都没力气爬去浴室清理只能在血腥味中团在沙发上入睡的哨兵你们有什么过分的期望！我那时候回到住处的时间都很少！

“我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军队……都在飞船上。”

“听起来真是忙碌。”

“都是一样的。……好吧，我是格外倒霉的那个。”

林娜·阿德尔很轻地耸耸肩膀，就把这个问题翻了篇，习惯性地不再想它。

“倒是现在把准首席送去读一个完整的蜜月，看起来白塔挺着急要把柴瑟夫从皇帝身边拉开呢。”

“……哇哦。”夏梵特轻声感慨，“听起来真是微妙，难道瓦西里之前……”

“和陛下是情人关系。”

——————

——现任告死鸟和皇帝是情人关系。

卡伦·福尔克伦在接受这个夫妻类型的伪装任务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

不管瓦西里·柴瑟夫是真心喜欢皇帝陛下还是为了组织任务做出的伪装，这件事情都是事实。

所以她真的非常理解瓦西里·柴瑟夫现在在自己身边的呆愣。

——要是想不被皇帝那样的存在发现问题，肯定是要付出真正的感情的。这样想起来，真的很可怜呢……

反正掌握了那门伪装技术之后卡伦又不需要真的和瓦西里实体结合，没有身体上的牵扯她也能更清醒理智地看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没有实体结合后向导和哨兵之间思想上的互相影响，卡伦甚至能在自己挽着的人正在走神的时候欣赏奥洛迪亚这片属于白塔的土地上的精巧园艺。

是的，非常精巧的园艺。

和帝国这边的惯常风格不一样，是一片模仿华夏园林艺术的园艺，但设计师没有选择华夏特色的溪流怪石，反而用壮观烂漫的花墙和隐藏在林中的喷泉瀑布作为遮掩视线转移风景的设计，用卡伦的话来说就是漂亮极了。

是那种完完全全她能欣赏得来，也愿意看下去的漂亮。

也是完全由人力维持的漂亮。

机械的噪音会影响哨兵的状态，所以为了首席哨兵们的舒心顺意，白塔的这片领地所有工作都是普通人来完成的。

但是……卡伦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里的普通人不像是她在宫廷或者其他她能接触的地方那样。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宫廷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但是她的父母不是这样。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都是人嘛……但是精神场中他们是不是太平静了？

卡伦不知道这话该和谁说。

瓦西里从来到这颗星球心情就不太好，时不时会恍惚很久。哪怕作为同志，卡伦也不觉得不应该给他空出些整理心情的时间——虽然为了表演，她也掐算着时间在没人但有监视器的角落表演过一个发现自己的哨兵心里有其他人的向导的崩溃和试图对质时的懦弱退缩，但这毕竟和真的打扰一个状态真的不太好的同志是另一回事。

而瓦西里之外的人，卡伦也没办法确认她们是不是同志。

单线联系是很棒的防止组织被破坏的方式，缺点大概是让人在某些时候觉得独立无援。虽然卡伦觉得自己没到那种程度，但是寂寞和孤单是不可避免的。

——也算是阴差阳错地达成了不被人怀疑的目标吧……

放开了瓦西里，决定自己在这座壮观又浪漫的园林中转一会儿的福尔克伦小姐叹了口气，发现这个想法根本安慰不了自己。

尤其在瓦西里不在身边，周围只有那些安静沉默，只有精神场中能发现存在的普通人的时候。

那些普蓝色的光点安安静静地待在卡伦的感知中，一点儿能带动光点变化的情绪变动都没有。

——简直像是一群鬼！

这么想着的福尔克伦小姐简直想要打寒颤了，虽然她能想到这大概是塔的人员对在这里的普通人的精神做过什么处理后的结果，可是情绪上这真得……令人恐惧。在悲愤之前，她觉得害怕。

于是一个难得活泼泼的普蓝色光点出现在感应中的时候，她简直是要哭出来一样迎了过去。

反而是端着茶点准备布置一会儿她和瓦西里下午茶茶桌的姑娘被她这个表现吓得不轻，甚至失去了仆人的礼数，顺着她的问话回答了。

“我……我是安娜斯塔西娅·谢洛娃。您……你这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