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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 作者:黄鱼听雷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12-30 01:01:39
  • 完书字数:9724

梁蔚接过药膏,周晓蕾也没多问,拿了新买的热水瓶到了外头去冲洗干净。

姥姥语气责备:“你这孩子被烫到了,还不赶紧拿药涂,疼不疼啊?”

“没事,就溅到一点点。”

“要不要姥姥帮你涂啊?”

“我自己来就行了。”

梁蔚在硬板床坐下,拆开纸盒,拿出药膏,挤了点在手上,淡淡的药膏味盈满鼻息。心里却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手被烫到的?

姥姥夸道:“这陈医生人还挺好的,还会给你买烫伤膏,现在的男生这么细心的不多了。”

梁蔚涂完药膏,又倒了点鱼汤,喂姥姥喝。姥姥喝了两口,接过她手里的碗和汤勺:“我自己来吧,你手还疼着呢。”

梁蔚笑说:“涂了药膏也不痛。”

姥姥:“等姥姥出院,你得请你陈医生吃一顿饭。虽然你们是同班同学,但人也没有帮忙我们的义务。这转院和做手术的事儿,也多亏了他,得好好谢谢人家。”

梁蔚应声:“我知道了。”

姥姥又说:“晚上你小姨陪我就行,你回去休息。”

梁蔚看了眼充了百分之三十的手机,想了想,还是登录微信,点开陈鹤森的头像。两人的聊天记录,就停在姥姥转来六院的那一天。

梁蔚手指在输入框里打字,发了个谢谢两个字。她握着手机等了一分钟,他没回复,估计是在忙。www.qixinyuan.com.cn 米妮小说网

姥姥刚喝完一碗鱼汤,梁蔚又给姥姥倒了一碗,哄着姥姥家喝下。她再拿去手机,两人的聊天界面有了新消息。

CHS:谢什么?

梁蔚咬着唇,发了条信息。

梁蔚:谢谢你的药膏和热水瓶。

CHS:药涂了没?

梁蔚:涂了。

接下来,他又没再回复。梁蔚放下手机,周晓蕾洗完热水瓶进来:“蔚蔚,你早点回去吧,我看这天有点黑,估计等会要下雨了。”

梁蔚扭头看了眼窗外,一道白色的闪电贯穿云层。梁蔚拔了手机充电线,把姥姥喝完的保温桶拿在手里:“那我先走了,小姨。”

“赶紧回去吧。”

梁蔚乘坐电梯下楼,没想到刚走到住院部大门。一道惊雷轰隆响起,顷刻间密密匝匝的雨珠就砸了下来,雨声如滚珠子。

梁蔚心里叹口气,雨丝被风裹挟着往大厅里吹来,她小腿感到一丝凉意,梁蔚往大厅里站了站,正想要不晚上不回去算了,和小姨将就着睡一晚,忽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嗓音:“没带伞?”

梁蔚回头,是陈鹤森。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旁边的。梁蔚点点头,陈鹤森扬了扬手里的黑色雨伞:“走吧,我送你回去。”

梁蔚眼里露出明显的迟疑:“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陈鹤森说,“我今晚没班,现在也准备回去。”

陈鹤森撑开雨伞,梁蔚杵在原地,犹豫了两秒,走进了他的伞下。他的伞很大,容纳两个人还绰绰有余。鼻息间闻到女生身上的一缕清雅的馨香,淡淡的味道,陈鹤森眸光微动。

雨珠落在伞面上的声音清晰入耳,梁蔚庆幸雨声够大,掩住了她的心跳声。

陈鹤森清咳一声:“刚才在交班,没看手机。”

他是指后来没回她的微信的事儿。

梁蔚抬头看他:“没事。”

陈鹤森的车就停在住院部的露天停车场,不算太远,短短几步路,似乎格外漫长。陈鹤森从外套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下,他的车灯闪了闪。

陈鹤森撑着伞一直把她送到副驾驶座,替她打开车门,梁蔚钻了进去,车门被他从外头关上,连风和雨都一并隔绝在外。

陈鹤森拿着伞,绕过车头,从另一侧收了伞,上了驾驶座。

梁蔚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他被雨打湿的肩头,她有片刻的失神。陈鹤森关上车门,对上她的眼眸:“怎么了?”

梁蔚别开眼:“没什么。”

陈鹤森把车子开出停车场:“还是上回那个地址?”

梁蔚点点头,又说:“下午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陈鹤森侧了侧眸,声音带着笑意:“吓着你了?”

梁蔚:“还好,虽然新闻里常看到这类新闻,但一次见到,还是有点意外。”

陈鹤森笑笑:“这事在急诊科最常见,门诊部还是算少的了。今天这个病人是杨鑫做的手术,就是被打的那个医生,病人脚踝骨骨折,做完手术只要好好调理基本没问题,但人家不听,所以导致现在伤口肿胀,来找医生的麻烦。”

梁蔚说:“那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申请医疗事故鉴定再看。”

梁蔚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陈鹤森似乎洞察到她的心思,说:“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碰见这种事?”

梁蔚点了点头。

陈鹤森手指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道:“碰过一次,不过遇到这种事,院里有规定,医生不能动手,也不能动口。你有没有观察过急诊处病人坐的椅子?”

梁蔚拧眉回想了下:“好像都是被链子锁着。”

陈鹤森嗯了一声,缓缓道:“这是当时有位医生被家属拿椅子砸伤脑袋后,医生抗议,院方的领导才让人把椅子用链子锁着。这事《急诊故事》的纪录片也播过,你看过这档节目吗?”

梁蔚:“看过。”

陈鹤森笑了笑:“现在人都调侃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我们同事之间偶尔遇到这种事,也会开玩笑后悔学医什么。但心里都清楚,再来一次的话,还是会选择学医。”

梁蔚顿了下:“那你遇到这类事,难道不会觉得心寒吗?”

“不会,这都是个人认知差异而造成的矛盾。任何一个职业都会遇到这种事,有不理智的病人,也有理解你的病人,没什么。”陈鹤森眼底漾着笑意,“就像老师这个职业,会遇到调皮捣蛋的学生,也会遇到乖巧听话的学生,你能说你不教了吗?该教育还得教育,该治病也还得治病,这时职责所在,也没有什么心寒不心寒的。”

梁蔚没作声,只是觉得她对他好像又更了解了点,似乎越了解一点,曾经因为他而沉寂的浮冰便一寸寸地消融。

路上,梁蔚接到了小姨的电话,问她下雨了怎么回去。

梁蔚下意识瞥了眼陈鹤森,他侧脸神色专注地开着车,梁蔚小声说:“有人送我回去。”

周晓蕾提高了点音量:“陈医生?”

梁蔚含糊其词道:“嗯。”

周晓蕾说:“有人送就好,我还怕你冒着大雨去坐车,那先这样了,我有个电话进来了。”

“好。”

梁蔚挂了电话,陈鹤森说:“是你小姨的电话?”

梁蔚:“她问我下雨了,怎么回去。”

陈鹤森点点头。

梁蔚又说:“过两天,我姥姥出院了,我请你和吴教授吃饭。”

陈鹤森笑了一下:“为了感谢我?”

梁蔚:“嗯。”

陈鹤森嘴角微扬:“上回不是谢过了?”

梁蔚伸手将头发顺到耳后,弯着眼角:“上回那个不算,太寒碜了。”

陈鹤森一怔,这才注意到她今晚好像涂了口红,是那种豆沙色,衬得她唇红齿白,眉眼明亮。陈鹤森忽然就想起了邬胡林给他看过的她那一张在雪地里的照片。

他的视线在她唇色上停留片刻,又不着痕迹得移开,说:“那我等着了。”

接下来两人没再开口说话,陈鹤森放了首歌,是一首英文慢歌《YOUBELONGTUME》,节奏舒缓,在这个下雨的夜晚,带了点浪漫,透着点温馨。

“SeethepyramidsalongtheNile,

看到尼罗河旁的金字塔,

Watchthesunriseonatropicisle,

看到太阳从热带小岛上升起,

Justrememberdarlingallthewhile,

亲爱的要一直记得,

Youbelongtome,

你属于我。”

一首歌结束,车子也就到达她的住处,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也停了。好像这一场大雨不过只是为了成全她,让她触碰到更真实的他。

梁蔚解开安全带,扭头同他道了声谢。

陈鹤森勾着唇:“不客气。”

下了车,地面上是湿漉漉的雨水,还未干透。旁边栽种的花朵,因为一场暴雨,花瓣七零八落的黏在水泥地面上。

梁蔚抬脚往单元门走,进电梯之前,她又回眸隔着玻璃门偷偷看了眼,他的车还没开走,似乎正在接电话。梁蔚在他视线看过来之前,收回了目光,抬脚进入电梯。

周珍还没睡,和姥爷在客厅看电视。看她开门进来,从沙发上起来:“被雨淋着了没?”

梁蔚把保温桶放在鞋柜上:“没有,陈鹤森送我回来的。”

周珍拿过保温桶,放到餐桌上,又给她倒了杯热水:“他这孩子做事倒是周到。”

梁蔚没有说话,周珍又说:“过两天,你姥姥出院,我和你阿姨商量着让你请他吃顿饭,我和你阿姨就不去了,不然怕他不自在,你们年轻人自己吃一顿,你请人吃点好的,别想上次一样请人吃一碗拉面就打发了。”

梁蔚喝了口水:“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安排好的。”

周珍说:“那就行了。”

梁蔚问:“姥姥出院后,你们就要直接回抚市吗?”

周珍:“你姥爷说在这待着无聊想回去,我是这么打算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抚市,眼看还有半个月也就过年了。”

“我晚几天再回去。”

姥姥出院那天是周三。小姨夫周文晋特意开车来雁南市,接老人家回去。梁蔚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时,陈鹤森在病房里叮嘱姥姥回到家里后,也要注意休养,一个月后再来医生复查。

姥姥握着陈鹤森的手:“这次的事麻烦你了。”

陈鹤森笑笑:“我和梁蔚是同学,帮忙是应该的。”

姥姥:“要是以后有空,让蔚蔚带你来抚市玩,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陈鹤森朝她望来一眼,说:“好,有机会会去的。”

梁蔚心下一跳。

几人乘坐电梯下了楼,梁蔚把姥姥扶上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等周晓蕾上了副驾驶座,周文晋这才把车开出住院部,笑笑说了句:“蔚蔚这位同学看着就一表人才啊。”

“你也觉得吧,这个陈医生确实不错。”周晓蕾开玩笑道,“我都打探过了,人单身,就不知道我们蔚蔚和他有没有缘分。”

梁蔚忍不住出声:“小姨,你别说笑了,他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就算不是我,换了另外一个高中同学,他也会这样对待的。”

周晓蕾透过后视镜瞟她:“是吗?小姨看着他对你有点特别,蔚蔚,你别不信啊,小姨虽然没谈过几次恋爱,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是吗?他对自己是有点特别吗?

梁蔚不想也不愿自作多情,他们两会见面不过是因为姥姥住院的这档事儿,等她请他吃饭后,两人也没有再联系的理由了吧。

梁蔚忽然见觉得喉咙干涩,她扭头看了眼车窗,窗户里倒映出的她的脸,有一瞬间和高二运动会因为错失表白勇气,而狼狈坐公交车回去的那个梁蔚的脸重合。

梁蔚摇下了点车窗,凉风涌入,吹乱发丝,也将那一点点酸涩吹走。这么多年,在学会克制情绪这方面,她已经算得上游刃有余了。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屏幕,忽然手机震动了下,梁蔚低头,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她输入密码锁,切到微信界面,是陈鹤森发来的信息。

陈鹤森:你的手表落在医院的洗手间里。

梁蔚下意识去看手腕,手腕空荡荡的,她收敛那些复杂的情绪,正准备回复他。

陈鹤森又发来一条:我晚上下班,顺便带给你。

梁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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