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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 第 145 章

  • 作者:珞风音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11-30 17:47:22
  • 完书字数:12552

“哎呀,你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出人命了吗?”江箬竹忙站起身来小心地抖着身上沾染的糕点沫,没好气地问道。

“出了!真的出了!”瑾儿一手按着桌子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说着,毫不客气地抓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大杯茶水一口灌下。

“出什么了!”箬竹见她这般没规矩,不由吼道:“你能不能像个丫鬟样!”

“哦。”瑾儿忙将茶杯放下站定在箬竹面前:“真的出人命了,征海军周将军家的女儿把他们副统领的儿子给打死了!”

“什么?”箬竹的嘴巴张得老大:“你确定?”

“确定!我家小姐听说了此事就忙赶过去,让我来通知你,现在过去…….可能人还没散!”瑾儿一股脑地把话说完,又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嘴里不忘嘀咕道:“你快去吧,就在征海军总营!”

“不用去了不用去了!”赋仟翊远远地朝屋里走来,冲箬竹摆摆手:“征海军营那边围得水泄不通,我问了那边的人,说是周慕雨和白玉庭比武时失手打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箬竹听了她的话,拉着脸坐回凳子上,愤愤道:“要是我我也故意打死。”

“行了,”仟翊此时已经走进了房门,随手将钱袋抛给瑾儿,吩咐瑾儿关上门出去:“以后这种敏感的话还是少说吧。”

箬竹十分不以为然地向她嘴里塞了一块芙蓉糕:“这两人各项比赛都打平手,周将军却不加赛别的,反倒想办法拖延时间,明摆着是在给自己女儿争取机会,现在可好,事情出在征海军营,他想怎么解释都行。”

赋仟翊听罢深深叹了口气:“可惜了白玉庭,年纪轻轻功夫上乘,就这么死了。”

“你怎么这么不疼不痒?”箬竹听她说话平平淡淡不由抱怨道:“莫不是久和宣王殿下在一起变得漠然得很?”

“当然不是,”赋仟翊急道:“我又能怎么样呢?这样类似的事情,几乎日日都会发生,若是不能相处淡然,难道我每天都要去为人打抱不平?”

“我知道,宣王殿下自将军和公主相继去世之后一改低调平平的作风,在军中和政局中都大有作为,当然这不可能靠的仅是悲愤情绪。”江箬竹忽而很敏感地说:“王子一直在私下练兵,只是不为人知罢了,对么?”

赋仟翊听罢不由一愣,江箬竹多年不问政事,却对政治敏感不已,说话往往是句句戳中要害。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故作没听见,避开话锋:“劭泽以往习惯为人打抱不平,可是这几年生出这么多事来,他如今倒也懂得趋利避害些。”

江箬竹显然对赋仟翊的回答不满,步步紧逼着:“你在逃避我的话题!”

赋仟翊听罢神色有些飘忽不定,半晌她笑道:“劭泽有他自己的生活,我虽与他订婚,这些事也从不过问。只是我在近卫军营长大,确实难得见他来一次军营。”

江箬竹紧盯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寒冷,沉默了许久她才说道:“赋仟翊,你现在变得很迂腐你知道吗?”

“我是真的不知道。”赋仟翊强迫自己对上江箬竹洞悉的目光,强调道:“你对某些事情的确敏感,可是这并不代表你的感觉都是对的啊。”

江箬竹听罢将右手腕上戴的纯金镶红宝石的手钏取下来,“啪”地按在桌子上:“你以为我这些年不问世事是在逃避,但是…….”

江箬竹说着话却突然顿住,赋仟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拿起桌上的手钏打量了一番,不由为之一振。在经济繁荣的惑明,这样足量的纯金手钏并不少见,但镶嵌在手钏上的七颗红宝石——每一颗都分量不轻,视觉通透,对着光的时候隐约可以在它们的中心看到一道清晰的紫色光束。这样的宝石在整个惑明都是极少见的成色,虽然右翼城江家地位尊贵、财权甚重,但赋仟翊敢肯定,他们弄不来这样的东西。

“这是祯元皇太女送我的见面礼。”江箬竹见赋仟翊目光闪动,心知她心中已有了计较,漠然开口,仿佛这件事与她毫不相干一般:“右翼城建城五百多年来一直由我们江家掌管大权,我们在朝政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位子。她告诉我,若是替她办事,则江家安,右翼城安,若拂逆她,她一定会让右翼城易主。”

赋仟翊听着,面色并没有什么波动,仿佛对这事情早有计较一般,开口道:“你肯跟我说,看来是不准备答应她的条件。”

江箬竹摇了摇头:“这个手钏价值连城,若不是对我有所求,她怎么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我呢?”

赋仟翊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动容,不由问道:“你答应了她什么?”

“说起来真是笑话。”江箬竹说着,不由冷笑道:“祯元皇太女只是好奇宣王殿下的动向,找我,无非也就是为了多得到点关于宣王的消息,再不济,我即便打听不到宣王,知道你的事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你才有方才一问?”赋仟翊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那价值万金的手镯,突然觉得她有些笑不出来:“你真的答应给她办事.......”说到这里她有些哽住,许久才将未尽之言说出口:“出卖我?”

江箬竹无所谓地一笑:“我可没打算帮她。虽然她是皇太女,可是以现在这个三足鼎立的势头,谁当皇帝还不一定呢,我如果现在急着倒向珈谜,一旦输了,我们江家岂不是要倒大霉?”

纵是这么听着,赋仟翊心中仍旧有一丝疑团存在,难以释然,忍不住追问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你选择嫁给宣王,是为了当皇后吗?”江箬竹垂着眼睛,忽然问了个很敏感的问题:“你想当皇后吗?”

赋仟翊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箬竹:“我以为,你即便投靠了珈谜,也永远不会问我这么敏感的问题。”

“所以我不准备投靠珈谜,就一定会有此一问。”江箬竹突然抬起头来,紧紧握住赋仟翊的手:“仟翊,我们自小一同长大,你了解我。我江箬竹虽然自私不够正义,但是我重视感情,我永远不会出卖你。但是如果让我帮你,你必须跟我说实话,是,或者不是。”

“是。”赋仟翊干脆答道:“我信你不会出卖我,我的想法也绝不会瞒你。可是关于劭泽的事,我真的不能说。”

“好。”江箬竹笑了笑,松开赋仟翊的手,将桌上那个手钏死死捏在手里:“宣王殿下怎么想与我无干,但是既然你想当皇后,我一定全力以赴!”

赋仟翊抿了抿嘴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知道江箬竹并不需要什么感激的话,她只需要无条件的信任。

江箬竹接着说道:“否则你认为魏麟那个半男不女的妖孽为什么会被皇后赐死?”

“是你?”赋仟翊敏感地对上江箬竹的眼睛:“这是为何?”

“一来我看不惯这种吃软饭的人,二来,灵流在珈谜面前步履维艰,我当然要帮他排除万难。”江箬竹说道。

“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吃软饭的人吗?”

“凭你对灵流的了解,你觉得他像那样的人吗?”江箬竹反问道。

赋仟翊沉默了半晌,说道:“如果你这么看,想必珈谜也会这么看。”

“不知为何,我总依稀觉得他是为什么人办事的。”江箬竹目中开始透出一丝疑惑:“灵家虽然就是珈谜的人,灵流这个人,我总觉得和他们不是一条心。”

“他对我,对鸿羲都很好,因为是珈谜的人,我们始终不敢和他太过亲近,他……”

“你说过他给你哥哥送过药,他用了吗?”

“我也怀疑过是他药的问题,但是事后我们找人检查了那白鱼骨粉,确实是上好的伤药,没有毒。”

“那就好。”江箬竹点了点头:“我想,他八成是在帮大皇子做事。”

“为什么是大皇子?”赋仟翊听了江箬竹的假设,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大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他就算……”

“尤睿海最得意的弟子,跟着师父效忠大皇子,我觉得这个逻辑是成立的。”江箬竹说道:“除了大皇子,就只有劭泽,如果他是劭泽的人,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么你帮他是为何?”赋仟翊听罢觉得江箬竹的话十分有理,继续问道。

“毕竟是师兄,我不愿他活得过于辛苦而已。”江箬竹轻描淡写地说道:“那魏麟简直是珈谜身边的第一军师,我担心在魏麟的帮助下珈谜的羽翼过于丰满拿了皇位,我们惑明岂不是几十年都会被施以□□?”

这时她们突然被突兀的叩门声搅扰,赋仟翊只得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府上看门的一个小厮,他急迫地说道:“小姐,祯元皇太女那边吩咐您过去。”

赋仟翊脸色一沉。

早在比武第一天劭泽就知会了她珈谜亲点她去跟随左右的事,她只懒懒地拖了几天不想去,却不料就这两天功夫珈谜竟已经等不及差人找上门来。

她思考了片刻,吩咐小厮道:“回了他们的话,我明天一早会过去。”

几句话的功夫,不料那珈谜派来的侍从已经不顾门房的阻拦闯入自己的宅院。

“对不起大小姐,他是拜阳殿的人,小的实在不敢动手…….”门房小厮见到赋仟翊忙扑跪在地上,急迫地说道。

珈谜派来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壮硕侍从,脸蛋浑圆,目光如炬。

他几步追上前来,恶狠狠地重重一脚将那门房小厮踢倒,转而对赋仟翊堆上笑脸:“赋姑娘,皇太女吩咐说以后您就住在拜阳殿,不必来回跑着辛苦。皇太女的体恤姑娘一定要铭记于心啊!”

赋仟翊面色冰冰的,看着门房小厮痛苦地蜷着身子,心知刚刚那一脚踢得不轻,此时她虽碍于皇太女的面子不好发作,却也实在堆不出笑脸来。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侍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收拾一下,稍后去拜阳殿报到,你先回吧。”

那侍从象征性地鞠了个小躬,转身便大步走出了赋仟翊的院子。

赋仟翊方才跑过去将小厮搀起:“你怎么样?”

“没…….没事……”小厮死死按着右侧的肋骨,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赋仟翊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右肋,惊诧地发现他右侧有三根肋骨都被踢断!

“这个混蛋!”赋仟翊目光犀利,将小厮交给瑾儿带去医治,转身进屋。

江箬竹干望着赋仟翊冷着脸收拾东西,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要去?”

“不去还能怎么办?”赋仟翊将几件衣物和粉盒折叠好,又转身去拿自己的佩剑。

“哎!”江箬竹一把按住她拿起佩剑的手:“你去她那里肯定是要受闲气,干嘛非要勉强自己?”

“可是我已经被推到浪尖上,也没得选。”赋仟翊简短道:“我现在不止是赋家的长女,还是劭泽王子的未婚妻,哪里能躲藏起来独善其身呢?”说着她将佩剑一并放在自己的东西中,吩咐门外候着的小厮给她搬走。

江箬竹复杂地看着赋仟翊,开口道:“如今我只是江家的女儿,我尚能全力以赴地帮你,可若有一天我真的继承了右翼城的巫师之位,只怕帮起你来会力不从心。”

赋仟翊看着小厮将自己的东西悉数搬出,虽然看起来心不在焉,江箬竹的话却已深入她心中。她回过神拉住江箬竹的手:“箬竹,我们是好姐妹,这与政治无关对吗?”

“政治无关……”江箬竹感觉到赋仟翊手心的温度,心中一暖,然而此时此刻理智却依然占上风,她断然改口道:“不,我们不接触政治的时候,我们做好姐妹是因为我们只需遵从自己的意愿,而现在迫不得已接触了政治,我们的所作所为就必须和家族,甚至整个内阁挂钩,我们……”

“如果江家也支持劭泽,这就不是问题!”赋仟翊听着她的话,忽然打断她,断然道。

江箬竹先是一愣,那神色由不解变得恍然大悟,最后变成惊怒:“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不,不是的!”赋仟翊话一出口便也甚觉不妥,忙矢口否认道:“我不是拿朋友的身份强迫你!”

“你是在威胁我!”江箬竹将桌上的茶具一掌扫到地上:“你威胁我,如果我不选择辅佐劭泽,我们便不再是朋友!”

赋仟翊闻言惊诧地看着江箬竹,任茶具摔洒在地上后飞溅的碎瓷和水渍弄脏了裙摆:“原来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江箬竹的眼神变得严厉:“倘若我不选择支持劭泽,我们的友谊就不能继续下去,我们将在政坛上重新认识对方,并且永远站在对立面上,不是这样么?”

“是!”赋仟翊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你说得没错,在我们只顾自己的时候我们毫无顾忌地做朋友,可是现在我们已经不再单纯,我们必须要为我们今后选择的角色付出些什么,包括友谊!我这么说只是因为我不希望我们的友谊终结在这上面!”

“所以你劝我倒向你这边?”江箬竹反问道:“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强迫你服从我的选择!这就是你口中的友谊吗?你竟这样自私,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吗?”

赋仟翊忽然哑口无言。是啊,箬竹从未强迫她做过什么,她此情此景却是在□□裸地强迫她归顺自己的抉择。这难道就是作为朋友该做的吗?难道她不能够设身处地替箬竹着想吗?

她深深看了江箬竹一眼,按了按手中的手环,不再解释,也顾不上管江箬竹是否还居住在她家,转身出了门。

拜阳殿的空气很是混杂,赋仟翊强自镇定地走过混杂着浓重铜臭气息的长廊,来到了大殿□□珈谜的寝殿。

纵使门庭宽阔,高大辉煌,这仍旧不是一个空气清新的宫殿,当她的脚迈进屋中时就闻到了一股让人作呕的糜烂味道。

“赋家的大小姐真是难请,本宫可等了一下午了。”珈谜懒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向赋仟翊招着手:“你过来。”

赋仟翊手中握着刻有精致图腾的长剑,繁复的深刻图腾刻在手心有些灼烧感,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攥紧,仿佛仅仅从这把剑上才能汲取些许人间温度一般。

珈谜宫中的地面是用华丽的理石铺就,每块造型完整的方形理石都嵌以细致的金丝边框,光彩夺目之中却有些刺眼。

这都是民脂民膏啊!赋仟翊心中感叹着——虽然她自己的吃穿用度也略有奢侈,但都被她认为是彰显身份的必然消费,至少她绝不浪费,也不会将金钱撒在毫无必要的地方。而祯元皇太女,自小由慧皇后抚养,身份尊贵,在她的字典里,大概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

“让皇太女久等了。”赋仟翊小心地走到珈谜面前跪下,神色恭谨而谦和。

珈谜仍旧保持着她那招牌式的妩媚微笑,将目光落在赋仟翊的脸上:“你是自愿嫁给劭泽吗?”

“是。”赋仟翊纵使自小趾高气昂惯了,但这几年接触政务多了,她也懂得强权不可侵的道理,在见到珈谜的时候都尽力表现得低眉顺眼。

“你爱他?”珈谜微眯了眼,握着手中的折扇蓦地挑起她的下颌:“还是爱他的权势?”

赋仟翊一惊,却也不敢反抗,强忍着由心底升起的怒火道:“论权势,又有谁能和皇太女相较?臣女不才,只懂得军营中舞刀弄枪之事,能嫁与宣王殿下这等宗亲已是万幸,哪里敢倾慕权势?”

“你也觉得,劭泽是宗亲,绝无继位可能吗?”珈谜的脸色稍有缓和,收起折扇,问道。

赋仟翊垂目看着金闪闪的地面,道:“天下,是皇族的天下,皇太女是皇上嫡女,如何担心皇权外移呢?”

听到这里珈谜不禁笑道:“劭泽想和我夺权,差得还远呢。我现在更加担心的或许是大皇子。”

赋仟翊一笑:“大皇子虽然身份高贵,但屈居次位,仍旧不能与皇太女相较。”

“你这是变着法地想讨好我吗?”珈谜向身边的侍从一伸手,那侍从便眼疾手快地递上一杯热茶,但那茶的温度显然不合珈谜的意,珈谜神色一顿,将那崭新的描金瓷器随手掷出。

赋仟翊听着茶杯碎裂于地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这样工艺精湛的昂贵瓷器,真是可惜。

那侍从慌忙屈膝跪地:“皇太女恕罪!皇太女恕罪........”

珈谜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请求,将手一挥,马上门口就有两个侍卫快步走进来将那个侍从拖出去。

外面同时传来了木棍重重砸到皮肉上的声音,赋仟翊自进殿以来强制的平静情绪终于泛起了一丝波动。

珈谜捕捉到她眼神中的躁动,仿佛觉得很赏心悦目,她笑着将手中的折扇扔到茶几上:“我的规矩是,办不好差杖责30。当然,我答应劭泽要善待你,你并不需要遵从这个规矩。你只需负责起保卫拜阳殿的安全即可。”

赋仟翊听到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实在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保护这个拜阳殿的安全的含义并非仅仅是防止刺客闯入,最重要的恐怕是防止这宫中的东西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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