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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而在俩人冰释前嫌的头一天，林劢也终于见到了夏诗言说的那几个人。

一连三天送夏诗言回家，但一直没什么事，林劢也就放松了警惕，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小卖部，橱窗里摆着六一儿童节的装饰，装饰下面挤着一个玩偶，玩偶的眼睛巨大，还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

丑萌丑萌的。

但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温卅，她喜欢的东西总是和正常小姑娘不太一样。

就像别人下雨怕挨浇，弄湿裙子。而她下雨偏要出去跑一圈，头发湿了，鞋里进水了，也不在乎，就图一个开心。

所以，他想着，她应该会喜欢这个丑娃娃。

但当他拿着礼物出来时，夏诗言已经不在外面了，远远的，胡同口里有她的声音传出来。

商店门口一个大娘看不过，告诉他，“小伙子，跟你一起来的姑娘被几个人拽到那胡同里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林劢拎着袋子就往那跑，袋子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丑娃娃一只手掉出来，从地面上拖了过去。

他跑到胡同里面，一个男生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伸手抬着夏诗言的下巴，说着让人汗颜的骚话。

林劢听不下去，走上前扒拉开边上几个看热闹的人，一脚过去踢在那人屁股上直接把人踢翻在地。

因着他来的突然，包括地上那人，他们都懵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对着林劢口吐芬芳。

“我操，你他妈不想活了吧，敢踢老子。”趴在地上的男生捂住额头，朝他带来的人喊，“妈的，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两个小伙艰难的给他拽起来之后，他又朝着林劢过来，话还没等出手，手就被林劢抓住掰了下去，“哎，疼疼疼疼疼~”

夏诗言躲在林劢身后，拽了拽他衣袖，“林劢，别打了，咱们走吧。”

“没事，你靠后。”林劢冷笑一声，看向那几个人，“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出，就不怕警察叔叔给你们带走啊？”

“放你他妈的...”

林劢手上一用力，那人又开始嚎叫起来，其他几个人做势要上前，林劢哼笑道，“你们不想让他手废掉，那就尽可能的上来。”

几个人不动了。

林劢继续说，“不过我这人呢，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主，而且我还特别懂法，这一懂法吧，就不太敢下手...”

林劢往胡同口瞥了一眼，“你们听？”

是警车声，那几个男生听到动静立马就跑了，只剩下被林劢抓着的那个男生，男生吓得腿都软了，“我这什么都没干，哥们，你让我走吧，行吧？”

“啊？”林劢蹙眉，“那叫什么都没干啊？据我所知，你刚刚的行为叫性骚扰？”

警是林劢报的。

包括刚刚跑走的那几个人，没一人例外，全被警察带走了。

林劢和夏诗言做完笔录，最后被刘玉领回家，回家的路上，刘玉怕夏诗言自己住害怕，让她跟自己回家。

夏诗言拒绝了，“阿姨，我没事。”

刘玉握住她的手，“诗言，你母亲不在这，有什么事你可一定得跟阿姨说，千万别自己挺着。”

夏诗言点了点头，“阿姨，我知道的。”

刘玉没再多说什么，往她书包里塞了一千块钱。

自那天，那几个人被警察叔叔教训一翻，也就没再去找夏诗言。

而温卅那边，林劢哄了又哄，也终于算是雨过天晴。她们家楼上也早已经装修结束，她也就搬回了家。

6月7日，一年一度的高考如期而至。

因着被分为同一个考场，两个人约着在校门口见。

但那天早上，温卅在门口等了好久好久，周边的学生都已经进了考场，她也没等到林劢。

陪考的老师急得一个劲催她，“温卅，快进去吧，一会儿不赶趟了。”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如果再不进去，考场门就该关了，她把手机递给老师，连同里面她打出去的二三十个未接听的电话，小跑着去了考场。

之后的下午以及第二天的考试，她都是一个人去的，再没见林劢。

还是考完试的那天晚上，班级聚会，刘玉一直不怎么在状态，她才从其他同学那听来，说林劢根本就没去考试，他在去考场的路上跟几个人打起来了。

据说其中一个男生满脸的血，都被120拉走了。

而林劢也直接被警察带走。

一颗心如坠冰河底。

先前还骂他，此刻却恨不得直接瞬移到他跟前。

温卅端了杯酒，到刘玉那桌，“刘老师，我还有事，今天得先走，有时间，我单独请您喝酒。”

几个在班级里玩的挺好的男生也都叫嚣着，“别啊，这才刚刚开始。”

温卅一口干掉杯子里的酒，“真有事，走了。”

迫不及待的她，公交都没坐，直接打了车。从小区门口到单元楼下，全都是小跑着过去的。

可是到了楼下，一股冲劲散去后，她又犹豫起来。

没能高考这件事，要说最难受的一定是林劢，所以她不能质问，也不能提，但她想见他，如果不能弥补，她想陪着他。

这么想着，温卅跑上四楼。

平复了一下心情，才伸手敲门。

大概一分钟后，林劢开门。

原本干净帅气的脸颊如今也泛起了青色的胡茬，眼睛混沌模糊，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一见到是温卅，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目光跟着冷下来，“怎么是你？”

温卅被他冰冷的目光刺激到了，喃喃反问，“什么叫怎么是我？不是我，难道还有别人？”

林劢没什么精神，甚至说话都懒得说，“你走吧，我现在没时间应付你。”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温卅，她本也不是温和的性子，直接就火了，“林劢，你是不是有病，什么叫应付，啊？我好心好意过来找你，怕你难过，怕你想不开，你真行...”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算了，就当我一颗心喂了狗。”

说完，扯了扯背包，一步没停留，走下了楼。每一步楼梯都像是扎在心口的一把刀，他颓废的样子，他冰冷的话，都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等回过神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这一通，给温联生和林祯吓得够呛，一个劲的安慰他，说什么没考好没事，还能复读，别想不开。

温卅懒得解释，随他们去了。

可心里的那股子劲儿一直没过去，气林劢，气自己。

明明高考前的头一晚，他俩约着小广场见面时，林劢还跟她说，“要不试一试，咱俩报一个城市的学校？那样还能互相照顾，对吧。”

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反问他，“林劢，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说，“喜不喜欢的，你不知道？”

她摇头，一脸坏笑，“不知道，得听着才能知道。”

林劢摸了摸她的头，“那也得考完试再说，那时候我妈就管不着了。”

温卅不干，“可我现在就想听。”

林劢还是摇头，继续笑，“可我现在不想说。”

温卅跟他撒娇，“那说好了，考完试你就来找我。”

温卅忍不下去，拿着手机给他发扣扣，但发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般，得不到一丁点回应。

她又不想现在低头，怕他还没过心里的坎，两个人再见面也是吵架。

她又等了一天，却没等到林劢的消息，而是等来了谢年年。

谢年年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毕竟温卅和林劢她都认识，但两相比较之后，她选择站在温卅这边，让她长痛不如短痛。

谢年年想了一下，弱弱的说，“卅卅，我听说了一件事，就是林劢没去高考那事，是因为一个女生。”

“女生？”温卅突然想起来，高考前出现的那个人，“那个女生叫夏诗言？”

谢年年一愣，“你认识？”

“不认识，听过一句。”温卅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就是我听他们学校的人说的，之前林劢因为这个女生惹到了几个职高的学生，还给弄到公安局去了，后来，那些人，就看准了机会，专门挑他高考来报复的，还有，送去医院那个据说骨折了，可能涉及到犯罪。”

一字一言如万般冰雹打在心底，有那么一会儿，温卅没说话，手却紧紧的攥成了一个拳头。

“我去看看他。”

她后悔了，那天不该说那么严重的话的。

六月的午后，日头正盛，热的她心里发慌，衣服被汗打湿，额头上的汗珠掉下去，摔在地上，被她跑过去的脚步碾碎。

她刚进小区门口，就看到前面的刘玉和林劢，但没上前，等着到了单元门口，她拿了个小石子朝林劢扔了过去，后背一疼，林劢转过身来。

温卅在树后，朝他摆手。

林劢走到她跟前，两个人对面站着，头顶的树叶散落一地的阴影，树丛里传来不知名的虫子叫声，本应该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们却忽然陌生起来。

好一会儿，温卅问他，“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林劢脸色冰冷，温卅看着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安静了两分钟后，林劢冰冷出口，“温卅，你烦不烦，能别整天缠着我了吗？你就那么上赶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