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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野回家换了身行头，打车直奔蒋家老宅。

老宅位于北城边界，沿途绿植愈来愈多，在茂密的绿植里，老宅的屋顶若隐若现。

汽车渐渐靠近老宅，一阵阵花香飘来，带着甜腻。

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大宅门口，蒋野下车，邹优祺迎了上来，着急忙慌的道：“少爷，你怎么现在才来？老爷子都在客厅里坐了半天了！”

完了。蒋野心想。他拔腿小跑进宅，快到门口时，他慢下脚步，调整好呼吸，走进客厅。

客厅里，蒋家老爷子蒋文清坐在座位正中央，身姿挺拔。起伏有致的脸上布满岁月留下的沟壑，一身红色唐装称的他精气神十足。

蒋文清旁边坐着蒋家老夫人陆婉曼，白发一丝不苟的夹在脑后，老花镜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红色旗袍加身，勾勒出姣好的身材，稳重端庄。

蒋国严和蒋卓坐在两边的小沙发上，腰板挺得笔直，丝毫不敢松懈。

蒋野含上一丝得体的笑，道：“爷爷奶奶好。”

“哼，”蒋文清冷哼一声，微微撇头，连回应都不给。

陆婉曼幽幽道：“这是你迎接我，还是我迎接你啊？”

话里的讽刺蒋野听得出，但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脸上笑意不减，道：“抱歉，路上堵车了。”

陆婉曼剜他一眼，没再计较。

蒋文清看向蒋野，一双眼睛混浊却又带着让人无法顶住的沉重感，他缓缓开口：“蒋野，听说，这次考试你又是倒数？”

他的话里平静极了，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老爷子虽然常年住在乡下，但是城里的消息却很灵通。

“是。”蒋野应的理直气壮，好似考倒数第一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蒋文清眼皮掀了掀，紧盯蒋野，看着他一脸吊儿郎当，毫不在乎。心中怒气渐升，表面仍是漠然。

“当真是我的好孙儿！”蒋文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格外有分量。

但这是在夸蒋野吗？不是。

蒋卓一看场面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爷爷奶奶，院子里的玫瑰开得正盛。要不我们去看看？”

陆婉曼一听赏玫瑰，她当即起身随着蒋卓出去，玫瑰可比蒋野这小子讨喜多了。

蒋文清没有站起身，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蒋野，道：“我们蒋家人才辈出，没想到到了这一代却多出个废物。以前还算个有点用处的废物，现在干脆烂泥都扶不上墙，也不知道你怎么对得起蒋家对你的栽培。”

栽培？什么栽培？是不考第一就不给饭吃的栽培？是每年每天每时对他冷嘲热讽的栽培？还是因为是小弟就要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栽培？

蒋野舌尖舔了舔后牙槽，把眼睛里的锋芒隐于眼底。

蒋文清越说越来劲，他站起身，睥睨蒋野，中气十足道：“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你，我们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蒋国严见老爷子越加口无遮拦，怕他把多年守护的秘密抖出来，于是赶紧岔开话题，“父亲，我新淘到一张书法作品，我们去看看吧。”

蒋文清知道他的用意，横他一眼，但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蒋野，他全身放松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叹出一口浊气，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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