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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安颜说，那些人从加入月阁的那一刻开始，就做好了随时为荣曦妤牺牲的准备。如果可以，荣曦妤希望自己没有仇恨，不需要报仇。组织月阁也是让那些无家可归之人，能够有个安身立命的场所。

但世上没有如果，就算荣曦妤选择放弃仇恨，月阁人也不会放弃。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与皇室有仇。或多或少，都因为和顺帝而家破人亡，流落街头。所以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荣曦妤，也是为了自己。

想要报仇，就得有人牺牲，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岑君琢很佩服那些月阁人的勇气与决绝，也不知道荣曦妤和月安颜是怎么教的。一个两个只要被抓就立马自尽，不给皇室留下一丝线索与机会。这个世上想让人开口说话的刑罚有千百种，若你不立刻去死，留在和顺帝手中只会生不如死，甚至还会忍受不住开口招供。

可月阁不管大小都没有，没有一个人怕死。当初被荣成寂抓住一个怕死没死成的，也被月安颜想办法弄死了。所以月阁才能平安壮大，没有一个人找到他们的据点。

暮凝相在低头给那些人处理伤口，一些伤重的排在前面，伤得轻的有些自己包扎了一下，有些事月阁的大夫给他们处理伤口。

月安颜站在月光下，面具后的眼神平静而淡然。直到萧寒走过来，递给她一本小册子。

“阁主，这是今日出动的名单，那些回来的，我都打钩了。”

月安颜伸手接过，看着上面一排排名字。大部分后面都打了钩子，小部分后面是空白。这些没打钩的，就是没有回来的。

萧寒脸色有些沉重，所以声音也带了一丝哀伤：“出动一千一百七十二人，回来八百一十六人。重伤十八人，轻伤五百四十二人，死亡……三百五十六人。”

“我知道了，将消息送回其他各堂。那些死掉的伙伴还有亲人的，一定要好好善待，交给夏颖去安排。”

“是。”

月安颜将小册子放进怀中，这些都是要给荣曦妤过目的。转身就看到端木灵眼眶含泪的站在不远处，有些忧伤的看着这边。月安颜想了想，上前。

“端王妃。”

端木灵擦了擦眼泪：“为了救我，你们辛苦了。”

刚开始月阁人放火烧合意宫的时候，端木灵还以为自己解脱了，最好遇到刺客能把自己失手杀了。就是有些遗憾，没能再见见夫君和女儿。没想到夏颖握住她的手就说是奉郡主之令来救她的，一群人和暗卫厮杀，带着她从另一条路逃了出去。

要不是前面引发了刺杀行动，暗卫们全部跑去保护和顺帝了，他们也没那么轻易救出端木灵。

端木灵刚刚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夏寒报出来的数字，只觉得这一个个血淋淋的数字刺得她心里发酸。

月安颜心情不好，也没心思去安慰她，只是道：“能将您平安救出来，就是他们的意义了。这段时间京城戒严，郡主他们没办法轻易出来，可能得晚点再和您团聚了。”

端木灵摇摇头：“只要能离开那个牢笼，什么时候团聚都没关系。我可不可以，帮他们做点什么？”端木灵一路过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一些十几岁的孩子，顿时心里更加难受，只想帮他们做点什么。

月安颜本想拒绝，但端木灵那张与荣曦妤八分相似的脸上带着祈求，月安颜也不忍心看她难过，便点了点头：“那您就帮忙暮凝相打打下手吧。”

“好。”

端木灵便进了帐篷，跟着暮凝相到处转，时不时帮他递一下东西什么的。虽然她不认识草药，但包扎伤口也是会的，多少尽点绵薄之力。倒是那些月阁人看着端木灵颇为不自在，毕竟端木灵和主子这么相似，可又不同风格，他们新奇的同时又有点受宠若惊。

暮凝相没时间跟端木灵说什么，见她包扎伤口有模有样，便低头忙其他的了。

月安颜也没时间，她得好好安葬那些牺牲的伙伴，还有后续一系列事情要处理。

平平安安在端亲王府待了一个晚上便朝着要娘亲了，荣瑄没办法，只好带着两个小的来了岑府。

荣曦妤身上有伤，岑君琢便将两个孩子抱出去了，免得他们缠着要荣曦妤抱。

荣曦妤看了一眼他们，有些担忧：“平平安安没吓到吧？”

荣瑄摇摇头：“没有，这两孩子大概认出了安颜那丫头，还以为在跟他们做游戏呢。”天知道他接住从天而降的两个小的时心脏跳得有多快，两个不懂事的还在咯咯直笑呢。

荣曦妤闻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很快就隐匿了下去。

荣瑄见状，深深叹口气：“妤儿，为了父王与母妃，你辛苦了。”

荣曦妤皱眉：“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这么多年，父王心里都明白，你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其实父王挺后悔让你知道你母妃的事的，这样你就不会有烦恼的长大了。”

“我不后悔，父王，这本来就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您不告诉我，难道要让我认贼作父吗？”

若荣曦妤一开始不知道和顺帝对她母妃做的那些事，没心没肺的长大，和顺帝作为一个长辈，对她这么好，难道她不会亲近？她很庆幸四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有了这么多年的筹谋，才能顺利救出母妃。不然，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团聚呢。

荣瑄也明白这个道理，顿时没再说什么后悔的话。

“父王，如今母妃已经救出来了。和顺帝必会监视你我，所以你一切都得小心，千万别露出端倪。”

“放心吧，你父王我伪装得比你还自然呢。”

对于这一点，荣曦妤倒是不担心，她只是怕父王因为母妃救出来了，所以有些着急想与母妃团聚。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露出丝毫破绽的。

“其实，我有点不敢见你母妃。”荣瑄有些迟疑，“这么多年，她都被关在小小的合意宫。若不是我无用，也不至于让你们母女分阁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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