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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张玉兰尖声道：“怎么会中毒？”

宋成业的抽泣声又传了出来。

宋予墨也很吃惊，忙问道：“可有解毒的法子？”

“万幸中毒不深。”裴大夫喃喃道，示意药童打开随身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了针灸包。

几针下去，老太太渐渐有了些意识。

“扶起老人家，帮她催吐！”裴大夫又道。

见张玉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再看缩在墙角的宋成业，宋予墨心中直骂娘。

硬着头皮扶起了老太太，开始按照裴大夫的指示帮她催吐，红叶则拿起桌上的痰盂放在宋老太太嘴边。

“二叔，二婶，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烧水，拿巾帕过来！”见他们那样子就火大，宋予墨丝毫不掩饰自己暴怒的心情。

宋成业和张玉兰这才从下毒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去厨房烧水去了。

一番催吐之后，老太太脸上的青黑之气终于消散了些。裴大夫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出两粒小药丸放在宋予墨手上。

“给老太太服下！”

老太太昏昏沉沉吃下药丸，又就着宋予墨的手喝了两口水，又睡了过去。

裴大夫又检查了一番，这才叹了口气：“幸亏中毒不深，命可算是保住了，我再给老人家开几副药调理调理即可，不过老人家身体本就恢复的慢，可得好生休养。”

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张玉兰和宋成业身上。

宋予墨也冷冷看向两夫妻。

老太太就算是中了毒，也不至于一夜之间就瘦成这样，再看看这对夫妻白胖的面孔，呵呵！

宋成业低着头嗫嚅着不敢说话，心里却暗暗埋怨妻子。

张玉兰理亏气短，呐呐道：“我自然会尽心尽心服侍母亲的，我……”

宋予墨打断她：“可有纸笔？”

宋成业知道，这是裴大夫要些药方，犹豫地看了妻子一眼，去隔壁借了笔墨纸砚过来。

裴大夫写了张方子，递给了张玉兰。

“快去抓药，熬好后立刻给老太太服用，连续吃十贴，方可解毒。”

张玉兰瞟了眼宋予墨，却没有去接药方，宋成业犹犹豫豫就要去借，张玉兰暗自掐了他一把，宋成业立刻缩回了手。

宋予墨怎么会不懂他们的心思，只是现下不是和他们计较的时候。

“红叶，你去抓药！”宋予墨向裴大夫道了谢，又把方子递给了红叶。

“是！”红叶接过药方和银子便出来门。

老太太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自然要弄清楚中毒原因。

“裴大夫，我祖母中的什么毒？”宋予墨道。

裴大夫皱眉：“暂时还不能确定，老太太昨天吃了些什么吃食，若是还有剩下的，我要一一查验。”

两人都看向宋成业和张玉兰。

“祖母昨晚吃了些什么？”宋予墨盯着张玉兰道。

“昨天的晚饭是咸菜和窝头。”张玉兰小声道。

“既然是晚饭，那就是你们一家人一起吃的，你们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她是不是单独吃了什么东西？”宋予墨皱眉道。

两人更加不自在了。

“到底怎么回事？”宋予墨厉声道。

张玉兰一直有些惧怕她，声如蚊呐道：“娘一个人吃的咸菜窝头，我们都没吃……”

声音虽小，在场之人却都听在了耳里。

不仅是宋予墨，裴大夫和小药童也都一脸鄙夷看着张玉兰。

宋予墨干脆去了厨房，揭开圆桌上的盖子，上面是一盘吃剩了的炒鸡蛋，一盘青菜，另一个破碗里放着些黑黢黢的榨菜和半个发硬的窝窝头。

裴大夫师徒和宋成业夫妇也跟着进来了。

宋予墨指了指那个破破烂烂的碗：“这是不是祖母昨天吃剩的？”

两人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裴大夫拿起碗，又掏出银针，银针却并没有变色。

他又把其他两样菜一一验过。

“都没毒！”裴大夫道。

“你们再想想，祖母昨天晚上可是还吃过什么？”宋予墨盯着两人，继续道：“还是你们给她吃过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下毒害她。”张玉兰连忙摆手，急得冷汗直冒。

她不过就是平时让她多做些活计，克扣了些吃食，下毒？她可不敢！

“你觉得你的话可信吗？”宋予墨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讥讽地看着两人：“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却让疼爱偏心自己的娘吃咸菜窝头，你们是不是觉得祖母是个累赘，她不在了你们更舒心是吧！”

不能怪宋予墨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他们，他们实在是做了太多没人性的事儿了。

夺她家家产，拐走小轩，怂恿老太太卖她去青楼……桩桩件件，实在是罄竹难书。

特别是这个张玉兰，之前宋成业这个二叔不过是顽劣了一些，其实不坏，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功劳。

她确实不喜欢老太太这个祖母，偏心偏到姥姥家了，简直不把他们大房当人。

可老太太再不好，却没有丝毫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尤其是张玉兰，简直是当成闺女宠。

“二婶，你说不说，不说我就直接报官了！”宋予墨审视着张玉兰，一字一句道。

张玉兰哭了起来，想去抓宋予墨的袖子：“墨儿，我真的没有下毒，我没有！”进了官府，不死也要脱层皮，她害怕呀！

宋予墨挣开她的手，张玉兰顿时扑了个空。

“孩子他爹，你去求求墨儿，我真的没有下毒。”张玉兰又去抓宋成业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背上。

宋成业嗫嚅着道：“墨……墨儿，玉兰没什么坏心思，我相信……我相信不是她要下毒害娘。”

宋予墨见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的嘲讽越来越深。

“二叔，你真应该去看看祖母身上的伤痕，就会知道她暗地里是怎么对待祖母的。”

宋老太太的衣服是她和红叶换的，上面有很多掐痕，身上淤青一片。

宋成业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嘴上却道：“也许是娘不小心碰伤的，不一定就是玉兰……”

宋予墨被他气笑了：“你可真是祖母的好儿子啊！”　　17707/9701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