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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故意的？”

明兰心突然停下脚步，斜着眼去看慕子煜：“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故意在惹我生气。”

慕子煜只抱着手看她，嬉皮笑脸的不置可否。

“你不必这样，我才不会对你抱有愧疚感。如果不是你突然到来，现在我还在美美的睡觉。”，明兰心一边整理被慕子煜弄乱的头发，一边“语重心长”对慕子煜说道：“当然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又不知道。可是话说回来，到底是你将我提早唤醒了，便是给我些补偿也说得过去。”

如果补偿不是那枚世界树果实的话，慕子煜还是很愿意给的。

“哪怕你意思一下呢？就意思一下。”

这句话慕子煜倒是听懂了，立刻伸手入怀，挑了件本该送给天灵小姐，却被她嫌弃老土的衣服作为礼物递给明兰心道：“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对，现在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了。”，明兰心接过礼物的同时也伸出手，很正式的和慕子煜握了握：“作为朋友，我要提醒你。那枚果实过于贵重，你最好早点吃掉，毕竟不止是我能够感受到。”

慕子煜笑笑：“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低头走路。

这宅子颇大，怕是有千亩不止，再加上各种建筑院落交错，两人走了快十分钟，这才看见明初心老丈人的院子。

走过一道月亮门，慕子煜又问道：“话说回来，既然你是被我唤醒的，为何不直接来找我，反而是被其他人捡去了？”

明兰心叹口气，拍了拍自己腰间宝囊，里面放着她的先天灵宝：“她不让我来找你。”

灵宝唤作：万相。取森罗万象之意。

“那你为什么会长了一对鹿角？”

明兰心转过头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一定要纠结这个？不如你想想，为什么你会长头发？”

……

……

……

厅上人不多。

除了那位笑的慈爱，正与徐娇娘，凤筱筱说话老者外，慕子煜再没见到一个生人。

橘白埋头在桌下不知捣鼓什么，见了慕子煜却是很开心抬起头来甜甜一笑。

慕子煜也冲她笑笑，便上前见礼。

“晚辈慕子煜，见过前辈。”

“呵呵，好好好，快坐下，我们正说起你。”，老者名叫明觉心，神级太初境巅峰，差一点便可踏入归尘境界。

慕子煜在左手落座，挨着明兰心和橘白。

明觉心与明初心对面而坐，左边是凤筱筱，右边是徐娇娘。

菜是早已上齐的，餐具由一种混合了特殊矿石做成的，能够有效保持菜品温度，便是慕子煜来迟了这许久也不影响口感。

明觉心没弈玄那破规矩，而且就他说得最大声，一会儿夸凤筱筱长得漂亮可爱，一会儿夸徐娇娘有出息，时不时在顺带上慕子煜，道两句前途不可限量。

老头子虽喝酒，却很节制，不会像徐娇娘一样鲸吞海吸，桌上只有黄酒一壶，便是不喝酒的慕子煜也能端一杯浅饮。

不带有任何其他目的的一场午饭，只是老头子想要看看自家孙女而已。

除了明初心偶尔会放下筷子呵斥橘白两句“认真吃饭，不要玩了”外，大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由于老爷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两个孙女身上，明初心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橘白身上，明兰心和慕子煜倒是有了充分的机会聊天。

想来是之前见过一位先天之灵的缘故，慕子煜对明兰心很是好奇。

虽然问题有些稀奇古怪，比如：你沉睡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境界突破的时候又是什么感觉？灵气对你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

明兰心却都是认认真真回答了：没有感觉，就和你们睡觉时一样，大脑会停止工作，意识陷入沉睡。境界突破的时候，就像是打破了束缚在身上的枷锁，很快活。灵气对我来说，是亲人一样的存在，我不允许有人亵渎它。

除了关于灵气方面的让慕子煜有些不明所以外，明兰心便和普通修士没什么区别。

但是很快，这个不明所以，就被“机智聪慧”的慕子煜想通了。

“你说的亵渎，是不是指那些死灵气？”

能够很明显的看到明兰心脸上的嫌恶，连带着她的语气也有些冰冷：“它们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我见一只杀一只。”，然而深藏着的丝丝怜悯，很轻，很淡，便是明兰心本人也不曾察觉。

灵气带来新生与希望。死灵带来毁灭与绝望。

慕子煜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转头看向明觉心，作为一位太初境的强大修士，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般衰老沧桑的模样。想必只有一种可能，他和徐娇娘的祖父一样，经历过生死劫难，并且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响——寿元衰竭。

这辈子，明觉心怕是只能停留在太初境了。

他的终点就在前方，一切已成定局。

然而……

慕子煜看向徐娇娘和凤筱筱。

两个鲜活的生命，蕴含着无限可能，生命气息是如此浓烈，与迟暮老人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强烈的反差感想必只有修士能够体会，慕子煜静静看着，忽然又莫名笑了一声。

明兰心被他的笑声吸引，好奇问道：“你笑什么，我嘴上沾酱汁了？”

慕子煜摇摇头，很神秘得对她说了一句：“万物都有终结，没有什么是能够永恒不灭的。”（1）

……

……

……

饭后，是老头子照例的午休时间，单独留下明初心，放了两个女孩儿去参观他的宅子，翁婿俩进了里屋开始说话。

明兰心的身份他已知晓，如果换做之前他怕是倍感压力，不过现在他只觉得是三生有幸，老天垂怜，不久之前明丹谷才找回了传承，眼下又来了位先天之灵，想必明兰谷大兴之日不远。

现在，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明初心接过老丈人递过来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黑不溜秋的丹药，坑坑洼洼的表面还散布有一些不明晶体。

“这是什么？”

明觉心依靠在榻上，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盯得明初心发毛：“这便是我将来的亲孙女。等纤儿回来，你们抓紧时间。”

明初心深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了很久，这才在明觉心欣慰期待的目光中将丹药收入怀中，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他对明觉心说了这么一句：“不知岳丈大人，还想不想要一个亲儿子。”

气得老头子登时就摔杯大骂：“混账东西，敢和老子这么说话，反了你了！要是老子想要，早就十七八个满地爬了，这谷主之位，哪儿还轮得到你来坐？！”

明初心回嘴道：“你怎的不要？”

明觉心却是瞬间换了嘴脸，笑嘻嘻坐直身子，眯着眼睛道：“我这不是有你这么个乖儿子了么。”

……

这宅子虽大，却只有明觉心一个正牌主子，所以徐慕凤这三人便是满宅子的乱窜，也不会引起什么骚乱。

三人一路观景赏花，走走停停，倒也自在。

说起今日之事，慕子煜却也没瞒着凤筱筱，将明兰心一事说了清楚，又嘱咐不可轻易告诉旁人，却是引来凤筱筱的白眼与不满：“师兄当我是什么人了，这般重要的事，我怎会胡言乱语。”

晚上吃过饭后，三人便在此住下。歇息之前，却是突然收到传信，信中说明丹心明日下午左右便可回谷，而且他还带回几位朋友，让父亲与祖父安排一下。

千呼万唤始出来。从认识凤筱筱开始，明丹心这个名字就一直出现，可直到如今，慕子煜终于能够见到真人了。

同样有所感受是徐娇娘，她只怕耽误了祖父寿辰。

凤筱筱却是有些许尴尬，到底是她的前未婚夫，两人见面之后会是个怎样的场景，让她有些紧张。

不过好在徐娇娘是个会疼人的，只用了一晚上的功夫，便哄得凤筱筱眉开眼笑，嘴角含情，眼角含春。

第二日似来得特别晚，慕子煜修炼途中醒过来两次，看着蒙蒙夜色却是怎么都静不下心。

“你这是怎么了？”

天灵小姐好像从不休息，不管在什么时候，永远都会对慕子煜有所回应。

“我有些想你了。”

这是实话。

“你什么时候不想我？”

却也是句废话。离开轮回神殿后，慕子煜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应该是我睡觉的时候吧，毕竟梦里我总是能和老婆大人在一起。”

慕子煜摸到桌边坐下，想要去看月亮，然而天空黑漆漆的，无星无月：“我想来找你了。”

天灵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却是果断拒绝：“不要着急，我那师哥不是说了吗，你迟早有一天会找到我的。”

“老婆大人不想见到我吗？”

怎么会不想呢，如果可以，天灵真希望慕子煜能够马上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可是不行。

还没到时候。

想了想，天灵安慰他道：“我希望小鱼儿可以晚一点找到我。”

“这是怎么说？”

“这样的话，就会给我一种新鲜感。我希望小鱼儿找到我的时候已经长大了，是一个风度翩翩，眉清目秀，成熟稳重，有内涵，有深度，有教养，有故事的人。”，她憧憬道：“你看，这样一来，我就会大吃一惊。哇，这才多久没见，小鱼儿居然变得这么优秀了！我好喜欢！”

慕子煜忍不住笑，却还是嘴硬道：“老婆大人要求未免也太多了些吧！这样的家伙，要是在小说里，可是铁打的主角咧！”

然而慕子煜却没想到，天灵所说这些有一个前提——是天灵无法再关注慕子煜的情况下。

【作者题外话】：（1）：这句话是之前弈玄对慕子煜说过的。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被这一连串的明什么心弄昏。

因为人物有些多，我只能略过一些情节，要是全部写出来，显得有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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