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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把长刀，舞动在空中。

一阵阵破空的声音嗤嗤作响。

寒光闪烁，在阳光下折射出道道银辉。

李二的殿前侍卫，将渊盖苏文围拢成一团。

长枪、短刃、弓弩、羽箭，全都对准这位手持四刀的高句丽男子。

“不必惊慌！”

李二极度自信地迎着渊盖苏文，挥挥手，让众人退下。

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帝王，从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

“渊盖将军好功夫！”

李二看着眼前一道道的寒光，毫无惧意地说道：“只是，将军不知道什么叫君前失礼吗？”

渊盖苏文停止舞动手中的长刀，嘴角微扬：“文，可于殿前展示，武就不行？”

“陛下，您胆怯了？”

声音落下，渊盖苏文极其潇洒地摆出持剑而立的威武姿态。

在他看来，自己有资格和李二平起平坐。

在整个高句丽，渊盖家族掌握着整个高句丽的命脉。

家族的权势，凌驾皇族之上。

军政大权不无握在手中。

而渊盖苏文，更是家族佼佼者。

整个家族的一切事宜，皆可有渊盖苏文一人裁定。

比皇上还皇上。

渊盖苏文直视李二，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我渊盖苏文，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君！

气势汹汹的渊盖，一句话点燃了贞观朝堂的众武将。

“陛下，臣请诛杀逆贼！全我大唐礼仪！”牛进达站班抱拳说道。

“陛下，让俺砍了他，王蛋，当俺不会耍刀啊？！”

程咬金瞪着双眼，怒气冲冲。

尉迟恭朝前走了两步，一边挽着袖口，一边大声呵斥：“你这点玩意，咱大唐早玩剩下了！拿出来显眼？”

渊盖苏文见众人火气冲冲，淡然一笑：“哦？这几位可都是唐国顶梁将军啊。”

“能和各位交手，渊盖死而无憾。”

说过话后，渊盖苏文摇晃手中的长刀，扫视眼前众人。

“不过，今日在下无意和各位比试，只是一直听说，华夏六艺‘射’技入神，倒是想讨教几招。”

声音落下，渊盖苏文手中的长刀忽然寒芒一闪。

嗖~

一声响起，长刀远远被掷了出去。

第一把刀稳稳地飘荡在空中。

破空的声音不住地从刀身传来。

迅疾地速度，顷刻间地功夫已飞出几十米远。

咚~

刀身触碰到墙壁时，一阵沉闷的响声。

一阵碎屑飘忽而出。

尘烟弥漫，到处都是散落的残渣。

就在尘烟没有消散时，渊盖苏文忽然提起身子，几乎和地面平行。

他的手上没有什么动作，但软到已飞了出去。

刀光闪烁，如同是一颗闪烁的流星。

广场上，已响起了一阵短促但却刺耳的破空声！

刺嗤~

刀身迅捷，眨眼的功夫已淹没在尘烟之中。

咚~

再次响起一阵声音，弥漫其浓郁的尘埃，视野完全模糊。

散落的石子似乎还没落地，渊盖苏文又一次抖动手腕。

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刀光一闪，比前两次的光芒还要快上几分。

转瞬间的功夫，只听“当”的一声。

在弥漫的烟尘中，一阵火花四射。

碎石崩裂，尘埃一片。

没人能看清眼前的墙壁上的情景，所有的视野被尘埃所淹没。

渊盖苏文留下手中的一把长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开！”

轰隆隆！

随着他的喊动，犹如闷雷滚滚的声音，从墙壁处传来。

紧接着，整堵墙壁崩然倒塌。

咚的一声，直接砸在地面上。

尘埃随风飞舞，广场上卷起一阵风沙。

众人连忙眯起眼睛，唯恐这道风沙吹进眼中。

片刻的功夫，风沙散尽。

众人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镜像让人惊骇莫名。

只见歪倒在地面上的墙壁上，并排的穿刺着三把软刀。

竖直地排列着，没有一丝错乱的感觉。

三把软刀的刀身早已镶嵌在墙壁之上。

其中一把软刀，全根没入到，陶砖加糯米所架构出的墙壁中。

一时间，整个广场中死寂一片。

渊盖苏文嘴角微扬，看起来轻松写意。

这等手段虽然耗费他的体力，却也要装作毫不费力的样子。

五姓豪门见到这个情景，也纷纷带着看笑话的心思。

这是他们集体商量后，为了避免出意外，而找出的最后手段。

看似在比拼华夏‘君子六艺’中的射技，实际上却是在比拼武力。

五姓豪门甚至，没有哪个士子能做到武者的地步。

何况，渊盖苏文不是普通的武者。

以他的身手，放眼唐国也是屈指可数。

这一招偷梁换柱，能给五姓豪门增加新的筹码。

你李二不是说开恩科，汇集天下英才吗？

连君子六艺都拿不出手，朝堂的衮衮诸公也敢叫君子？

太原王氏早就想好了措辞：古人云，人以群分，能收下诸多非君子学士的朝堂，那这朝堂上的天子，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五姓豪门的几位老祖相互对视，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得意之色。

尉迟恭程咬金等人也察觉到，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阴谋。

可是，这一手绝技实在非同寻常。

“二哥，你觉得如何？”程咬金略带吃惊地询问道。

他并不擅长射技，因此向秦琼询问。

秦叔宝摇摇头，目光一片凝重：“哪怕是我全盛时期，也难做到。”

“手腕、力道、准度、臂力，缺一不可。”牛进达抿嘴说道。

尉迟恭在心里略微考量一下，又无奈地摇摇头：“若是比拼武技，五十招之内老夫必胜，可……”

几位在大堂武力排行巅峰的老将，凑在一起也只能徒呼无奈。

战场上比的是格杀技巧，能一招解决的，绝不出手第二次。

程秦等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身杀招从不畏惧任何人。

但这种校场切磋，拼的是技巧。

在战场上用处不大，谁也不会专门练习。

但是，渊盖苏文乃是高句丽百年不出的文武全才，对这等巧技当然是融会贯通。

“大唐皇帝陛下，《周礼》云：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

“莫非，在陛下的统治下，唐国学子早就丢了老祖宗留下的礼仪之教？”

渊盖苏文舞动着手中长刀，嘴角挂着轻蔑地微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失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