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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了麻醉后黎秋就昏昏沉沉，后来便没了意识。

等到有意识时隐约能听见耳边有说话声，心想这是手术结束了吗？那她能恢复意识也就意味着手术成功了吧。

心间闪过喜悦，她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够化险为夷的。下意识地去细听那语声，想从中寻找熟悉的嗓音，但听了片刻也没听见傅云熙说话声。

难道他不在？应该不会呀，这时候他怎么不守在旁边呢？

渐渐的那些语声清晰起来，隐约能听清在说什么了……

“不对，这处神经交叠在一起与常人不同。”

“能不能想办法剪掉一根再接下？”

“不行，这太冒险了，很有可能会导致脑死亡的。”

黎秋愕住，他们是在说手术吗？难道……难道她还在动手术？可这动得是脑颅手术，她打了麻醉的啊，怎么可能还会有意识甚至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但随着一分一秒过去，她越加清晰地可辨认是谁在说话。尤其是柴晋的嗓音与语调她格外熟悉，而另一个人则是裘廉。

是真的还在手术中！

这时，突然一声轻“咦”从柴晋嘴里溢出，裘廉问:“怎么了？”

柴晋答道:“她的这根神经似乎在牵动。”

“怎么可能？这时候她处于麻醉休眠状态啊。”

柴晋:“你仔细看呢。”

下一秒裘廉就惊呼出声:“是真的！怎么会这样？难道她有意识，能听见我们说话？可这是不可能的啊，如果有意识岂不是要有痛觉，人不可能承受的住。”

柴晋也觉不可思议，“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种病例。”念转了下，又开口，却是对她:“黎秋，你是不是能听见我们说话？如果能听见，你在脑中应一下呢。”

黎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但下意识地回应了:能。

裘廉再次惊呼:“她真的动了！这太神奇了。”

接下来手术后半段过程黎秋全都能听得十分清楚，他们还会时不时地询问她意见，比如柴晋问:“你现在有一处神经缠绕在一起，必须要剪断其中一根梳理开来，你同意吗？”

这时黎秋心想:她要怎么同意呢？

柴晋便又问了:“如果你同意就动两下，不同意就保持不动。”

她想既然脑颅都开了，该剪就剪了，难不成还等着下次再开脑颅？她头发都被剃光了呢。刚刚默想过这念头，就听见裘廉在道:“看来她同意了，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柴晋果断地应:“剪！我有把握用最快的速度接下，准备好血浆输血，你那边必须跟上我的速度。”

裘廉深吸了一口气，慎重地应:“好。”

连黎秋自己也感觉到神奇，她居然能够参与这场手术，这是从未想过的情形。而且每一个决定都是她下的，虽然她不懂医，但是至少有被尊重。

而柴晋与裘廉果真是世界级一流的神经科与脑科专家，手术时的理智和镇定非常人能及。

当那剪刀下去的时候，黎秋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断了根神经。就是拿在手上的一根紧绷的绳子突然崩断了，弹到手上有些刺痛，类似的感觉。

有一瞬的恍惚，只听见柴晋在急喊:“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