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此时的张府，又因为重心都在官场上，花费甚多，而祖业经商却是因甚少关心，没落了。张志修便把心思打在了仍旧经商的赵府头上，于是在柳氏生下二女儿张筱雅后，打着安抚赵堇言的旗帜，哄骗赵堇言，与赵堇言生下了嫡子张明辉。

而后的几年，因为各种原因，张志修又陆陆续续收了几房侍妾，只是很奇怪的是，所有侍妾都只生了两个女儿，张筱晴和张筱雨。

只要诊断是儿子，都会发生各种意外，直到柳氏再次生下一子张明柏，张志修一次醉酒又和赵堇言生下了第七个孩子，张筱琪。

至此，十来年，张府在没有新生儿出世。而柳氏则用手段长留张志修于海棠院，赵堇言则染病卧床不起。

这个张明辉又是嫡子，小时候又很聪明，很得张志修的心，但后来慢慢的，书也不好好读了，天天招猫逗狗，十足纨绔子弟样。

张志修对他，罚也罚过，打也打过，张明辉就是不改，慢慢的，张志修也就对他失望了，不再管他，任其在府里自生自灭。

连带着对赵堇言的病也只是死不了就行，因为每年赵府还得给他进贡一大笔银子，当然是因为赵堇言，所以，她不能死。

至于丢了一个小女儿，张志修虽然有时候想起来会叹几声气，但看着二女儿越长越美，还得了凰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小女儿什么的，便没那么重要了。

“辉儿，既然知道了线索，你可派人去找了？”赵堇言很是关心。

“孩儿自然是派人去了，就是赵嬷嬷的儿子，李福。一个月前我还收到他的信呢，说有了眉目，算算日子，不日就该回来了。”

张明辉难得笑了笑，眉目清秀白皙的脸庞，少了平日的油头粉面，竟也是一美男子。

“李福？原来你赶他出府是为了这个？真是难为那孩子了。”赵堇言叹了口气，嗔怪道：“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早日告诉娘亲呢？赵嬷嬷因为儿子被赶出了府，可是伤心了很久的。”

“母亲，毕竟嬷嬷的丈夫在海棠院手底下，我若是告诉了她，我怕海棠院的知道了，从中作梗。”张明辉顿了顿筷子。

“赵嬷嬷不会有二心的，李叔平时也对你我母子照顾颇多，那李福又和你一起长大，你还不相信吗？”赵堇言不赞同。

“可是李叔毕竟是张府的人。”张明辉思索片刻，终于说出一个信息。

“李福本在安平郡找的毫无头绪，毕竟安平郡那么大。可有一天我发现了张筱雅手底下，常为她办事的无赖，我找了几个混混修理了他一顿，他就招了具体地点，还说张筱雅派人去处理过了，绝了后患了。”

“什么？那，琪琪怎么样，还，还活着吗？”赵堇言听到这里又开始哭泣。

“母亲放心，来喝汤。”张明辉说着有些咬牙“妹妹没事，被打断了肋骨，李福找过去打听的时候，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她被一个猎户救了，吃穿不愁的，听说今年最流行的那些衣裙，都很有可能全部出自妹妹之手呢。母亲放心，她现在活的可自在了。”

“肋骨都断了，肯定很疼啊，是娘亲没本事，没办法护住你和你妹妹，才让你兄妹二人受了许多的苦啊。”说着便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哪知还没哭两声便是一阵咳嗽，甚至有些接不上气。

“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了？来人来人，赵嬷嬷，快端药过来！”张明辉一把扶住赵堇言，一边把人抱上塌，一边冲门外大喊。

“夫人怎么样了？”不一小会，一个两鬓见白的老妇人，端着药进来了，焦急询问。

“聊起了妹妹，母亲伤心过度，犯了病。”张明辉接过药碗，温热的，看来赵嬷嬷一直温着。

“怎么就聊起了小小姐呢？苦命的小姐啊。”赵嬷嬷低声喃喃，也是伸手抹了抹泪。

这个小小姐，自然指的是张筱琪，小姐当然就是赵堇言了，赵嬷嬷是赵堇言的陪嫁嬷嬷，其实她丈夫李根生也是陪嫁仆人，但后来被柳氏寻了由头要过去，天天做苦活。

“嬷嬷，你去和李叔吃饭吧，今日李叔能早点回来，这里我照顾母亲就好。”

赵嬷嬷看了看张明辉，想了想点头出去了。

张明辉一勺一勺喂了药，过了一会，赵堇言转醒，又要哭，张明辉赶紧拦着。

“母亲，刚刚孩儿没说明白，今年南宫家不是出了很多款式新颖的成衣嘛，那些很有可能都是出自妹妹之手呢，李福一个月前来信，说他在一个偏僻小镇就见过那种衣服，镇上的人都说，受伤的女孩，就是很可能是我妹妹的女孩，也是被南宫家产业下的掌柜带回去养的伤呢。”

顿了顿，看着赵堇言在认真听，张明辉继续说道：“母亲，你看，要是那女孩真是我妹妹，您闺女，她现在可是活的很自在呢，而且很有才能。咱们应该高兴，对不对？”

“辉儿，你说那女孩有多少可能是琪琪？”赵堇言眼含希冀。

“十有八九！”张明辉说的肯定。

“是吗？真好，要找到琪琪了。”赵堇言得到肯定答案眉眼舒展开来。

“辉儿，李福什么时候回来？”赵堇言忍不住继续问。

“孩儿一个月前收到李福的信，信中说他要去那小村庄打听打听，再过月余他就回来了，安平郡路途遥远，算算日子，这几天就该到凰城了。”

“那就好那就好。”赵堇言紧紧握着张明辉的手道：“李福回来了你一定要告诉娘亲啊，娘亲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琪琪啊。”说着眼里又有泪水，却没再掉下来。

“母亲，这不是您的错，母亲放心，欠咱们的，孩儿都会讨回来！”张明辉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

“辉儿，找到琪琪，这张府要是还这样不给活路，你就带着你妹妹去凤城找你外祖和你两个舅舅吧。”赵堇言松开张明辉的手，闭眼道。

“母亲，怎么突然让我们去找外祖了？您不是一直不让我们去找他们吗？”张明辉不解。

“别问了，今晚你自己回院子守岁吧，我累了。”赵堇言把头偏到里面。

张明辉还想说什么，却是张了张嘴，回了句“是，母亲您休息。”便退了出去，让院子里的丫鬟回去收拾了桌子，守着赵堇言，这才放心的回了院子。

虽说柳氏看不惯这母子俩，很想除去，但她也知道这母子俩很值钱，而且想要一个好名声，住的院子并没有苛刻他们，倒是按规矩来的，只是里面装潢差了些，而吃穿用度虽不至于克扣，倒也没有特别好就是了。

张明辉回到院子，灭了烛火，一副不守岁直接睡下的样子，其实本人早已从窗户闪身而出，翻墙出了张府，就顺着阴影，直接去了赵记后院。

“小舅舅，是我。”

“明辉来了，快进来。”赵堇轩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你这孩子，来我这走门呀，怎么又翻窗户？吃饭了没？”

“吃过了。”张明辉十四岁的脸上带着老成。

“你母亲近日可好？”

“今日精神头好些了，和我聊了好一会儿，我出来前母亲刚喝过药睡下了。”张明辉语气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