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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壮汉身形魁梧，目光凶狠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他肿起来的半张脸和紫红色的眼圈，却让他显得有些滑稽，可却不妨碍他壮硕的肌肉给人很强的压迫力。

伍义毫不犹豫的将手伸进了怀里……摸出了自己的腰牌:“官府办案！”

“哟~~好大的官威啊~~”

一个甜腻的声音从二楼传来，随着窗户“呀”的一声被推开，宋捕头的脸出现在窗户后面，不一脸的不耐烦:“谁啊，谁办案啊？”

他一看是伍义，忙将靠在自己肩头的女人甩开，居高临下的点头哈腰:“参军，您怎么来了？”

“参军？”一个被浓妆掩盖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女人探出头，对着伍义微微一笑，“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别胡说，那是京城来的参军。”宋捕头忙领着女人下了楼，“参军，这是春凤楼的老板春凤，我正在楼上审问她呢。”

春凤用扇子掩嘴一笑，眉目流转出暧昧的意味，不用问也知道宋捕头的审问，不但用了口，恐怕还用了手。

“参军，你看。”郑捕快从柴房里拿着一柄斧头走出来，这柄斧头有些旧了，斧柄磨损的地方能看到一些血迹。

伍义看了一眼，示意郑捕快将斧头给宋捕头看。

宋捕头扫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他声色俱厉的质问春凤:“说，为什么斧头上会有血？！这是不是杀害小太岁的凶器？”

“什么凶器啊……”春凤拍着胸口娇嗔的瞪了宋捕头一眼，像是被他这样子给吓到了，举起扇子遮住脸，一个质问的眼神看向了厨娘。

厨娘忙说:“这，这斧头旧了，有木刺，可能是劈柴的时候伤了我的手吧，我们这种做粗活的，小伤口也不在意的，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凶器。”

宋捕头手下的一个捕快走进后院，看了一眼这么多人站在这里，没明白是什么情况，他扯着喉咙说:“昨晚亥时一刻前面路口的乞丐看到小太岁进了春凤楼，却没看到小太岁出去。”

“刚才我都和宋捕头说了呀。”春凤频频挥着扇子，胭脂味扬得满院子都能闻到，“小太岁昨晚的确是来过，可昨儿晚上春花去了周员外家的堂会，他没找到人就走了呀。”

伍义不相信:“听说小太岁在洛阳城那是横着走的角色，他来扑了个空，会这么简单就走了？”

“自然是闹了一场，还和虎头打了一架，你看把我们家虎头打成什么样了。”春凤用扇子指了指壮汉。

壮汉转头将自己受伤的那一面脸转给宋捕头看。

“小太岁走了是你说的，别人可没看到啊，”伍义看着春凤，放慢了语速:“你怎么解释？”

“参军，你也说了，那可是小太岁，打了我的人，那也只能认了，还能怎么着呢？”春凤显然明白了伍义的意思，她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眼神从扇子边缘扫过来，目光委屈，语气哀怨，“我们都还要在洛阳城讨生活，难道还敢得罪火钳帮的少帮主吗？”

说完她眨巴着眼睛，努力拗出无辜的模样:“参军若是不信，大可将我们都抓回去好了呀。”

“好！”伍义看宋捕头脸上闪过尴尬不安的表情，宋捕头和春凤有眉来眼去的关系，他可没有，“郑捕快，把斧头拿回衙门让仵作比对，既然春凤楼是刘明最后出现的地方，所有人带回去，慢慢审。”

春凤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有些诧异的看向宋捕头。

宋捕头避开她的目光，对他带来的捕快呼喝:“都愣着干嘛呢？没听到参军的话吗？全都带回去！”

斧头拿回衙门一比对，正好合得上。

仵作却也不敢把话给说绝了:“这种斧头是寻常市面上卖的式样，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我家用得也是这种，我也不能说就是这把斧头杀了小太岁，但肯定就是这种斧头。”

县尉和宋捕头对视一眼:“提审虎头。”

伍义指着自己:“我能去听听吗？”

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是伍义查出来的，县尉也不好意思过河拆桥，他心里虽然不愿意，却也不得不客套两句:“参军愿意受累指点我们一二，正是求之不得。”

虎头面对县尉的逼问，坚决的说自己的确挨了打，但绝对没有还手:“春凤楼的人都看到了，小太岁打了我之后就走了，春凤姐看我伤得不轻，打发我去后院，让厨娘煮了个蛋给我去淤血，然后我就回房休息了。”

厨娘被叫进来，她面对县尉和宋捕头有些紧张，说话吭吭哧哧的:“啊，对，虎头挨打了，嗯，是春凤姐让我给他煮蛋的，我就煮了个蛋。”

县尉皱着眉头:“你确定他之后就回房没有出去过？”

“我，我确定吧，我，我也不知道啊，给他煮了蛋以后，我想想啊，我去前面送菜了，他什么时候回房的，我没看到啊。”厨娘用惧怕的眼神扫过旁边摆放的刑具，火盆里的炭火蹦了个火星，里面放着的铁签已经烧得发红了。

隔壁房旁听的伍义，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将纸给老板看:“你看，春凤楼和张记烤鸡虽然看起来不在一条街，可后门却是同一条巷子，正好是个背对背的格局，而这个后巷出去，正好是小太岁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十分肯定的在后巷的巷口点了点:“一定是虎头被揍了心有不甘，在厨娘去前面送菜的时候，偷了柴房的斧头，从后巷绕到小太岁前面，截杀了小太岁。”

比伍义更熟悉洛阳城布局的宋捕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再次提审虎头的时候，他干脆连骗带诈的说:“厨娘招了，她给你煮了蛋就离开了厨房，而你，就在这个时候偷偷的出去过。”

他将洛阳城的地图扔在桌上:“从后巷穿出去，正好是小太岁回家的必经之路，你就是从后巷出去杀了小太岁的，用的正是我们在柴房找到的那柄斧头！”

“不是，我没有！我离开过后院！”虎头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脖子和额角的青筋绽起，“姓宋的！你抓不到凶手就栽赃到我身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刘明是什么人？洛阳城想杀他的有多少？轮得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