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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争

  • 作者:东文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10-15 13:30:45
  • 完书字数:10630

楚天望着云乐逸,目光闪烁,作思虑之状,片刻之后,面露笑意,道,“云公子不愧是生意人,如此反而让在下无法拒绝……不知云公子愿意开出何等价码?又或者说,云公子觉得自己的一条命值多少东西?”

云乐逸忍住痛意,道,“不知欧阳冶付出了什么,方让前辈如此人物愿意出手?”

剑一一行十八人中,有擅易容者,虽远远不如柳白衣,可亦非身受重伤的云乐逸可以瞧出。故在云乐逸看来,楚天是为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又见楚天修为卓绝,已为八境之上,故唤楚天为前辈。

楚天一笑,道,“云公子又何需知晓欧阳冶付出了什么代价,云公子只要好生想一想自己的一条命什么东西即可。”

云乐逸苦笑不已,默然几息,方道,“前辈……非是在下不愿说愿付出什么,而是在下不知欧阳冶付出了什么,若是在下说出的东西反而不如欧阳冶,岂不是……”

楚天故作思索之状,十余息之后,淡淡道,“云公子既如此说了,在下若再磨叽也就不像样子了……人生在世,求的无非钱,权二字,有了二者,人生足矣。然在下此生对权一字已无想法,求者,唯钱也。”

顿了顿,楚天笑道,“二十万两白银,还有,我要此次劫掠之官盐贩卖之二成银两,不知云公子觉得如何?”

云乐逸一惊,默然不语。

楚天笑眯眯的望着云乐逸,亦未言语。

十余息之后,云乐逸道,“前辈知晓之事却想比在下想象中还要多……”

楚天瘪瘪嘴,道,“莫非云公子以为若在下什么事都不知,胆敢在江南行事?”

云乐逸苦涩道,“也是……也是……如此,前辈应该知晓,这官盐一事并非云家一家所为,牵扯的世家太多,非在下一人可决定,不知可否……”

楚天冷哼一声,止住云乐逸言语,道,“云公子之意,在下已然明了,既云公子说做不了主,这桩生意却是无法再谈下去了,多说无益,在下只好将云公子交予欧阳冶了。”

云乐逸心头叹气,心知楚天如此只不过是为了谋取更多的东西罢了,可性命为人拿捏,却是无可奈何,只叹气道,“罢了罢了……就如前辈之言便是……只不过,前辈定知这批官盐刚刚劫下,还未曾出手。前辈定然等不到官盐出手,故不知在下可否按照以前官盐之价折算成银两交予前辈?”

楚天点点头,道,“云公子如此爽快,若在下再说不可,岂不是太不识趣。这桩生意,成了。”

说罢,楚天瞥了葛涛一眼,道,“还不快快将云公子扶起来,真是没眼力见。”

葛涛应允一声,将云乐逸扶起,又挪来一木椅,云乐逸坐于其上。

轻吐一口浊气,云乐逸道,“朝廷盐运司贩卖之官盐一石一两白银,而劫下之盐一石可卖二十两到三十两之间不等,在下便给前辈算成三十两。三十万石官盐若尽皆卖出,可得白银九百万两,前辈要二成,即是一百八十万两,再加上二十万两,则刚好为两百万两白银。”

云乐逸之语却让楚天心头震惊,南凤渠出事已非头一遭,若加上之前倾覆之盐,却足有百万石,贩出,可得白银三千万两。这是何其恐怖的一个数字,要知道楚国一年之赋税也不过千万两。

楚天心中杀心已起,“该死……这群人真是该死……三千万两白银是多少百姓之血,这诸多的世家本已富甲一方,却贪得无厌,行此祸国殃民之举……实在是该死……”

压下心中怒气,楚天笑道,“好,如云公子所言,那就两百万两。只不过不知云公子要在何时何地将这两百万两白银交给在下。时间对云公子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可对在下而言却是关乎性命,若云家之人知晓云公子在厢县出事,到时候,在下焉有活命之机?所以,云公子千万莫要想着拖延时间,在下可等不得。”

“前辈说笑了,有前辈之武艺者当今天下屈指可数,在下焉敢拖延什么时间?只不过两白银却不是一个小数目,在下身上也只不过只有区区二十万两,故要将两百万两白银交到前辈手上至少需要一日的时间,出宣县有一县名曰广县,县中有一银号为云家产业,到了广县方可从银号中取两百万两的银票交于前辈,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楚天眸子一眯,喃喃道,“广县……若在下未曾记错,这广县距潭岳城也只有不到两百里之距?”

云乐逸心烦楚天真是心思缜密,点了点头,道,“对,不过前辈尽管放心,在下性命在前辈手中,焉敢有二心?而且,似前辈这等高手,若要走,天下间又有几人可留?若要杀人,又有几人可拦?在下可不愿为了区区两百万两白银与前辈为敌……”

楚天轻笑一声,道,“云公子好大的口气,两百万两竟用区区二字来形容,十大世家果然不愧是十大世家,可真是叫人羡慕……在下在想,是不是要得少了……”

云乐逸面露尴尬之色,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思虑几息,方道,“前辈,在下有一惑,不知前辈可解否?”

楚天笑了笑,道,“云公子是想问在下为何知晓云公子会到宣县?云公子之行踪乃为欧阳冶告知,至于他是从何得知,在下却是不知,或许是云家有欧阳家安插之人?究竟因何,待云公子回去之后,自可查之。”

云乐逸点点头,道,“多谢前辈解惑,若无内鬼,欧阳家之人绝不可能知晓在下之行踪……这个欧阳冶,着实可恨……”

楚天饶有趣味的一笑,又道,“云公子,在下亦有一惑,不知公子可否替在下解之?”

“前辈尽管问,在下若知,定不隐瞒分毫。”

云乐逸道。

楚天道,“在下之惑,或许也是无数人之惑,在下只知运送官盐之船倾覆,兵卒与运送之官盐皆沉入江中,而后朝廷曾数次派人潜入江中查看,却见江中莫说是盐,便是兵卒尸首都未曾见到……在下只知官盐是为人劫走,却不知是如何让沉入江中之盐出现在街市之上,莫非真如坊间传言,是为水**祟?”

云乐逸望着楚天数息的时间,方道,“的确是水**祟,不过,此水鬼却非彼水鬼,此水鬼乃为水性极佳之人,官盐正是被这些人捞出。”

楚天疑惑道,“捞出?江水如此湍急,官盐因何不顺流而下,三十万石官盐并非一个小数目,需要多少人力方可将其捞出,又从何处去寻这么多的水性如此好的人?”

云乐逸一笑,道,“前辈有所不知,运盐之船在南凤渠倾覆,乃为精心谋划的之事,从官盐起运之时起,即已开始谋划。因盐遇水即融,故令自己人在装盐的麻袋之上涂满油脂蜡油,以让水无法侵入。与此同时,又让人织就百余张大网,在官船还未到南凤渠之时,令水鬼将大网置于江中,待官船从此处经过之时,又将官船凿烂,致其倾覆。而倾覆之船,其上携带之盐,其上之官兵皆落入大网之中,而后漕帮行驶船只至此,水鬼又将大网与船只相连,船顺流而下,直至码头,而后之事想必在下不说前辈也已知晓……”

云乐逸之言,却让楚天心中三分恍然七分震惊,诸多谜团已然解开。

一正心神,楚天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云公子之言,却是解了在下心中一直不解之惑也……不得不说谋划着实精妙,若非云公子告知在下,在下绝无可能想到……之前闻江南两道之地,十大世家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皇帝都远远不及,只当是戏言,如今看来,却是如此。之前曾闻南凤渠沿岸之诸多漕户抓的抓,杀的杀,如今已未余下几人,之前不解,如今却已明了。之所以如此,乃因沿岸之漕户奉漕运衙门之令,会不时潜入江中清理暗礁淤泥,若不除之,则计划或会为人所知,故……”

云乐逸点点头,道,“前辈所言不差,百万石官盐出事,若是露出破绽,为皇帝知晓,不知会有多少人会人头落地。皇帝早已想动江南之地,一直苦于良机,若给了皇帝机会,这江南两道之地定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两道之地虽有无数官员已是自己人,可亦有油盐不进者,因而不得不慎之又慎,忧出丝毫差错。”

楚天叹道,“这两年两道之地如今虽名为楚地,可在下想来,说成是十大世家之地要更为妥当。与云公子做成这桩生意,今生怕是再不敢迈入江南了……”

云乐逸摇头道,“前辈非世家之人,故不知江南之地情况有多复杂,天下人皆言江南有三千世家,虽有些许夸张,可也足以说明江年两道之地有多少大小势力。诸多世家皆各有心思。而且,不得不说,钱与权相比要弱上许多,有钱要想有权十分困难,可有权者若想有钱却是要简单得太多。观大楚历代皇帝,无一不想一整江南之地,可要一整江南之地,则必动江南诸多世家,若无上佳之缘由妄动之,定会引起轩然**,或天下大乱亦不一定,苦无缘由,故一直未动。”

云乐逸余光瞥了楚天一眼,见楚天面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又道,“而当今陛下想动江南之地已是路人皆知,在此之前,江南诸郡有七成之官员皆为世家之人。而如今的陛下登基之后,大整吏治,已有诸多世家官员被调离江南之地,十几年来,世家中为官者已不到五成。至于掌兵者,更是已只有四成。诸多世家心惊,为此不惜花费重金以买通官员,可买通的官员终究远远不如自己人,就如这宣县的县令徐天华,其不知收了我云家多少银子,可人的欲望无止境,其竟与元谋仁合谋,克扣贩盐之钱和泊运费……在下此行即是为了给二人敲一敲警钟,让二人莫要太过分,可未曾想到的是,这徐天华竟如此狠厉,想将在下斩杀在这宣县……说起来在下还得谢过前辈救命之恩,虽修为已无,可终究是留下了一条性命……江南之地如徐天华者的官员不可计数,不是自己人终究不是自己人,给再多的银子,再多的好处也不会是自己人……”

楚天笑了笑,深以为然,道,“人的欲望确实是永无止境,如十大世家,已是家财万贯,财运亨通,不也行此险事,此事若为朝廷知晓是何后果在下都能想到是何后果,十大世家之人又怎会不知?不也铤而走险……不过说起来在下也有些许不明白,按理来说,十大世家在江南已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皇帝就算是想动亦无恰当的缘由,又为何还会行此险事?”

云乐逸叹了一口气,道,“前辈应当知晓未雨绸缪之理吧?当今天子励精图治二十载,大楚之国力蒸蒸日上,故其为世人称为中兴之主,若再过十年,大楚会至如此地步谁人可知?仅仅十几年,十大世家对江南两道之地的掌控已远远不及之前,再过十年,江南又会是何种模样?到时候,若皇帝想要动江南之地,又怎会如之前那般顾虑颇多?纵是让铁骑血洗江南亦非不可能的事,而诸多世家又怎能坐以待毙?”

楚天一惊,道,“莫非……莫非想要造反?”

云乐逸摇了摇头,皱眉道,“前辈说笑了,且不说江南之地世家如今并非完全掌控,如这宣县驻军,之前不也想围杀在下?且,十大世家亦非铁板一块,兄弟尚且不能同心,更遑论世家,明争暗斗又怎会少,如欧阳家不也是为了致在下于死地方会请前辈出手?再则,就算是江南两道之地诸多势力听一家之言,区区两道之地,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闻云乐逸之言,楚天心头却是大惊,已然想到了许多。

如云乐逸所言,江南两道之地若反,虽会天下皆惊,可以如今大楚之国力想要镇压却是不难,只不过会死很多人,会损大楚之国力而已。

然慕容云与老王爷在山南西道谋划多年,正是为了行谋逆之事,而山南西道无论是财力或兵力都远远不能与江南两道之地相比。可若是楚天未能阴差阳错的知晓逆贼之举,入逆贼之中,一举将山南西道逆贼一网打尽,待燕国真的与大楚开战,大兵压境,内忧外患,大楚又该如何?又会如何?却是无人敢妄言。

江南两道之地行谋逆之事不可怕,可怕的是若是有心之人与外敌里应外合,到那时候,定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大楚之南有一岛国,大楚之北有齐国,虽已多年未与大楚发生战事,可豺狼终究是豺狼,大楚沃野千里,齐国又怎会不觊觎?只不过是不敢妄动罢了,至于燕国已不必多说,一个半月之前还陈十万大军于剑门关下,若非楚天机缘巧合下救出燕国皇子,战事已起。

诸国虎视眈眈,对大楚之地早已垂涎三尺,只不过因大楚如今之国力已非二十年前可比,故诸国不敢妄动而已。

可若是大楚起了内乱呢?若江南两道之地欲行谋逆之事,诸国又怎会错过此千载难逢之良机,定然发兵大楚。到那时候,内忧外患,大楚能否如百年之前那般屹立不倒却是一个未知数。

楚天心中隐隐担忧,非是直觉,而是因在平山南西道之乱时,见有佛门之人参与其中,曾亲手斩杀一佛门八境之人,而后又与九境佛陀一战,险些身死道消。

在厢县之时,又遇一佛门七境之人,不慎之下让其逃脱。

在凤来之时,又从杀手口中得知其上峰为佛门七境之人。

是巧合么?

又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巧合太多,便已不可称之为巧合,是为有心人之谋划矣。

“佛门……这群秃驴究竟想做些什么?求财?不然,若不是求财,又还能为了什么?”

楚天思虑片刻,心中方道,“莫非……为了道统之争……”

四百年前,天下大乱,楚羽揭竿而起,横扫天下,于尸山血海中建立大楚基业,而道门曾相助于大楚,佛门则是助楚羽之敌。

楚羽胜之,念道门之恩惠,故对道门多有照顾,而对佛门亦明里暗里的打压。楚羽之后的历代皇帝亦是如此,久而久之,本弱佛门一筹的道门却已在不知不觉间压过佛门许多,经几百年悠悠岁月,佛门在中原之地,竟已无一寺以庙,只在北境苟延残喘。

若非如今的道门掌教清微未曾赶尽杀绝,或许佛门在大楚已无容身之地矣。

大楚虽未立国教,然世人皆知道门已与国教无异,佛道之争已千年有余,可道门能如此之盛,却是头一遭。

【作者题外话】:上一章粘贴错误,万分抱歉,已提交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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