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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受严酷的军法逼供，林坦之更愿意用这种兵不血刃的游戏方式把真凶揪出来。

他迅速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名字。

看到他动笔，其他人也纷纷提笔。一个也没落下。

所有人之间都隔着相对安全的距离，谁也看不到除自己以外的人写的答案。

“写完了！”江迎雪生怕落在谁后头。

等到其他人也完成了，江月请她展示自己的答案。

白纸黑字，江迎雪写了三个字——

龙蛊丹。

“好的。江小姐给出了一个无效的答案。我们有请下一位——”

江迎雪不服气的打断江月，“我的答案怎么就无效了！李校尉本来就是中了龙蛊丹之毒死的！”

江月看向下一位，“请李强路副尉展示你的答案。”

李强路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张副尉，然后艰难的亮出自己的答案。

“我怀疑张副尉。”

张副尉脸上瞬间爬满暴怒之色。

他握拳猛地重捶桌面，迎上煊亲王冰冷的神色，这才强忍了下去。

周文宇也怀疑是张副尉。

就沈茗霜目前对整件事的了解，她也觉得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张副尉。所以在第一轮公投中，她也写的是张副尉。

实际上，她心里很清楚直来直去的张副尉不太可能是幕后真凶。她选择张副尉，目的也是不想在接下来的游戏中打草惊蛇。

张副尉投的是林坦之。

他的理由很简单:“昨天李校尉死的时候，只有林坦之不在营中！我觉得这是他故意在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明！”

“张副尉的状态很好，看来已经投入到游戏当中了。”江月很欣赏他这股劲头。“但是目前有三票指向你，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副尉绷着面孔哼了一声，“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丹药是我带进营中的我认，要说我用丹药谋杀李校尉，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根本不知道那丹药有毒！再说那丹药我和我的部下也吃了！”

江月看向投了张副尉的那三人，“你们可以对张副尉发出质疑。”

沈茗霜先开口:“张副尉，照你之前的供述，你比你的部下和李校尉还要早服用龙蛊丹，按理说你应该中毒最深。可我发现龙蛊丹并没有给你带来太大的副作用。关于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我解释清楚了，你们就不怀疑我了吗！”张副尉瞪着投他的那三人愤怒道，“我现在怀疑你们联手故意陷害我！”

“张副尉，你可以怀疑其他人，但请不要怀疑游戏的公平性。”江月向他强调，“你也看到了，游戏公开透明。其他人拿出证据指向你，你要是想在游戏里洗清自己，就要拿出有力的证据、合理的说辞去推翻他们。一味地抱怨与不合时宜的情绪，只会让你失了人心。”

江月的声音冰冷机械，却没有任何偏颇之意，让人相信她会公平公正的主持这场游戏。

张副尉的心情渐渐平复。

这时，他听对面的沈茗霜说:“张副尉，目前所有证据都对你不利。这种绝境之下反而更容易求生，我相信只要你能推翻其中一环，大家就能意识到其实你也是被利用了。

所有事情都有迹可循，你静下心专注我刚才对问题仔细想想，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从她镇定的目光中，张副尉竟看到了一丝信任与鼓励。一时间，他心头涌出一股难以道明的滋味。

张副尉突然扒开自己的布甲，露出脖子下面一片青黑色纹路。

“如果我知道那丹药能致人死地，我会蠢到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吗！更不可能把这害人的玩意儿送到李校尉和我部下的手里！”

“所以，一开始你并不知道这丹药有毒。”沈茗霜一边行文做记录一边从张副尉口中力求供述的缜密性，“张副尉，你能不能更具体的说说你是何时开始接触龙蛊丹的。又是何时把龙蛊丹分享给你的部下和李校尉的。”

江迎雪奇怪的质疑:“沈茗霜，你到底是在怀疑张副尉还是在帮他洗清嫌疑？你怀疑他，不应该是坐实他的罪名吗！你到底懂不懂游戏规则？”

“一个首轮就投了无效答案的人跟我谈游戏规则，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沈茗霜没有给她反驳辩解的机会，立刻又堂堂正正的说道，“我怀疑张副尉，是因为目前所有证据和迹象表明他就是罪魁祸首。但是当所有矛头都指向他一人时，我反而觉得他更像是一个替罪羊。”

她们的对话也让张副尉意识到，沈茗霜这个在游戏里充当平民角色的玩家，是能够让他最信任的一个存在。

张副尉一边回想一边认真回答沈茗霜的问题:“大概小半年前，刚过完年，轮到我虎卫出去采买。我记得我交完定金从和粟堂出来，一个道士迎面走来小声问我需不需要提升功力的丹药。

那是我正处在玄境六层的关隘处迟迟突破不了，我听那道士说有丹药能够助我破关，心中蠢蠢欲动。但我也没完全相信他，认为他是个专门用这种旁门左道的伎俩讹财的江湖骗子。

我唬他要把他扭送去见官，他非常害怕当时就以极低的价钱给了我九粒丹药。我觉得试试也无妨，就连服三日，我果然突破了。

于是我就相信那道士卖的丹药当真能够助我提升功力，之后我进城找了他两次。但是都没找到。第三次，我在街上吃馄饨时，那道士主动现身。

我们就这么几次三番的混熟了。我也在丹药的帮助下短时间内功力迅速大涨，但是那狗道士居然开始抬价，诈光了我的军俸。后来我实在没银子，就想到了我那几个信任的部下。

我说了丹药的好处，他们也欣然接受，愿意把银子给我让我帮他们带药。我常出营这件事被李校尉发现……”

听到这，沈茗霜打断:“被李校尉发现，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副尉回想了一下，然后很确定的说:“四个月前，刚入春时。我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刚下过一场春雨。李校尉拦下我，质问我经常缺勤去了哪里，如若我不如实交代，他便要对我军法处置。

我便向他交代了丹药的事。他虽然嘴上说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能够提升功力的灵丹妙药，还是给了我些银子让我从道士那里捎了些丹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