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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江月并没有发现春意院内有可疑的身影。

找不到凶手，那她就是柳琴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突然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春意院被封锁。

江月成了杀害柳琴的第一嫌疑人。

一尸两命！

裂开了！

“江大夫，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姑娘！？”

质问江月的是那个带她来春意院的跑腿丫头海萍。她也是第一个发现柳琴死的目击证人。

“你凭什么说是我杀了柳琴？”江月打量这个跟她一般瘦弱的跑腿丫头，“你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海萍悲痛道:“你离开后，柳姑娘房里再没去过人。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

“你不是人吗？”江月奇怪她的反应，“当官的还没开口呢，你那么着急把杀人罪往我身上推，几个意思？为了帮他们快点破案，不惜冤枉好人是吧？”

春意院的老鸨福娘呵斥海萍:“海丫头，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

海萍抹着眼泪退到一旁。

福娘提起帕子，挤着眼泪，哭天抢地道:“琴儿啊，你死的好冤啊！你放心，官家一定会让凶手血债血偿！”

她看了江月一眼，又继续作假的哭。

江月被传进案发现场。

景煊瞥着她，淡淡的问:“你一走，人就死了，你怎么说？”

“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江月解释道，“我就算要下手，也不会拿刀往她肚子上捅。她怀孕了！一尸两命，这不是造孽吗！”

刑狱司的仵作宋先生一惊，急忙又重新验尸，果然发现柳琴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他点头向煊亲王和宁大人证实，“死者的确有孕在身。”

江月主动坦白:“她找我拿药落胎。我不想干这种触犯律法的事，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我就说落胎药一万两一副。她苦苦哀求啊还挡在门口不让我走！见我不答应，然后她说她有一万两。我趁她去拿银子，开门跑了！”

就是这样！

景煊呵呵:“这会儿也不讲什么职业操守了？”

江月往血泊中看了一眼。

“人死都死了，现在我又莫名其妙成了嫌犯，我总得证明自己的清白吧！”她突然看向狗王爷，“在我来之前，王爷也跟柳琴见过吧。”

景煊:“本王是为了查案。”

“倾素坊的爆炸案吗？”江月捏着下巴思索起来，“柳琴跟我提了一嘴来着。”

景煊目光微动，“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江月仔细回忆，“她说她的老相好本来要给她赎身的，但是前几日在倾素坊丧命了。我约莫着吧，多少和倾素坊的爆炸案有关。”

她说的这些，王爷和宁大人应该早就知道了。

宁大人又仔细询问了她一番。

看她提起一万两银子两眼放光的样子，他忍不住问:“柳琴拿出一万两了？”

江月说:“她应该没有那么多银子吧。我就是觉得她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才开价一万两的。”

宁大人喃喃道:“那你要走时，她要去拿什么呢？”

江月看向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妆台。

她抬手指了过去，“看她当时的行动轨迹，我觉得她应该是往那儿去的。”

宁大人搜查了柳琴的妆台。

除了一些水粉胭脂，就是一些不值大钱的艳俗首饰。

没有一样东西价值一万两。

江月蹲在地上，定睛看了一下柳琴倒下的位置。这个位置大概处在妆台和门口的正中间。

她突然动手在柳琴身上摸索起来。

见她抢活儿，宋先生急了，“你干什么？”

江月没有停手，“按照柳琴当时的行动轨迹，她应该是到妆台前拿到了什么东西，然后追我的时候被人截杀。”

宋先生说:“我验过了，她身上没东西！”

确实没有。

江月停手后，注意力来到柳琴的手上，还真让她有了新发现。

她从药箱里取出镊子，用镊子把柳琴手边的一条细绳挑了起来。

那细绳在阳光下金灿灿的。

宋先生凑了过来，“这是什么？”

不满他二人靠那么近，景煊皱了皱眉。

“一根……明黄色的流苏？”江月把流苏放在了宋先生的帕子上。“基本上可以确定，凶手从柳琴手里抢走了什么。一般缀有流苏的，都是些饰品吧。这么长的流苏，倒像是会缀在玉佩上的那种。什么样的玉佩，价值一万两？”

她倒是想瞧瞧了。

若她当时有这份好奇心，或许能帮柳琴逃过一劫吧。

“立刻搜查春意院！”景煊发号施令。“把缀有流苏的东西都给本王找出来！”

春意院内人心惶惶。

江月也挺方的，“宁大人，倾素坊爆炸，不是意外啊？”

宁大人道:“当时我们也以为是意外，但宋先生验过尸首后发现烟花工坊的一个伙计在大火烧起来之前就被勒死了。所以我怀疑有人杀了这个伙计后想毁尸灭迹，便制造了那场爆炸案。

我们从那个伙计查到了春意院的柳琴，想从柳琴口中了解一下那伙计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结果还没问出什么，柳琴也死了。”

他遗憾的叹息。

那伙计八成就是柳琴的老相好了。

很快，长舟来复命:“王爷，宁大人，东西找到了，人也抓到了！”

嫌犯是个一副肾虚样子的枯瘦男子。

“段公子？”老鸨福娘认出对方。

这姓段的男人是春意院的常客。

他对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

“烟花坊的伙计是我杀的！那场火也是我点的！柳琴也是我杀的！该杀该剐，悉听尊便！”

他看上去虚，说话还挺有底气的。

宁大人问:“你为何要杀他们？”

姓段的声称自己是见财起意，“我跟烟花坊的伙计都是这儿的常客。我知道他看上了柳琴，还知道他有一块价值不菲的传家玉佩！我一直在找他的传家宝，那日我去烟花工坊本来想从他口中逼问出玉佩的下落，没想到失手杀了他。为了毁尸灭迹，我把烟花工坊炸了！”

宁大人怒道:“你可知你害死了多少人！？”

段公子丝毫没有悔过:“死都死了，我能怎么办！”

景煊冷声问:“那柳琴呢？”

段某人说:“我那会儿路过放门口，看到我找的东西在柳琴手里。没想到那死鬼居然把传家宝送给了这个娼妓！我当机立断杀了柳琴把玉佩拿走了！既然事情败露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宁大人命属下将人带去刑狱司。

江月盯着景煊手里那块被翻来覆去的金镶玉。

玉佩上追着长长的黄色流苏。和她之前在柳琴手里发现的一样。

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块玉佩，材质是不错，但怎么看也不值一万两。顶多能当个七八百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