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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的门关上，老祖宗面色沉沉，手中的鸠杖狠狠的捶了捶地面，这段日子瞧着四丫头的改变，她也是心生欢喜的，再加上偶尔过来陪她这个老太婆说说话，解解乏的，对她往日的那些偏见，有了些改观。

可今日这件事，却让她重新生了厌恶。

相较于府中的子孙，她更在乎是的沈府的荣辱兴衰，这可是沈家世代努力的结果，自延儿接替了沈府，沈府越发的不如从前，她便教导着，步步都要打算好，做事莫要冲动，谨小慎微。

可偏生，一个一个沈府的丑闻传了出去，而大多都与四丫头有关！

“跪下！”

沈九九乖乖的跪在了老祖宗的跟前，事先用手用力的揉了揉眼，不等老祖宗再开口，她便挪着膝盖来到老祖宗脚边，一双手抱着老祖宗的裙摆，抬首双眼发红婆娑，无不委屈可怜，“祖母……”

老祖宗冷哼了声，不为所动，语气冷漠疏离:“想来，你已知晓我要说什么了。”

沈九九点头如捣蒜，“孙女知晓。”

“只是祖母，可容孙女辩驳几句？！孙女如此做也是为了沈府着想，绝不是仅仅为了自己。”

“说！”

沈九九作势捏着绣帕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泪，跌坐在地上，凄凄艾艾的道:“祖母您想，夫人总归不是孙女的生母，而且孙女眼瞧着就要及笄了，到了试婚年龄便要寻夫家的，寻夫家也是要有陪嫁的……”

“孙女的母亲早亡，陪嫁一直都是夫人操持着的，外头的人都知晓的，若是孙女出嫁时，陪嫁显得寒酸，那沈府的名声岂不是毁了？”

“更何况，大哥眼瞧着就要春闱考了，若是高中了，沈府必定光耀门楣，且不乏说亲的人，若不早早的打算，全都积到一堆，夫人如何忙的过来？”

“三哥向来爱去酒楼吃酒，用度也是颇为厉害，夫人不好管束，但孙女可以，这样不仅能够让三哥哥奋发向上，还能把控开支，一举两得。”

沈九九心中不停的对沈沐尘说‘sorry’，想要成大事者，就要有牺牲自我的精神！！

唔~~只能先把三哥哥给卖了！

此时坐在厅堂里的沈沐尘不停的打了三个喷嚏，不明所以的他还以为自己可能是夜里踢褥子，染上了风寒，顺势将一旁大哥的手捏住靠在自己的额头上，还憨憨的问:“大哥，你可有觉着烫？”

……

老祖宗浑浊的眼，深邃的看向脚边的孙女，情绪晦暗。

活了大半辈子，她若是还能被随便糊弄，真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四丫头的确与以往不同了，有了自己的思量，言行举止也不似往日那般无礼任性。

特别是那双亮闪闪的眼，清澈透亮，瞧不出丝毫的杂质。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是怒的，府中的事该是由她这个老太婆出面的，如今却由太后出面，有阴私岂不是全都捅到了太后耳中。

她好歹也是先帝亲封的镇国夫人！！

训斥道:“胡闹！”

沈九九面上却升起了灿烂的笑来，得寸进尺的半跪着，将头枕在老祖宗的大腿上，撒着娇，“孙女就知祖母最好了，祖母是舍不得训斥孙女的。”

“祖母，您累不累啊，孙女给您捏捏肩，揉揉腿可好？”

那动作，简直不要太熟练。

萧妈妈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饶是跟在老祖宗身边大半辈子了，她都从未见过老祖宗眼瞧着就要怒气横秋了，却能生生的被压下来，且四姑娘还能在老祖宗身侧‘撒泼打诨’。

府中可从未有一人敢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