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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空间一处偏僻的角落，只有火把的微光能勉强照射得到。

退下战场的使徒与奥克都在静谧地休息着，唯有这里传出呼呼地挥剑声。

倒是没有人向其抱怨打扰到自己休息了，一则，过于劳累的身体已经能够自动忽略，二则，他是李维。

他在尽量熟练自己新学习到了技巧。

“不行，需要继续压缩，还是太浪费了。魔力输出忽高忽低，太不稳定。”

李维认为，作为一个强者，不应该依赖不稳定的事物。

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幸运之上，只有实力才是值得依赖的。

所以，只有把这一技巧彻底熟练掌握，甚至发展、进化，他才安心。

变强的兴奋感令他忘记疲惫，身体魔力恢复一点就压榨一点。

每一次挥剑，他都在调节术式，校对前一次与后一次的差别。

明明连番战斗，应该已经昏昏沉沉的大脑此刻思绪无比迅捷。

“同样的技巧可以应用到其它术式上。因为暗魔法的强大，鲜有超魔技巧可以应用其上，没想到被我开发出来了。我果然是个天才。”

李维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将连番战斗后所剩不多的精力发挥地淋漓尽致。

甚至没有发现他身边走来一个人。

“你好……”

呼呼的剑声将柔弱的话语掩盖。

一个人走到身边还没发现，作为一个四阶来说，即使世界压制力也不应该。

只能说李维真的将自己压榨到极限，没有精力顾及其它。

“你好~~”

来者稍微提高声音，依然有点中气不足的感觉。

所以，再一次被呼呼的剑声所掩盖。

“你好！”

最后，来者一跺脚，高声喊道。

不仅挥剑的声音停住，休息的人也被喊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空间静止了一会，便响起了连连的道歉声。

所幸，大家都太累，累得不想去追究。

“你是谁？为什么打扰我！”

李维凌乱长发下的脸相当阴沉，自战场上退下来，他都没有好好梳理其上血浆。

完了，他生气了。

“我……我叫风间游月，是……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我有见过你吗？为什么感谢我？算了，不要因为这种无所谓的事情打扰我！”

尽管眼前少女端庄柔美，整齐黑发下又有一股韧性，散发别样韵味，李维依旧没有什么好语气。

说完，李维转过身，打算继续挥剑。

突然，他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李维身体早已经支持不住了，之前全凭专注力吊着。

现在被唤醒，便虚脱了。

风间游月及时上前将他扶住才避免摔倒在地。

可立刻，李维就把他推开。

“谁叫你帮忙的，滚啊！”

李维摔倒在地，想强撑着站起来可失败了。

风间游月踉跄几步满脸错愕，可眼前是不知道救自己多少次的恩人，她还是上前一步道：“你，没事吧。”

“滚！”

李维低吼，一拳垂在地面，鲜血从手套缝隙内溢出。m

因为这疼痛，瞬间刺激全身，让他站了起来，挥手打开风间游月想再度帮忙的手。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无论理由是什么，你都不必感谢我。我只需要你离开，立刻！”

闻言，风间游月退后几步，低下头咬了咬嘴唇道：“总之，谢谢你救了我。”

随后，便跑开了。

李维视线在风间游月跑开的背影没有丝毫停留，转而环视四周，将所有投来的视线都压了下去。

他探出手，想要握起长剑，可手颤抖了几下，剑便掉落下去，完全不听使唤。

“都是那个女人。”

见情况如此，李维自己也明白，不可能继续下去。

只好缓缓挪动身体，找一个地方靠下休息。

但身体不能动，脑子能动，在脑中不断计算预演，以便下次实操更加顺畅。

李维还想尝试复制危机时刻爆发的感觉，若能成功，便可以想超常发挥就超常发挥。

不过很自然地失败了。

【怪不得那群修仙的都说悟道难求。要是可以掌控影响悟道的所有变量，岂不是可以随时悟道。所以，强者啊，就应该把所有掌控在手中。那么就心想事成了。】

李维不信邪，反复回想当时的情景，依旧找不回当时的感觉。

反倒想起什么。

“那双眼睛……”

李维想起来了。

在他最先进攻蜘蛛怪的时候，是有几个使徒在拖延，分散注意力。

所以蜘蛛怪在李维砍断两条腿后才发现他。

后来似乎被蜘蛛怪一腿抽下城墙了。

因为弱得可以，又戴着头盔，李维没有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被抽下城墙的几人中，有一人的眼睛和风间游月很像。

【没想到还活着，的确值得她庆幸的。但居然因为这种理由来打扰我，以为我是谁？法瓦罗吗？被情情爱爱支配的猪猡。】

被打扰的愤怒依然没有平息，奈何李维身体太疲惫，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而他睡前都要骂一遍的法瓦罗正在联系克里斯泰尔。

【老师，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我……】

【你不必自责什么，作为人，这一点是理所当然的。还记得我当初对你说的话吗？】

克里斯泰尔没有等法瓦罗回答便继续说下去。

【我们在追求绝对的道路上会犯无数错误，甚至究其一生都不能见其踪影。因为对于完美的绝对来说，我们是不完美，我们的想法是相对的。很多事情想不通，道不明。真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去追去完美，追求绝对。不完美的我们追求完美，相对的道理，有漏洞的正义去追求绝对的正义。借相对追求绝对，借假修真。世界一切皆是如此，没人能够避免。那么，我们犯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克里斯泰尔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不会犯错，反而失去了追求的方向。在这条道路上，你与我，没有多大区别。你有问题，我也有，他们都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天堑。你只能去克服它。至于办法，我没有，因为我也卡在一个问题上。我能教给你的不多，依然只希望你保持善良，然后继续前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