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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湛，已经攻到了邬洲，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向来所向披靡的火冥军似是遇到了克星，没有玄明的战场，神夜也不常上阵，阵前只有一个刚刚被提拔起来的将领——张智。

这厮是个惯会钻营的，见自己讨不得玄明的欢心，便一步到位，直接讨好神夜，现下倒是真成了神夜的心腹。

但论行兵打仗，且不说玄明与神夜，他连死去的红烬都不如。

若不是火冥军的人数远超砥山灵兽三倍，后援充足，银湛现下已经在中普了。

可是神夜似乎无心战局，他这几日都留在花鸢暗巢，等待着什么。

“神夜怎的一点也不着急？”银湛刚刚拿下了水帮，站在水帮主船上，看着地图，十分不解。

那日银湛释放出的大山之灵——石氐氏来到他的身边，柔声道:“看这样子，这些城池于他而言似乎并无所谓，莫不是他有什么底牌？”

莫看她娇娇柔柔的，在阵前时几个手印便能移山走石，控御灵兽。

银湛冷哼一声，“除了那两个灵帝，我不信他有什么底牌！也是怪了，都战成这样，他还是没有派小玄狐出来！”

“山主，恕我直言，只怕......”石氐氏迟疑道。

“不！”银湛决然打断她，“他绝不会伤害小玄狐！”

话虽如此，可银湛心中从未这般害怕过。

他不待灵兽们休整半日，便又对邬洲的城池发起了进攻。

水帮已然倒戈，城官顾敏光却在誓死守城。

无他，不过是因为他答应过他的四妹妹，要牢牢将邬洲握在手中！

火冥军因此重振士气，银湛的砥山军受阻了。

值此困局，银湛急于拿下邬洲。

这一日，正赶上神夜来邬洲巡视，银湛一上阵先是猛烈攻城。

有神夜坐镇，火冥军士气更盛，且神夜又调来了宋家的军器，邬洲城守得固若金汤。

“不若，先退兵休整？”

邬洲乃是水城，石氐氏难以发挥她的力量，于是只得建议道。

银湛死死盯着邬洲的城门，最终一咬牙，飞身凌空而立，宛如神祇。

下一刻，火冥军只觉得有一股极强的威势，如泰山一般狠狠拍向他们。

被这威势压制的火冥军动弹不得，只能任对面的灵兽宰割。

与此同时，在城楼内的神夜也感受到了这股与他同宗同源的威压，“竟是他的转世！”

他眼中迸发出某种狂热的光芒，恨不得冲上去将银湛的血液吸干。

可这次是来不及了，因为——撑破了，数以万计的灵兽涌入。

张智贪生怕死，打着的却是“护神尊撤离”的旗号。

神夜见事不可为，只得先退出了邬洲城。

········

而这几日的花鸢暗巢中，神夜虽人在邬洲，可供玄明屠戮的凡人却送来不少。

轩辕珏与白泽亲眼看着玄明拒绝杀人后，那些凡人会受到怎样的折磨，也见证了玄明从初时抵触到渐渐麻木。

她的凶性曾因人情的唤起而被压制，现下却又被血腥生生召回。

自杀第一个人开始，玄明再也未看他们一眼，也再未说过一句话。

有一批人倒在她的脚下，铁笼中的血蜿蜒流向对面的铁笼中，连白泽与轩辕珏都习惯了这血腥气。

“我终于能体会，明儿见到这个铁笼时的感受了。”轩辕珏疼惜地看着玄明的背影。

十几个火冥军士趁玄明盘膝打坐之时，进了笼子来清理满地的尸体，个个胆战心惊。

昨日一个军士在清理时，足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腿，当即便被她拧断了手足和喉咙。

除了杀人，玄明脑中渐渐没有别的人或事了。

“小玄，别再杀人了，你不能升阶！”

虽然知道玄明不会再给他回应，可白泽仍不放弃规劝。

果然，对面的女子从背影来看，她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拜见神尊！”

门外，传来火冥军士齐齐的话语，玄明缓缓睁眼，神夜已经到了石室中。

他笑吟吟对轩辕珏和白泽道:“怎样？这几日所见，可精彩吗？”

看着两人愤恨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神夜很是开怀。

他又走到玄明面前，笑叹道:“小玄，这几日火冥军都在与银湛对阵，银湛可真是厉害，不过我有两个惊喜的发现，特地来说给你听！”

听罢，玄明还是没有回应，倒是轩辕珏与白泽相视一眼，心中有了一丝希望。

“还有，我发现银湛的血脉，竟不一般呢！”神夜说着，转头看了眼白泽。

白泽心中一凉，他最怕的就是神夜发现银湛的血脉！

“难怪，他对你这般执着，原来是那人的转世！呵呵呵！”神夜轻笑，旋即又冷下脸，“小玄，我最后悔的便是由着你将轩辕珏和银湛留在身边！”

玄明的头微微转动，就听神夜继续道:“你知道吗？我曾对你说过，我们之间有一段情缘，你一直不信，其实啊，那是真的，而且是你先招惹的我！”

玄明终于有些动容，一双赤眸冷冷盯着神夜，隔着笼子都能感受到她的杀意，“你还是不信？也罢，今日战事不紧，我便与你多闲叙几句！”

他坐下来，倚在铁笼上，面露神往之色道:“初遇你时，你便已在辅佐他了，我虽心慕于你，但和我父亲一样，只敢暗藏悄情，直到......”他看向轩辕珏，“你得知他宁愿宠幸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都不愿回应你的情意，恼羞成怒，便来亲近我，将我一步步推向背叛父亲、对抗叔父的不归路！”

轩辕珏闻言，震惊地望向白泽，白泽却别过头，目光闪烁不定。

“我不是不知你对他的情，只是我当时固执地以为你敬慕他，是因为他是你选定的‘人皇’，只要我能打败他，便能取代他在你心中地位！”神夜的眼中竟然泛起泪光，“可我没想到，在那一场决定成败的战争中，你会重新站在他们俩的身边，对抗我！那一战，我身首分离、死不瞑目！”

“他说的......都是真的？”

良久，玄明回眸，看向白泽。这是这几日，玄明第一次说话。

白泽面露纠结之色，最终只得痛苦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