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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贺身为小卒，大敌当前却面不改色，似乎事情并没有他所说的那般简单。有了裴偓这样的前车之鉴，林烨行事叶不免谨慎起来。

“小人只是那日在城头见到将军英姿，加之将军独创龙穴，大闹汝州城之事早已经是无人不知，因此对将军系那个来有仰慕之情！”赵贺说的真切，似乎这番理由，也并无不妥之处。

“既然如此，那兄弟们的态度如何？”

“左神策军上下，皆愿与蕲州城共存亡！”赵贺声音洪亮道。

“不会吧？要不再想想？谁的命都只有一条，丢在这里可就真的结束了 ！”赵灵儿惊讶异常，连忙劝说道。

她本就没有什么唐军的荣耀，一想到林烨若是稀里糊涂的“死”在这里，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啊！

赵贺斜眼看了看这美丽的女子，竟然错以为这是林烨的考验。

“左神策军，向来没有逃兵！”

他的话掷地有声，仿佛整个左神策军都在他的身后，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赵灵儿显得有些尴尬，目光最终落在了林烨身上。

她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身为唐军，首要便是知晓这生命可贵！”

“没错，没错！”赵灵儿似乎看到了避战的希望，连忙点头附和道。“眼前嘴重要的，就是保住小命。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赵灵儿似乎要将所知道的歇后语一次说完一般。

“姑娘的意思，是让我等是哪学那裴偓，临阵脱逃还呢吗？”赵贺猛然提高音量道。

赵灵儿的种种草错，更让赵贺鉴定了自己的判断。

军中有女人，果然是件不好的事情！

“将军！”

林烨迟迟不肯表态，似乎有些为难。赵贺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终归是再次看错了人！

眼前的神策军统领难道要步入裴偓的后尘。

“从某种方面来看，这位姑娘所言极是！咱们绝对不能在城中与敌人战斗。按照之前和某人的约定，我打算主动出击，在蕲州城外设下埋伏！”

虽然裴偓跑了，但不得不承认他这番决定，却是对眼下蕲州最好的决定！

也不知道这一切是裴偓的歪打正着，还是他故意为之。如果真是后者，那么赵灵儿这个女人着实有些令人害怕了！

只不过眼下的林烨却没工夫思考这些。

“为了将伤亡降到最低，这城中的百姓要尽快令人安排出城！”

“将军！这些人世代居于此地，怎能轻易离开呢？”赵贺面露难色，他常年和百姓打交道，自然知道他们对于这蕲州城有着别样的感情。

赵贺微微一顿，接着道：“更何况王仙芝部，号称数万人众，我左神策军，说到底不过数百人。如此兵力差距，如何能保护百姓离开？”

赵贺终于提出了此次战斗的最大问题——兵力悬殊！

“几百人对上万人？”赵灵儿听闻，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若不是她执意要来，怕是真会怀疑，这一切都是林烨为了要自己的小命，故意设下的圈套了。

“数万人不过是王仙芝虚张声势，据我观察，最多两千人！”林烨之前在汝州，早就将一切打探清楚。

“我等在途中设伏，不但是为了出其不意，更是为了牵制对方，给城中百姓逃出生天之机会。至于你所说的百姓对此地的感情……只能逃几个算几个了！”

林烨虽然从未来而来，却也没办法做到普度众生，只能救一个算一个。

赵贺叹息一声，显得十分无奈。事到如今，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三人交谈之下，已然来到城内。

相比于之前的其乐融融，如今蕲州城却是人人自危，所见之人无不低头赶路，脸上写满了忧愁。

“王仙芝部已在来的路上，我等需加快步伐，造作准备。不过在此之前，城中治安也莫要松懈！”

如今城中无主，一切只能由林烨调度。

好在之前石勒的经验，让他此刻不至于手忙脚乱。

“是，将军！”赵贺也不敢大意，连忙拱手答应下来。

“抓贼啊！”

谁曾想怕什么来什么，林烨的话刚说出没多久，街道上便响起一阵惊呼。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男子跌跌撞撞的冲入人群，手中还拿着几个烧饼。

或许是慌不择路，男人竟然向着林烨三人方向而来。

好在赵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领，直接将人丢了出去，这才不至于和林烨撞个满怀。

“大胆贼人，没看到城中告示吗？”赵贺怒道。

刺史裴偓逃走，没过多久便是满城风雨，为了防止城中混乱，特意贴出了告示，特别时期，对于作奸犯科者，严惩不贷！

男人显然也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下场，连忙跪在地上就是一阵磕头。

“军爷，行行好，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我家里的孩子病了，他病了！”

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没几句便泣不成声。

“若是我今日放过你，日后定有人效仿！走，跟我回军营，军法处置！”赵贺不由分说，抓起男人便要带到军营。

“等等！”关键时刻，连赵灵儿自己都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主动站出来帮男人身说话。“他都说了家里孩子病了，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赵灵儿看向赵贺，却见对方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自知没什么希望，最终只好将目光停留在林烨身上。

“带回去吧！”哪知道林烨对此充耳不闻，只是慵懒的摆摆手道。

“是！”赵贺领命，抓着男人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直到此时，依旧能听到那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这到底是谁啊！”

“够狠心的！”

“如今大敌当前，不想着上阵杀敌，就会欺负咱们百姓！”

围观者众多，可大多数都不认识林烨，因此各种声音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其中不乏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