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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老人面容清冷，眉宇间满是威严。

他所说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不曾离去。

林烨终于感受到，自己和眼前老者的矛盾，并非是个人恩怨，而是赤果果的新旧时代的碰撞。

“为了维护传统媒体的地位，您什么都愿意做，对吧？”

沉吟片刻，林烨缓缓开口道。

“那是当然，想当年江南电视台辉煌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这才几年啊，竟然妄想和江南电视台平起平坐。”

郭阳的话语中满是不屑，正如林烨之前遇到的那些侯老顽固一样。

他们根本不管这个时代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只愿意坚守着自己曾经的辉煌，妄图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不曾老去。

“平起平坐？您也有些太自信了吧？”

事已至此，林烨不打算继续给他留面子。冷笑之际，连上满是轻蔑。

此举果然刺痛了郭阳年老体衰的神经，他猛然瞪大眼睛，瞳孔中满是前所未见的愤怒。

“恕我直言，若非我的直播，如今的江南电视台，收视率将会惨不忍睹吧？”

这是事实，郭台长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依旧保持着自己特有的固执。

“之前我们刚做出破收视纪录的节目，要不是你从中作祟，顾家熙将会是江南电视台的未来！”

不但如此，郭阳甚至想过将顾家熙重点培养，以接替自己台长的位置。

虽然这期中会又很多想象不到的困难，但郭阳却在困难之后看到了难得的光明。

“顾家熙的节目是我给的！”

林烨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便将郭阳的所有幻想击破。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郭阳瞪大眼睛道。

“素材是我给的，主题也是出自我的提议。当然这期中也少不了顾家熙的努力，但归根到底，要是没有我，就没有这期节目。”

林烨并没有打算停止，似乎想要彻底击溃眼前的老人。

不，更确切的说，他击溃的是那些完全跟不上时代的顽固思想。

“其实这种事情，您但凡多关注一下相关热搜就能知道。其中的布景，根本不是一般团体能够做出的。”

“传统媒体的没落，并非是你我能够改变的。随着娱乐多元化，这是必然的趋势。”

“身为堂堂江南电视台台长，您不求新思变，反倒是继续那一套官僚主义作风。”

“您之前说，可以为了江南电视台做一切。可在我看来，您想维护的不过是您那可怜的自尊心啊！”

林烨接连一席话，仿佛将郭阳扒开，又放到了太阳下曝晒，整个过程中，毫无隐私可言。

郭阳怒火中烧，猛然起身。

心中似乎又千言万语，可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他突然意识到，不管自己接下来说什么，都不过让自己失败的更加难看而已。

郭阳身子微微颤抖，终于失去了力气，重新跌坐回宽大的椅子中。

“其实您是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郭阳连上浮现一阵苦笑，他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沙哑，似乎短短的一次会面，又让他苍老了不少。

林烨正诧异之际，却看郭阳手中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片刻之后，一只闪着红色灯光的黑色小盒便被随意丢在了桌上。

林烨心惊，片刻的功夫便认出了这是最新的窃听设备。

“原本按照我的设想，你赢得了这场胜利，必定会骄纵跋扈。到时候将你丑恶的嘴脸公之于众，还有翻盘的机会。”

“没想到，这里面最后能留下的，全是我的丑恶嘴脸啊！”

郭阳不得不承认，自己从专业到格局，处处都败在了林烨手中，毫无胜算！

“关于发帖诋毁你的事情，我会亲自去找警方说清。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请便吧！”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老人头发散乱，全然没有了半分台长该有的样子。

在林烨的眼中，他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

林烨知道，自己继续留下去，只会让老人更加无地自容。

他不愿逗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你说的机会，是什么时候？”

办公室房门刚打开，身后便传来郭阳虚弱的声音。那声音中灭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昂，反倒是带着些许请求的意味。

林烨身子微顿，似乎在犹豫之后，终于决定不再看老人失去光彩的双眸。

“第一次节目之后！若是继续合作，许多不幸的事情或许根本不会发生！”

“原来是这样啊！”

郭阳又是一阵凄惨的笑容。

“看来你还是对那次的事情放不下啊！”

在林烨和江南电视台第一次合作之后，节目收视率哈空前。

可偏偏郭阳一意孤行，非但没有继续合作的意图，还将原本属于林烨的节目，以照搬的方式交给了许光林。

“你也不用太过嫉恨，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江南电话提哎都不可能会聘用非科班出生的主持人啊！”

林烨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没有任何表示，开门走了出去。

“你们的台长或许需要帮忙！”

走到门口，台长秘书正坐在那里，脸上免不了露出担心的神色。

听闻林烨的话，秘书大吃一惊，连忙向着台长办公室走去。

“台长！”

几乎在同时，她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诸葛倩倩也闻讯赶来，看到林烨站在门口，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忍不住也有些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林烨微笑摇头，淡淡道：“这场看不到硝烟的战争，到最后谁也没有胜利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胜利的是谁啊？”

诸葛倩倩彻底被他搞糊涂了，疑惑道。

“如果非要说胜者，或许是这个全民娱乐的时代吧！”

诸葛倩倩满脸问号，却很是知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二人走出江南电视台，远处的警笛声已经响起。

林烨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并没有说破。“下一次的直播，内容我已经想好了！”

“什么？”

“旧时代的告别！”

林烨说着，迈向前方的脚步也变的愈发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