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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不置可否，他不想将神鬼之说通过电视节目播出去，只坚称自己是后世之人。

“后世来者，定然知道我等所不知道的。”

“你可有何想问？”林烨知道他想要问的必然很多。

“每逢起兵出战，都要向上天问吉凶，我所要问的，便是之后所有战事的胜负。”

霍去病戎马一生，最关心的当然是战争输赢。

那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荣辱，更是关乎整个王朝的兴衰。

他所经历的每场战争，都以胜利告终，百战百胜，无一败绩的神话。

是值得弘扬赞颂的累累功勋，也是他肩头的巨大负担。

霍去病从来不敢去想，若是有一天自己输了会怎么样？他所能做的，就是倾尽全力的不去输。

“将军一生，未尝败绩。”

林烨的八个字，将霍去病的一生都简略概括。

他一生所有的辉煌，都凝聚在了胜利两个字上，他是永远不会败的。

“当真！”

不仅仅是霍去病，祭台下的兵士们也跟着举起手中的兵器，纷纷叫好。

有愿意生死相随的兵士们南征北战，是霍去病最大的荣幸。

他显然也为这群人所骄傲，高举起手中的剑作为回应。

热烈的气氛中，群情慷慨。唯有那些俘虏们面如死灰的沉寂。

“若真如你所说，我这一生都将继续在战场上杀伐，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没准以后我座下的那匹马都老的跑不动了，我还能换一匹好马继续征战。”

他将宏图伟略和盘托出，少年气盛，望向远方，目光所及，便是希冀之处。

“无论是祁连山，还是焉支山，哪怕是这狼居胥山，也不是我的重点，我大汉的铁骑，还要到更远的地方起，打的匈奴再不敢来犯！”

将士们听到他的豪言壮语，纷纷被鼓舞。

唯有林烨一声叹息：“唉。”

包括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也感到惋惜。

因为他们都知道后面所发生的事情，才会在听到如此美好向往的时候，流露出莫大的不忍。

“霍去病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活着。”

“天妒英才，红颜薄命，怎么越是应该活着的人，反而死的越早。”

“他要是活的再久些，哪怕只是像平常人一般，匈奴恐怕就是全灭了。”

导播将画面给到了霍去病。

“何故叹息？若我败，远身死沙场，以命来祭，除非匈奴跨过我的尸身，否则我不会让他们再向前一步。现在匈奴只剩下残兵败将，到处落荒而逃，还有什么顾虑？”

对于霍去病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光明的，甚至可以预见到，盛世安宁就在触手可及的前方。

不管他是继续乘胜追击，还是班师回朝，整装待发后再攻打匈奴，都不必急于一时。

“将军年轻有为，引得后世艳羡不已，只可惜……”

林烨的语气顿了顿，历史的真相是残酷的，即便他也不愿意告诉霍去病，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哪怕人们再舍不得这位将军，他所要面临的结局，也是早就已经被定好了的。

“可惜什么？”霍去病再三追问：“如果我的命数早有天定，那我死而无悔，只有一件事，后世可愿为我解答？”

“将军且问。”

“我身死后，匈奴可有再犯，我大汉可还有忠臣良将，能与之一战，拒敌于外，不予寸土？”

霍去病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站在他的角度上，匈奴外患已经将要平息，离胜利一步之遥。

“数年之后，匈奴来犯，大汉屡战屡败，朝中更是无一人敢主动请缨，前来应战。”

显然林烨也不愿意说出这段历史。

对于霍去病来说，更是巨大的打击，他面色苍白的往后退去，险些跌下祭坛：“难道我大汉，要亡于匈奴之手？”

他知道匈奴的残暴凶恶，真的败于匈奴，大汉的子民们该如何自处，他们会遭遇到怎样可怕的境遇，烧杀劫掠，不得安宁。

“不！难道这片大地在后世都是被匈奴人所治？”

林烨摇摇头：“有一人，以身换取五十年相安无事。”

霍去病松了一口气：“只要朝中有人可用，一时败落，也能逆转乾坤。”

他想听听那后世的骁勇善战之人叫什么名字：“用兵之道，本就深奥，无论你是后世还是神明，都点醒了我，即日起我便要编撰兵书，将我在战场上所悟到的都写下来，以待来日，那人带兵再抗击匈奴，也要有前车之鉴，更多的应对之策。”

看着霍去病在打定主意后，长舒一口气的样子，林烨更加难受。

这种情感也随着电视直播传达给了所有观众们。

他们咬着嘴唇，紧紧的盯着那还一无所知的冠军侯。

林烨道：“没有铁骨铮铮，只有绕指柔肠来拒外地，兵书上没有记载的计谋，是和亲之策。”

他的一句话，让气氛瞬间凝脂。

大军沉默了，霍去病也一言不发，那些听不懂的匈奴人，张望着四周。

他们看到霍去病猛然提剑到那石碑前。

用来祭天的石碑上，还没有刻上碑文。

本是用来为霍去病歌功颂德，将这份胜利的荣光镌刻在石头上，百世不朽的。

霍去病以剑刃在上面刻着字，他们瞪着双目，紧抿着双唇，脖颈间的血管突出，不只是用力所致，更是他一腔热血无处可洒的愤懑。

大汉数年后，在无法抵御匈奴的紧要关头，没有霍去病这样的翩翩少年郎挺身而出，而是遣一女子和亲。

无人敢夸耀那是不费一兵一卒的高明之策，也无人敢将其美化为幸福的爱情故事。

感激她们贡献，而歌颂出的每一句话，背后都是沉重的耻辱。

霍去病长叹：“保家卫国，本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之事，居然要依靠夫人妇人来，那生得七尺身身躯是为何故？养兵千日又是为何故？”

他刻罢碑文，将剑弃于一旁。

眼中的那份坚定，他的心中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观众们一片哗然。

“快看看他刻了什么啊，封狼居胥的碑文后直到今天都没有被找到。”

“急死我了，让我也看看。”

“真好奇霍去病写的都是什么。”

他们干着急了半天才发现没用，这是电视直播，不是网络直播，发不了弹幕，林烨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