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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的酒量很好，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喝着忽然瞄到了今天才交过手的苏凛，“咦，这人怎么在这？”

红萝：“应是来买酒的。”

“可惜之前与他交手没有分出胜负，小红萝，等会儿我再去会会他。”

红萝面无表情地看着云烟，“主子，今日欧阳先生还有事情找您商议，不宜与人动武，而且您喝酒了，罗姨不日就要到达盛京，您自己看着办吧。”

“小红萝啊，你变了，你竟然拿罗姨威胁我。”云烟委屈极了。

红萝看见云烟这副模样，便知云烟的确是有些醉了，可能是故地重游，睹物思人罢了。

“红萝，拿些酒我们走吧。”上一秒还委屈的人下一秒就怏怏地用手肘撑着脑袋倚在桌上。

“大娘，装两瓶伶人醉。”

“好嘞，红萝姑娘。”

一旁的苏凛正准备要走，听到这个声音，突然转过身，他看着红萝的背影，然后转身，红萝清晰的面庞映入苏凛的眼帘，苏凛瞳孔不禁放大，眼前人的面孔跟脑海里深藏许久的小小面孔对应到一起，随后又浮现另外一道他刻骨铭心的稚嫩的面孔。

红萝看见苏凛，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苏凛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但是她没有多在意。

“主子，拿好酒了，我们该走了。”

苏凛的目光一直跟在红萝的身上，随后他看见了云烟，目光触及到云烟的脸上，直接愣在了远处。

红萝提着酒带着云烟走出了老酒馆，而愣在远处的苏凛也很快回过神来，他小心地跟在红萝和云烟身后。

苏凛看着两人的背影，心脏如敲鼓一样那般剧烈的跳动，尤其看着云烟的背影，目光炽热，提酒的手指微微轻颤着，显示着主人心里的不平静。

走在路上的云烟和红萝已经感觉到了苏凛的跟踪。

“小红萝，看来我们被跟踪了呢。”云烟玩味地说着，“怎么办呢？”

“主子，是苏凛，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红萝担忧地问道，“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偷袭的时候可是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可能会发现的。”云烟不着调地说着，“说不定是见色起意呢。”

“主子！大事要紧。”

“本来人送上门了，不送点礼倒是说不过去。”云烟状似惋惜道，“可惜了，没有时间跟这御史大人磨蹭。”

云烟和红萝甩掉了苏凛，进了右相欧阳修璟的府邸。在她们进去不久后，在不远处阴暗的巷子里缓缓出现一个身影，那身影正是苏凛。当察觉到对方有意甩掉他的时候，来了一出将计就计。

苏凛看着远处右相府的牌匾，喃喃一句“姒姒”。终于找到你了，苏凛在心中如此想着。

进入右相府的云烟和红萝立马被管家接到了欧阳修璟的书房里。

“小烟烟，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欧阳修璟笑眯眯地向云烟打招呼。

“欧阳叔叔，一切都好，请您办的事情如何了。”此时的云烟哪有在酒馆的醉样，眸底一片清明，仿佛之前都是假象。

“你的身份都解决了，以我娘子妹妹的女儿前来探亲为由在相府居住一段时间，相关人员的口供也都串通好了，不会出任何的问题。”欧阳修璟向云烟保证道。

“好，接下来的时间就麻烦欧阳叔叔了。”云烟郑重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欧阳叔叔多多费心。”

“小烟烟，容你欧阳叔叔多说几句，你走的这条路异常得凶险，行将踏错就会万劫不复，一切小心。”欧阳修璟不放心地叮嘱云烟。

云烟感受得到来自欧阳修璟的关心，心中微暖，笑着，“我会小心的，我命硬得很，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的。”

一夜过去，有人一夜好眠，有人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总而言之，都是迎来了新的一天的太阳。

“陛下，该起了。”冯晓心疼地看着在御书房塌上睡着的永兴帝。

永兴帝，乾朝的皇上——周安，他睁开惺忪的眼睛，露出藏在眼睑下的红血丝，一脸疲态，“冯晓，那药已经给婉儿送过去了吧。”

“已经派人送过去了，卡着皇后用完早膳的时候送去的，皇后起初还嫌药苦不愿意喝，幸好有陛下提前准备的甜蜜饯。”冯晓笑呵呵地回忆着给皇后送药的场景。

永兴帝闻言，露出笑容来，似乎透过冯晓的话语能看见那场景。

冯晓看着永兴帝脸上真切的笑容，又不禁地问：“陛下，你竟然如此地关心皇后娘娘，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去对皇后娘娘好，这些年，娘娘的药、甜点，但凡娘娘想要的东西您都亲力亲为地准备好给娘娘，为什么不把对娘娘的好摆到明面上来，就是去看娘娘，也是偷偷摸摸地去看，从来不光明正大地呢？”

永兴帝对此不语，冯晓不禁痛心疾首，“陛下！就算是为了弥补当初您违背了与皇后娘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您和杨贵妃的事情也并不是您所愿的！当初皇后娘娘也一直等着您的解释，可是您一句辩解都没有，何其寒心！”

“冯晓！”永兴帝呵斥道，他何其不知道这些，但是……

“不要再说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冯晓闻言，毫不犹豫的跪下，“陛下，那为什么您广纳后宫后，从来不碰那些女人呢，每一次侍寝永远都是影子在替您完成任务，而您，每次都悄悄地一个人站在皇后宫外。”冯晓今日不知哪来的勇气将十几年藏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陛下，杨贵妃至今没有身孕难道跟您没有关系吗？在发生那件事情后，您第一时间给杨贵妃喂下了绝育药，终身不孕不育！”

“皇上，为什么您不给您自己一个机会，不给您与皇后娘娘重新开始的机会。”

沉默，依旧是沉默，冯晓跪在地上，静静地等待永兴帝的回答，直至心凉，过了许久，永兴帝才缓缓地地说道，“冯晓！今日我不追究你的过错，下去！”

冯晓颓然地站起身来，看着永兴帝，“陛下，您与皇后娘娘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冯晓！滚出去，给朕滚出去！”永兴帝怒道：“不要我再说第二次！”

“是。”

在冯晓走好，永兴帝才缓缓地颤抖地说着，“脏了，配不上她……”配不上那个在他心中美好的姑娘，那个像光一样地闯进他阴暗生活的，救赎他的姑娘……费尽心机的谋划终究是不能得偿所愿，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