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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东方而言，那些回忆都无比的伤痛。

萧邪知道车里的东方要出手了，但他没有丝毫畏惧。

杜辰拉着聂晓晓和七共向一旁闪开，连千红蜻也自觉的往一边飘去，凉罗廊道上的风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两岸荒凉的山上，稀少的树木上树叶被从天地开始产生的剑意切割成为粉碎，同时岩石上也出现了无数剑痕。

天地产生的剑意纷纷涌向东方，萧邪抓住脸上的面具，幽绿色的光芒从中放射出来。

他双手轻舞。

马车内憾天剑光渐敛，剑鸣骤起，天地肃静。

下一刻。

萧邪手中的面具传来咔嚓一声，那是一道裂缝。

光芒消失。

萧邪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瞬间充斥满了血色。

他根本没来得及出手。

布帘还在摇曳，萧邪的脚下多了一道宽三尺的浅痕。

远处有尘埃飞起，肃静的天地瞬间回归。

杜辰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又好像有一道光从眼前闪过。但意识告诉他，那就是东方的剑。

向远处看去，大地生烟，远处的模糊的山上升起了一朵黑烟。

这一剑究竟有多远。

一剑万里便是如此吗？

七共一脸茫然。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那里？

千红蜻惊魂未定，面色苍白，似乎是她被打了一样。

梁丘晋的脑袋像机械一样缓慢的看向马车，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风重新吹入凉罗走廊。

咚的几声，萧邪手中的面具变成两半坠落到地上的三尺剑痕上。

杜辰看到了一双空洞漆黑无光的眼睛，再没了那么阴柔的笑。

紧接着砰的一声。

萧邪跪下，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面朝地上倒下。

身体不停的抽搐，嘴中含糊不清道：“憾天剑。”

剑名憾天，何等霸道，何等嚣张。

无论天有多广阔，笼罩着多少生灵，憾天剑出，亦可动天彻地，给天地留下一份阴影。杜辰被这一剑惊起了体内的无限少年热血。

大丈夫，当如是也！

“他死了吗？”

问话的是七共。

他们已经重新坐上了马车，沿着那条三尺宽的剑痕向前走，速度不快不慢，车身也不颠簸。杜辰心想以东方的个性，那个人十有八九是死了。

刚刚那一剑，试问谁能挡下。

恐怖如斯啊！

人在车中坐，剑已出万里。

此万里当然是杜辰的比喻，他自然知道没有万里之距。

外面的千红蜻说道：“没死。”

“没死？！”杜辰惊愕的看向东方，刚刚何等气魄，连天地都为之失色了。

你现在告诉我那个家伙没死？

东方闭着眼睛，显然没有说话的意思。

梁丘晋道：“别看他经常见人就想弄死，其实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他还是不喜欢杀的。”

“为什么？”七共看向梁丘晋道。

“人族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北方的灵族越发的强大，从这个种族诞生的时候就觊觎我们人族肥沃的土地，因为一场战争虽然增加了两族人的友谊，但是时间过了如此之久，他们越发的强大，看到人族拥有如此广袤的土地，自然会有夺过去的念头。”

他缓了缓看向东方说道：“咱们这位剑圣还是有一颗民族之心的呀。”

杜辰不由的看向东方，聂晓晓也是很好奇的看向东方。

好像大家都是才见到这位剑圣一样。

但是东方没有说话，大概是刚才那一剑耗费了他太多精力。

梁丘晋接着说道：“他那一剑看似强大，当然实际上也很强大，但威力都已经释放到了天地之间，最后落在萧邪第二命物上的已经很弱了，不过还是彻底毁灭了萧邪的第二命物。”

“我说过，第二命物是修行者的第二条命，所以你们才会以为他死了，不过那年轻人，没有半年的功夫，也是难以恢复的，想要重铸第二命物，修复已损道心，没有几年更是不可能做到。”

说到底，东方那一剑大部分都是用来挥洒向天地宣泄自己的怒火去了。

七共怔怔的点头，什么叫做大部分力量挥洒向天地，那位可是通源上境的强大修行者，就这么没了半点命。

他不禁的回忆起萧邪出场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不由的叹了口气。

杜辰完全没有人族一代不如一代的感觉，看向梁丘晋说道：“人族一代不如一代？外面这个千红蜻不是被誉为什么无为观的在世传人，天生道种吗？还有那个元苍，一个人可当四个人，之后出现的谢飞鱼，这些不强吗？”

“强，他们当然都是修行天赋极佳的人，”梁丘晋说道：“但是每次灵族南下，你以为人族都是团结一心的吗？就说五十年前的大朔河之战，南方诸国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派遺军队参战。”

那时候南方诸国林立，光是江南一带就有三个国家。

杜辰明白了，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东方不想杀年轻一辈的人是为了让人族更强，那为何要阻挡巴国并入大周呢？

这似乎有些矛盾。

看了东方一眼，他还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或许这牵扯到了关于东方仇恨的事情。

“所以说灵国是举族之力，而大周只有一个大周，明白了吧，”梁丘晋望着三人说道。

杜辰想了想问道：“那为何不联合妖族呢？”

梁丘晋叹了口气说道：“首先妖族本身也分裂成了两个国家，互相消耗，而且白国和灵族并不接壤，东国早就与灵国签订了停战协议，而且灵族真要向妖族进攻，妖族立马就会拧成一股绳索，妖族没有我们这边复杂，他们分国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一个有些滑稽的理由。”

“什么理由？”杜辰听到滑稽两字，顿时来了极大的兴趣。

梁丘晋笑了笑说道：“妖族历史上有双帝，一位尊为白帝，一位尊为东神，这两位都是在妖族立有大功的人，是妖族人的信仰所在，白帝是妖族的开辟者，划定了妖域疆土，东神是千年前击退明冠两族，重塑妖族的人，带领妖族走向了鼎盛。”

“不过后来东神失踪，妖族族内开始讨论给东神建造功德碑，建造庙宇，也顺理成章的被推上了帝坛，在朝廷建造白帝和东神的雕塑时，因为工匠的误差导致东神比白帝矮了半公分，此事闹开，首先死的自然是工匠，但是信奉东神的妖族民众还是没有罢休，要官员负责，最后有人说白帝的功德本就比东神高，高半公分而已也没有错。”

“于是信奉白帝的和信奉东神的就大吵了起来，吵不到一起自然就分家了，他们以恒天河为界，信奉白帝的去了恒天河以西，东国在以东，恒天河也因此分成了两段，白国境内的叫白河，东国境内的叫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