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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为什么那老板吃了那份早餐之后就恢复了？”凌厉赶紧摆脱那些杂念，迅速换了个话题。

伊雪蒂抬起头，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凌厉点点头。风晚崧曾说过，伊雪蒂的守护灵很不寻常，但具体是什么，凌厉不知道，伊雪蒂本人也未必知道。

不过凌厉猜想，伊雪蒂的守护灵大抵有净化的能力，所以才能将那些黑色的灵祛除。

“嗯……那个，你要一起去吃早餐吗？”凌厉想起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

伊雪蒂点点头，两人没有再对视。她跟着他，无言地在朝阳下走着。

不是只有夜晚才是浪漫的，清晨同样如此。

…………

下午，喵喵的剧本杀店没有太多客人，两个普通人dm完全忙得过来，所以凌厉就默默在旁边背那些自己以后要带的剧本。

就在这时，风晚崧走进了店内。

“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他挥挥手，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凌厉耸耸肩，坐到了他旁边。

“第一个坏消息，我们在这座城市里发现了很多罪灵活动的痕迹，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不知道。”

说着，风晚崧举起了第二根手指，“胡蝶消失了。”

“胡蝶消失了？”凌厉有些奇怪地问。

“对，而且另外四个男生里，有两个已经出事了，我们在盯另外两个男生。”风晚崧叹了口气。

凌厉皱起眉头。风晚崧这样的人物开始发愁，就代表事情的局势已经发展到很差的地步了。

“怎么说？需要我帮忙吗？”

风晚崧摇摇头，“你还太嫩了，这不是你能参与的局。不过，他们似乎想让你入局。”说着，他看向凌厉，眼神深邃而忧郁。

“上午袭击你的灵是‘暴食’。另一个罪灵，但那只是一个分身，所以并不很强。”说着，风晚崧顿了顿，“我们的队员发现了那个家伙有问题，但是想测试一下你对于灵的运用能力，所以没有出现，没想到啊，你被那个女娃救了。”

风晚崧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你真应该去和那个女孩好好聊聊，总感觉你们未来会发生什么。”

风晚崧狡黠地说。

凌厉没接茬，他在想关于“胡蝶”的事。

“你们没找到胡蝶？”

“对，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有预感，那两个男生会是突破口。”

“我也要去参与行动。”凌厉忽然说，“我见证了汪顺的死，而且，我早就已经成为这场游戏里的玩家了不是吗？”

风晚崧默然。

“一个条件，不许胡来。”他说，“一切行动听指挥。”

“没问题。”凌厉信誓旦旦地说。

风晚崧却有点不相信般地挑起一边眉毛，道：“走吧，路上我和你聊聊伊雪蒂。”

…………

那是一个三口之家。

和谐吗？

和谐。

父亲和母亲是高中同学，他们很了解彼此，自然也有过恩爱的一段时光。

母亲是个老师。父亲却不知作何工作，只知道由于工作，他经常出差，而且就算不出差，也和母亲以及女儿不在同一城市。

为了高考，为了女儿的未来。父母商议决定，让女儿去父亲所在的城市——T市。

但父亲无法照顾女儿，母亲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辞去。他们并不富裕。

人生地不熟，但女儿却凭借着出色的人际交往能力迅速和同学打成一片。不过，顺风顺水只是一时，唯有苦难和困境才是生活唯一的真理。

很快，女儿的灵觉醒了。

这是先天的。

女儿的灵很特殊，象征着守护、纯粹、以及净化。她的守护灵是月亮。

她能够感知到别人完全无意识的恶念，也能消解、净化他们。但久而久之，她诞生出了一种浅浅的疏离感。人们和她不同，她和人们也不一样。

仿佛是两个物种，仿佛身处两个世界。但万物有灵，人为万物灵长。一个特殊的人有情绪，普通人也可以感知察觉到。

原来的朋友开始渐渐走散，而接近高考，也没人在意这些细节，但感情这玩意，淡了就是淡了。更何况，如果人都不去维系一段感情，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女儿成了孤独者，一个人高考、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去玩剧本杀。

直到，水伶乐出现在她身前，告诉她世界上还有其他和她一样的人。

那时，她的兴奋溢于言表，她开始重新开朗起来，但原本的她却早已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更成熟？更知性？她不知道。

人类往往对于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都没什么判断力。

…………

凌厉坐在车上，默默地听完整个故事。

他没什么感触，或者说，感想不多。他是桀骜不驯的，也是丧失爱的。毕竟对于一个本来就没怎么感受过爱的人来说。

他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更不了解那些被爱的感受。

又或许，他从没被人爱过。

“我们到了。”风晚崧叫了一声正在看窗外出神的凌厉。

凌厉“嗯”了一声，缓慢地打开车门。

但突然，他脑海里灵光一现。

伊雪蒂的形象仿佛出现在他眼前。

熟知自己预知能力的凌厉瞬间推理出了什么，但现实往往比瞬间更快。

“呃……你好啊。又见面了。”凌厉绷不住了。他看了看站在伊雪蒂旁边的水伶乐，又扭过头，盯着刚给他讲完故事的风晚崧。

不过风晚崧没有和他对视，反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谢特。提前告诉我一声你会死吗？”凌厉小声喝道。

风晚崧耸耸肩，道：“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走吧，进学校。”

“那两个男生都是意外，一个被车撞死，一个走路摔了一跤跌成重伤。”

凌厉给了个耳朵听着，心思却全在伊雪蒂身上。这个女孩一上午最大的变化就是，她手里多了把黑伞。

看上去，阎王这两位打算同时重点培养两个人了。

四人再次来到6班门口，不为别的，就是盯着防止意外发生。

而两节课后，就差一节晚自习就放学了，他们依然没有等到什么事情发生。

凌厉和伊雪蒂在旁边闲聊着，但话题总有枯竭的时候。

于是，凌厉为了不冷场，直接开始怼起风晚崧来。

“话说，你们平常的工作就这么枯燥吗？”

“当然不是。”风晚崧刷着手机说。别看他在玩，但其实，整个房间里都布满他那深邃黑暗的灵。

只不过常人看不见就是了。

“我们平常不会干这种活儿的，都是比我们等级低的人去干。今天这不是为了带你们俩吗？”

风晚崧凡尔赛地说。

“嗯？”突然，凌厉预感到了什么。

风晚崧诧异地望向凌厉，但自己却没有感知到任何东西的靠近。

“我感觉到了一个极度危险，但又习以为常的气息……”凌厉警惕地扫视四周，最后将视线聚焦在了教室之后。

这时，风晚崧猛然出手。他瞬间推开门，然后扑向两个男生之一。

那个男生正在和同学分享一袋辣条，但此时的他满脸通红，分明是被卡着嗓子了！

一掌拍出，那男生猛地一咳，喉咙里的东西便喷了出去。

生死线上，这男孩被拉了回来。

不过还没完，顶上的灯管忽然闪烁，发出一阵阵“噼啪”声，接着，那盏灯不知为何直接破碎，无数碎片向着那男生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