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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

后土焦急的走向了巫族部落。

九黎，作为一个小部落，一直追求着强大的力量。

这次，他们向人族下手，必然是上面有人表达了对人族的不满。

遥远的呼吼声响彻云霄，估计没有人会在意人族的死活。

在洪荒，从来都是拳头最大，巫族可不会容忍不该出现的人存在。

特别是在不久前，一名雾族的小兵狩猎人族，被人族伤到了根骨。

等他回到部落的时候，已经完完全全的不成人形。

现在的哥哥姐姐们一个个都想要把人族赶尽杀绝，后土真的很苦恼。

虽然得到了万物母树的提醒，但是地道的存在，根本不是她能接触到的，至少现在根本寻不到踪影。

她想要等到有了确实的根据，再告诉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可是这些大哥大姐们，完完全全的就是不肯安分啊！

等到后土赶到的时候，无数的哀嚎响起。

她马上找到了九黎族的首领熊良。

“属下熊良，见过后土祖巫。”熊良见到来人立马跪了下去，身旁的族人也一个个跪下拜见。

后土轻轻点了点头问道：“熊良，我问你到底是谁命令你来屠杀人族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下令管理巫族各个部落了吗？

再者说，如今的人族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何至于形势如此赶尽杀绝？”

熊良沉默了，他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位祖巫根本不赞同屠杀人族。

可是他有自己的考量。

深吸了一口气，低沉的说道：“祖巫大人，您是我们巫族的骄傲。我们自然不可能，想要忤逆您。”

后土的面色渐渐平静下来，转而更是疑惑。

“可是就算是这样，人族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嗯，可是现在的他们已经繁衍了太长的时间，嗯，就算我们不和他们为难，他们也终将走向死路。

再者说，您又不是没有看到。人族的血确实对巫族有着致命的伤害，现在也只不过是我们想要防微杜渐而已。

你想没想过，如果这次放过他们，早晚有一天，不或者是更早，这些人族会成为我们的末路。”

熊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传音。

相比于刚才的愤怒，这下后土也沉默了。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部落里。你说的事我会好好想想的。”

后土的心里有些乱，她并不是个圣母，也不是一心想要保护人族。

见惯了杀戮的她，知道这些人族，终有一天会经历动荡。

可是现在的动荡，是他们巫族带来的。

明明是为了一个族群的生路，牺牲的却是另一个族群。

她心里有些私心，更多的是纠结。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牺牲自己，可是事到如今。天地之间已经出现了两位圣人，他不知道自己和巫族的未来到底会不会留下。

或者像那祖龙元凤一样，走向陌路，留下一丁点儿传承，像不得样子。再没有了辉煌，再没有了机会，她觉得自己未来可能会对不起父神的恩惠。

等她再次回到那堆火堆的时候，才发现赵斐居然还没有走。

“母树大人？我……”

后土想要说些什么，赵斐向她招了招手。

“你是不是有些想不通？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迷茫。”

赵斐的语气中带着些伤感，作为曾经他们的一员，当然知道如今的人族到底在经历着些什么。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两位圣人还在天上，特别是鸿钧一直在盯着人族。

鸿钧确实想要让人族变得强大，但并不是毫无顾忌。

不然三皇五帝为什么会一直锁在火云洞，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些皇帝一个个享受龙气滋养，最后还是掌中的泥鳅。

现在的他并没有信心给人族希望，就算有再多的功德，现在的赵斐也是成不了圣的。

成圣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天地之间为什么只能有六位圣人？

在成长这条道路上，牺牲是早早就注定了的。

部落征战，王朝的分分合合，那天边的风云，有太多太多的不测。

越想越远，越想越怕，在赵斐的心里这些都太过沉重。

但是他明白，如果自己不站出来的话，人族终将还是不会有宁日。

“你知道，你们巫族当时是怎么崛起的吗？”

“同样是默默无闻，你们比们好…好幸运啊，传说中的盘古…盘古的血脉。未来必定…必定是天之骄子啊！”

“这些人的血脉又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

“女娲把他们创造出来，也没想管他们啊。不过就都是成圣的工具而已，也没什么啊。”

“是啊，又没有什么呢！不过就是一群人而已，又有什么呢？”

听到赵斐的话，后土愣住了。

面前这位万物母树的化身，说出的话里满是苍凉。后土心里就算再不懂，也能够感觉得到这位的不满。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懂，明明就没什么呀！是啊，这次的部落冲突里，人族死亡过半。

这仅仅是巫族的一个小部落而已，伤亡的是人族的全部。

根本就没有给过机会呀！

这些人族想要崛起，真的太难太难了。

“母树？您……”

“别叫我母树，我不是一棵树，我有名字，我叫做赵斐！！！”

赵斐的反应很激烈，刚刚说话明明很低沉，现在更是嘶吼。

在那些神话传说中，人族的每一次崛起都被镇压了。

或者说完完全全变成了上位者的工具。

我真的好恨。

可是我不敢，至少现在不敢。

就算是原身来历深厚，源远流长，现在的他还是不敢反抗。

这是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恐惧，也是自保的唯一出路。

只有沉默而已。

忽然想起一句，埋藏在记忆里的话，沉默不是金，只有两种结局，爆发和消亡。

赵斐看一下后土，想起那些久远记忆里曾经留存的画面。

想要说什么，到嘴边却变成了拒绝：

“你吃完了，也早些回去吧。现在巫族和妖族矛盾日益激烈，你久久不归，兄长们会担心你的。”

说完躺在那厚厚的土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