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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是说，宜修是庶出，嫡福晋之位需慎重。儿臣想让宜修暂为侧福晋，待生下阿哥后，再为嫡福晋。”

听完这一番话的康熙：“……”

他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什么也说不出，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砚台冲眼前这个写着一脸“万全之策”的儿子。

“你可真有能耐啊！”康熙阴恻恻地看着砸出满头血的胤禛，“嫡福晋之位需慎重，朕好不容易才挑出一个好姑娘，你还嫌弃人家！你有什么可嫌弃人家的？你不也是庶出吗？！”

胤禛被康熙的怒吼给吓愣了，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手足无措，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如同针刺一般，刺得他头皮发麻。

康熙实在忍不了这种没规矩的事，他站起身指着胤禛怒骂：“你个没规矩的！朕都已经下旨，让乌拉那拉氏的二格格做你的嫡福晋，你却说让她做你的侧福晋！如此藐视朕的圣旨，是对朕不敬！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你不听阿玛的话，是对为父的不敬！滚出去！”

四阿哥被皇上打了，还打出一头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虽然被训斥，但还是天潢贵胄，太监总管很快请了太医，住在阿哥所的兄弟们也都上门来探望。

四阿哥阴沉着脸，不说话，任太医在他头上抹药缠绷带。

文人气息的三阿哥摇摇折扇，表示老四真是不懂礼，这么多兄弟，他竟然连句招呼都不打。

一向憨厚的五阿哥和七阿哥咽了咽唾沫，觉得四哥这样子真可怕。

鬼灵精的六阿哥倒是想说什么缓和缓和气氛，但是他实在找不到任何话题。只能尴尬地坐着，看着桌子上的茶碗。

阿哥所的气氛十分尴尬，直到一直都在长高的大阿哥大步而来，他先是挥退了一群伺候的人。然后一巴掌拍在四阿哥肩膀上，看得三五六七一阵心惊胆战。

大哥这是想把四哥（弟）拍趴下吗？

“你这个没出息的！”大阿哥用食指戳着四阿哥的额头，直把四阿哥的额头给戳红，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训斥道：“皇阿玛下了圣旨，你有本事别接啊！既然都接了圣旨，那就回去好好准备婚礼！结果你呢？！你倒好，居然去和皇阿玛说想把嫡福晋贬为侧福晋，老四啊老四，爷活到现在还头一回见到你这般蠢的！”

“蠢得惊世骇俗！蠢得清丽脱俗！”

大阿哥唾沫星子乱飞。

除了四阿哥之外的弟弟都已经愣了，他们并不知道四阿哥挨训的原因，但现在知道之后，他们甚至在心里赞叹。

老四（四哥），你这顿骂挨得不冤啊！

面对气得脸通红的大阿哥和瞠目结舌的几个弟弟，四阿哥也感到一丝难堪。

可心里更多的是愤怒，如果是你们要娶庶女做嫡福晋，你们会高兴吗？

如果今天被骂“你也是庶出”，你们会高兴吗？

他把问题问了出来。

三阿哥还是摇着折扇，“咱们本来就是庶出啊，以后也都会成为宗室，四弟你到底在不平些什么？”

剩下的几个皇子也都点头。

就算真不平，你也得在背后偷偷说啊！你居然跑到皇阿玛面前提出那样的要求来，莫不是嫌皇阿玛的儿子太多，想给他省笔开府钱？

六阿哥也说：“四哥，皇阿玛的圣旨已下，无论为臣还是为子，我们都不能违抗皇阿玛的。”

大阿哥眯了眯眼睛，“以前觉得你是个聪明的，现在爷才发现，你就是个蠢的。你凭什么和皇阿玛说，你想要让乌拉那拉费扬古的格格给你做侧福晋？”

四阿哥：“……”大阿哥话说得直白，直白得让他受不了。

三阿哥出来打圆场，“我觉得那位乌拉那拉家的格格还是不错的，不然皇阿玛不会把她记为嫡女。就是给她一个嫡出的身份，皇阿玛还是看重你的。”

其他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要是这个格格有什么不妥，那皇阿玛也不会让四阿哥和她成婚。必是这格格真的很不错，让向来鸡蛋里挑骨头的皇阿玛挑不出什么错儿。既然只有一个庶出身份不合适，所以皇阿玛就给她一个嫡出的身份。

这么想，定是这位乌拉那拉格格实在优秀，让皇阿玛觉得不嫁入皇家可惜。

四阿哥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大阿哥再拍拍四阿哥，“记住了，一会儿就去皇阿玛跟前请罪！就说你一时糊涂，想岔了。现在想明白了，明白皇阿玛的苦心了！记住，务必要让皇阿玛原谅你！老四，做兄弟的只能帮到这儿了！日后，你再犯这类糊涂，别怪兄弟们不理你！”

四阿哥点点头，“大哥放心吧！我不会了！”

说实话，他也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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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的事很快就被压了下去，等宜修嫁过去，四阿哥看见新婚妻子人比花娇，当下不满就去了大半。

日后，又见小福晋操持家务，将阿哥所管理得井井有条，太监宫女嬷嬷看上去就规矩得很。尤其是有一次，五阿哥来做客，看见他这里处处透着规矩，透着规整，当下赞叹不已。

四阿哥觉得长脸。

他自是满意，对福晋也温柔了许多。

更有，四福晋虽身份高贵，但侍奉定嫔从无失礼之处，在皇后娘娘面前更是恭谨。皇后娘娘也十分满意。

宫内宫外赞誉一片。

四福晋也不是一味强硬的，她会让四阿哥看到她的辛苦，她满身心的爱恋。四阿哥觉得被个娇俏的小美人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心里都膨胀了几分。

四福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枉她崩了这么久的弦儿，总算是把四阿哥的心给拉过来了。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强硬的时候强硬，她也算摸到四阿哥的底了。

接下来，只要生下四阿哥的嫡长子，她在四阿哥的后院才算真正站住脚跟。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摸摸小腹。

然而，等她真的怀孕，四阿哥那边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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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在扒核桃，用夹子夹开核桃，把里面的核桃仁儿取出来，一左一右送到两个盘子里——一个给老爷子，一个给皇额娘。

两位长辈吃得开心，然后煞风景的就来了。

四阿哥来了，给几个人请安后，就跪在地上不起来，“皇阿玛，皇额娘，儿臣有事求您！”

康熙还是头一回听到四儿子说“求”这个字，坐直身子，问道：“求朕？你是皇子，有什么为难的事？”

四阿哥定了定神，深呼吸几口，像给自己勇气一般，俯身道：“儿臣喜欢宜修的姐姐，柔则，请皇阿玛赐婚！”

康熙：“……”

皇后：“！！！”

胤礽：“！！！”

除了康熙是真的无语，另外母子俩的表情就是看好戏。

真的，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现在这出最著名也是让大清土著们最难以理解的一出戏。

母子俩好整以暇地看戏，康熙喝下一杯茶定定神，“你想纳你福晋的姐姐？虽说大清没有这个规矩，但是也不是不可以。等下次……诶？你福晋她姐姐不是病得很重吗？”

还是病得快要死的那种所以才不能参加选秀。

四阿哥听到康熙发问，回道：“柔则是病了，但不是很重，她又好起来了。”

康熙：祸害遗千年！

“那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康熙问道，“难道你去人家府里探病，还进人家闺房了？”

“不不不，儿臣没有！”四阿哥连忙辩解，他的脸都涨红了，“儿臣福晋有孕，柔则和她额娘来看宜修。柔则在宜修房前跳舞，恰巧被儿子看到……”

康熙：“……”

怒气值上涨20％。

做姐姐的来看怀孕的妹妹，在妹妹家里还跳舞，居然还被妹夫看见了！他怎么就听着这么不对劲儿呢！

有阴谋！

可怜他这傻儿子，还蒙在鼓里出不来呢！

康熙也懒得教导，只说：“既然你有心，朕也不愿做这恶人。下次选秀，朕就把这个格格赐给你做侧福晋。”

康熙觉得他仁至义尽了，娶姐妹二人虽说不好听，但大清早年也不是没干过。

不料，四阿哥却急得往前两步，“皇阿玛！儿臣、儿臣想让柔则做嫡福晋！”

皇后＆胤礽：“！”

康熙：“！！！”

怒气值上涨40％。

他压着怒火，“朕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有嫡福晋了，老四，年纪轻轻的，怎么连朕的记性都不如了？”

四阿哥当然也听出来了，但为了爱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他哀求道：“儿臣与宜修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柔则才是真心相爱啊！皇阿玛，儿臣求您，成全我们吧！”

康熙：怒气值上涨10％。

“那你的嫡福晋呢？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要置她于何地？”

四阿哥咬了咬牙，“是儿臣对不住她。儿臣想让她做柔则手下的第一侧福晋，除了柔则，谁都不能越过她去！”

皇后＆胤礽：“！！！”还真敢说！

康熙：怒气值上涨20％。

“贬妻为妾？四阿哥真是好大的本事！”康熙站起身，走下来，“你的嫡福晋犯了何错，要从妻变成妾？她肚子里朕的孙儿又有何错，要从嫡长子贬为庶长子？！”

四阿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儿臣不爱她，这就是她最大的错！”

康熙：怒气值100％。

他不怒反笑，“好一个不爱就是错！原来在四阿哥眼里，朕给你指婚是耽误你！你的发妻、你未出世的孩子在你眼里竟不如一个女人！你的父母，世间的道德伦理都要给你的爱情让步！好，好一个四阿哥！”

他一脚将四阿哥踢翻，“混账东西，朕是做了什么孽，竟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额娘做错了什么，竟会生下你这样的孽畜！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又是做错了什么，有你这样的丈夫，你这样的父亲！”

四阿哥闻听此言，吓得肝胆俱裂，“皇阿玛，儿臣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喜欢也有错吗？”

康熙气得大骂，“到现在你还不知道错在哪儿吗？朕告诉你，你若是喜欢一个人连父母妻儿、道德伦理都顾不上，那你的喜欢就是错的，就是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