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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论天上掉馅饼

  • 作者:车鸣羊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9-22 06:29:12
  • 完书字数:6162

范鲤委屈看看自家身体。他虽只小马小虎两岁,但比同龄人矮。对比媲美成年的大小眼,更是单薄。正想说我斗智不斗力,这时街道混乱起来。

“让路让路!”

行人慌乱散开。一队骑士傲然大笑。锦衣大马,从人群中呼啸而过。

领头少年装扮最华,头戴“镖”字金边一字巾。肩上披风,横戟竖钩画着“五竹”二字,甚是显眼。

马范二人让过一旁。望着这队人绝尘,眼中皆有不屑色。

“彼其娘之的金玉败絮。南都也是京城,小小镖局的庶子,也敢如此胡来。”马小虎皱眉。

“号称南都第一镖的五竹镖局。由筱伯欣、筱仲荣、筱叔枝、筱季繁、筱再茂兄弟五人创建,称五镖帅!自建立来崛起飞快。”

范鲤酸酸说:“筱家代代是魏国公家奴,与主子关系匪浅。要知这金陵南都,离皇帝住的北都十万八千里。在这魏国公就是老大。五竹镖局大腿抱得好,当然嚣张了!

据说那总镖帅筱仲荣,武功不亚七侠,江湖黑白通吃,极善经营。筱家五兄弟,共生九个孩子。刚刚过去的纨绔,就是排行最末的筱无相。又叫小九儿,南都有名的恶少!”

“江湖吗?快意恩仇听起来真不错呐!”马小虎感慨。

“对呀对呀,我们也去拜师学武。”

范鲤跳上路边石凳,拔出腰上的牛皮木弹弓对准马小虎:“其乐无穷!少林武当峨眉……名山大川一百正派!

打熬个三年五载,然后闯江湖,封七侠,扬天下你说怎样?”

“你欠打吧?别拿那东西对着我!七侠……自十二年前朝廷重开七侠制,封了多少七侠?不是身败名裂就是死于非命。这是块毒骨头,偏偏一群野狗发了情去抢!”

马小虎拨开弹弓:“还是那句话,看看你的弱鱼资质……扫山门人家都嫌,换换换!”

“靠你怎么老盯我身板?再换没有了!”

范鲤又拿弹弓指他:“你嫌这嫌那,就是舍不得这温柔乡吧?”

马小虎一把夺过弹弓:“要不我给你指条特适合你的好路?”

“什么路?”

马小虎下巴往河对岸一扬。对面楼上,五六个浓妆女子正在练琴。

“青楼?”

范鲤顿显娇羞:“虽然在下玉树临风广受美女欢迎,但毕竟年龄尚幼,你可不要蛊惑我做坏事哟!”

“没让你看青楼,看旁边。”

青楼旁边的屋内,几十个孩童坐在书案上摇头晃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是座学堂!很难想象青楼与学校,竟建在一起。

范鲤顿时黑脸。

“你看,对比经商参军练武,读书门槛最低!之前你妈老骂你厮混。你听我话,帮张童生给富户抄书。虽没赚多少,但你妈瞧你碰书,就高兴得很!”

马小虎难得谆谆教诲:“你爹在世时是个秀才。你家虽没落,却是正经子弟。你呢,小聪明有!写一手好字还能过目不忘,神童啊!

想办法混个小官小吏当,再发挥你溜须拍马的特长抱个权贵大腿。榨油吧兄弟,高俅第二就是你了!”

“其乐无穷,为什么我要当高俅?当宋江不行吗?再说谈什么不好非谈读书!”

范鲤苦脸:“以前我妈教我写字,还没怎么烦书。自从进了学堂……

那些个先生浑身酸得发臭,学费又贵。天天之乎者也,什么人之初性本善狗不叫猫不闹的?读书后变成这样?我是读不下的!”

马小虎无奈:“不要因为人酸就说书酸嘛!我见过很多读书人是很好的。你看小羊羔,没事就趴书馆!

他倒是做梦想读。可惜是流民,读了书也没正规身份去科举。所以我才要你珍惜良家的身份。”

“我靠真好意思说啊你个混蛋!”

范鲤抢回弹弓,骂道:“你和小羊羔偷税那么久早该坐牢啦!尼玛这应天府府尹也太不管事了,张白龟这才死了两年啊!

这么多流民进城不管,泼皮恶霸聚众打架不管,至于筱无相那些纨绔胡闹,就更不管了!这要搁以前,海孤峰巡抚应天时,通通得蹲号子打屁股!”

范鲤义愤填膺,唾沫横飞发牢骚:“一年不如一年!我刚才那番乱世危言可不是空穴来风。其乐无穷看着吧,今儿才天历十二年,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自打张白龟死后这天下早就出事了。”

马小虎疲懒一笑:“权相垮台,天子归权。万岁爷这两年一直致力清除张党余势。今年最狠,抓人贬官充军,已经肆无忌了。

如今的朝廷,中枢和地方官员变动频频,官心惶惶。而我们这位王府尹……听说年初就想致仕养老,现在无为而治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能安享这太平盛世啊!”

微风袭来,携带阵阵寒意。马小虎微微伤感:“张白龟已逝,海孤峰老迈,戚劳虎卧病。魑魅魍魉渐生,盛世能享几年啊?”

“对吧对吧?光明在消散,黑暗在滋生。如此世道,正需新一代豪杰挺身而出,比如我等!”

范鲤洋洋自得:“所以我说啊……公为天下苍生,私为荣华富贵,还是要慎重考虑闯天下的事啊!

虽然前方道路曲折。但走着走着,自然一马平川。好歹比什么不做,光等天上掉馅饼强吧?”

“我就是因为天上老不掉馅饼所以才烦呐!”

“这怎么说?”

“天生我材必有用。老天爷会给我这种迷惘的人掉馅饼的。

就像汉高祖不遇秦末起义,一辈子就只能是个老流氓。刘皇叔不遇诸葛亮,只能一辈子寄人篱下。我朝太祖要不是蒙兀残暴没法活命,怎么能打下天朝两百年江山?”

马小虎眼中渐渐有了狂热的火苗:“我从来都知道,我是个不安分的混蛋!

三年前我为奴婢,老天爷让我遇小羊羔而出逃。两年前我俩流浪快死,又是老天爷让我遇老爹得以活命。所以这次我仍然在等,看天上给我掉什么馅饼!”

这人算卦迷障了吧?范鲤只觉匪夷所思。你这厮自己干事,扯老天爷作甚?

“亡命之徒的想法搞不懂啊!”范鲤只能感慨。

在他看来,老天爷从不掉“饼”。天朝万万人口,无际疆域。“馅饼”早已满地皆是,无非能者食之而已。不是有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什么狗吗。

不过范鲤也知,眼前这位哥经历丰富,自有一套独特生存哲学。他顺着话问:“老天会掉什么呢?”

“谁知道呢?也许掉个机遇,也许掉个贵人。也许在将来不远,也许就在此时此刻。天火同人,天火同人……”

马小虎抬头望天。双眼狂热的火苗瞬间燃化烈焰:“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不管是什么,如果真掉下来了,我必抓住!”

范鲤正待搭话,忽嘿一声:“戴玉佛来了。”

十二三岁的男孩满面风尘朝他们冲来。生得面白而方,剑眉阔口,一双星目下各有一泪痣。本是个英俊少年,可是看上去很有些狼狈。

歪戴的头巾摇摇欲坠,还印着一脚印。使得本就没束的长发更显杂乱。陈旧的蓝衫被扯了个大口。一脸子鼻青脸肿,汗中夹灰,显然被揍得不轻。

“大小眼……烂草鱼……怎么才来?”

戴玉佛一路狂奔,早已气喘:“那些杂碎把林静打晕……还把他书撕了。点子扎手,急需……增援!”

马小虎感叹:“戴玉佛戴四爷,你急啥?几个酒囊饭袋,戴二、狄巴、田耕牛三个人搞不定?”

戴玉佛一把拽住他:“不是酒囊饭袋。呼……来了个狠角色好生了得。你瞧把咱揍得哎呦……

二哥打他不过,田耕牛跟他较上了但咱看也够呛。你来了正好,呼,走走走……”

“你气顺匀了再说,天塌不下来!”

马小虎挣开他:“一个人?甘家两杂碎呢?气顺匀了说!”

戴玉佛的腮帮子一鼓一泄三来回,总算缓过气来:“咱来的时候都倒地上了呀。好像有五六人。”

范鲤插嘴:“五个人,我和林静跟他们狭路相逢。林静跟他们吵了起来就给追着打。然后我和他分开跑,但是他们只追林静不追我……”

“所以我说他这损嘴,名字叫宁静怎么半点不静啊!”

马小虎摇头说:“总喜欢鼻孔看人,小嘴又损,不打他打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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