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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银行的樱花酒真是猛。不知道是谁混着普通的酒放在了柜台上。

喝下之后，在指尖，在眼眸，在肩，说到底，都在心动。

狭小黑暗的空间里，仅有的一丁点空气充盈着某种东西散发出的淡淡味道。

就算整个脑子里燃烧着的欲望让他几乎要爆炸，但仅剩的一点清醒还是强迫着自己对她动作温柔。

酒劲过后，大脑也逐渐清醒过来了。

“公子大人？”

“晚晚……”

“这是，这是在……哪？”

晚星萝好像稍微清醒了些，浑身是汗，急忙坐起来。

谁知道这猛地一坐起，头顶就顶翻了棺材盖子。

棺材盖子哐当一声被顶开，外面强烈的亮光照得她睁不开眼。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竟看见站在棺材边一脸石化的钟离。

“晚星萝！”

他的声音里，是极力遏制的怒意与颤抖。

这一声，让晚星萝彻底清醒过来：她现在，竟面泛潮红地展露在两个男人面前，一个是钟离先生，一个是同样面色绯红、额间湿透的公子大人。

她逐渐恢复了记忆——前两天海灯节灯火阑珊时，归终与钟离情意缠绵地结了红绳，钟离还当面向她表明了拒绝的意思。

她伤心至极跑了之后，被公子找到并带回了北国银行，喝了很多很多酒，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公子一起回了往生堂。

浑身难受，疲惫无比，莫名其妙地就和公子睡到了棺材里面。

后面的事，印象模糊，但仔细一想，好像好像好像……初吻没了。

如一幅幅画卷般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回想起来，都能让她羞得抬不起头。

“晚晚，对不起……”公子红着脸，散乱的刘海都被汗水浸湿了，随意粘在额间。

然而钟离愤怒之至，向公子冲上来，却被晚星萝拦住。

钟离看着晚星萝空洞无神的瞳，心的温度逐渐冷却下来。

因为，他看到：在她看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那种只属于他的，只给他的，欣喜，期待，眷恋，爱慕的神采。

她非但毫无羞怯，反而一脸倔强地望着他：“我故意的。你有意见吗？”

钟离难以置信：“你认真的？”

晚星萝认真道：“当然了。”

她嘴角上那个隐约可见的红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更不必说他的心了。

她继而说道：“既然没有契约，那么，我们不如都成人之美——对吧？”

钟离石珀色眼瞳里情绪的变化极其细微，宛如亘古不变的岩石般沉静而默然。

——他独自离开了往生堂。

那天晚上，整个璃月港陷入了一场瓢泼大雨中。璃月港的码头上，渔民与船工都急匆匆收拾好手中的活，跑回屋子里避雨。

只有钟离，独自站在码头上，伫立在无边无际的漫漫雨幕里，尽管全身湿透，冰寒彻骨，他却宛如浑然不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身为神的他，在尘世生活久了，也开始有了那些人类独有的情绪了么？

欣喜、愤怒、失落、无措……

“哎？这不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吗？我们好像在往生堂见过？但是我好像没去过往生堂啊……”昆均撑着伞过来，关切地问道，“这么大的雨，钟离先生何不避避雨？”

钟离不语，在大雨中像极了一尊神像雕塑。

昆均又搭话：“昨日不知怎的，北国银行有几位愚人众离开了璃月，回至冬了。”

“嗯？”钟离终于有了反应，“是公子吗？”

“哦，哦！对，是！钟离先生当真机智！”昆均傻乎乎地笑。

此时，钟离的瞳孔开始地震——难道她跟公子离开璃月了？

昆均殷勤献出自己的伞：“这伞，给钟离先生！”

钟离转身就走了，昆均紧张：“怎、怎么了？不喜欢吗？”

刚说完，钟离早就消失在了黑沉沉的雨幕里。

他淋着大雨，回到往生堂时已接近子夜。

“咳咳……”纵使是仙人之躯，淋了一场晚春寒冷的雨，也不免染上了风寒，十分难受。

澡房里亮着温暖的灯光，还有热腾腾的水汽。

钟离走进去，知道是她回来了，但不见人，只有和往常一样等待着他的洒满花瓣的热水。

钟离褪去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赤裸着身子泡进热水里，闭上眼睛，温热的水汽在耳边缭绕，风寒引起的头痛开始蔓延，而此时身体的痛感，对他来说居然成了一种享受。

她躲在纱帘后面屏住呼吸，看到——那洁白无瑕的后背，线条柔美而分明的肌肉，微微发出金光的小辫子随意搭在桶的边沿上，在雾气与水珠的点缀下，显得更加迷离诱人。

这是她两千年来第一次见到正在沐浴的钟离，禁不住诱惑又无可奈何，只能鼻血流一地。

“我知道你在。”

忽然，钟离睁开了眼睛，微微侧过头。

她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正在疯狂纠结要不要逃跑，那边的钟离又说话了。

他说：“别躲着了，若没什么重要的事，请你离开。”

“有事有事！是这样的……女士在龙脊雪山附近发现了一座遗址，先生见多识广，不如明日与我们一同前去。”

“龙脊雪山属于蒙德，你们何不邀请风神？”钟离断然拒绝。

她说：“……雪山凶险，需要先生。”

“有公子在足够了。”

她一咬牙，又说：“那座遗迹机关重重，有归终在的话，也许就能轻而易举地进去。”

钟离沉默了，良久不语，因为这句话，仿佛就在告诉他：我允许你和她走一起了。

他叹了一口气，闭上眼。

“机关而已，乍一听也没什么，有魔王武装的话，就不需要常规的破解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