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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仁不是说，这法宝若被攻击，他能知晓吗，怎么不见他来，林晓天心里琢磨，突然想起来，他似乎返回巡天司送信去了。

怎么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观星阁，但现在海燕边追他边释放一道道法术打向他，不知疲倦，七宝玄天塔上已隐隐出现裂纹，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一旦没有玄天塔的保护，他在空中就是一个靶子。

另外的办法就是停下和她交手，如果她是被控制的，把她打醒还有一丝生机，如果她只是想借机杀了自己，吃自己的脑子，那停下就是死定了，他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林晓天停下了，若要死，他宁愿选择站着死，他将身上的丹药全部吞下，只觉得体内灵力翻腾流转，脑内也无比清晰。

修炼《玉玄经》后得到的提升之一便是思维敏捷，与小艾结合后，他虽然从没有过战斗，但却有一种近似本能的战斗直觉。

鲸落·逐浪，林晓天打去一掌，灵气化为层层看不见的水波，将海燕推向远处。

鲸落·破，海燕遥遥一指，青蛟剑划破水波，长驱直入。

鲸落·千帆过，林晓天身形挪移，堪堪避过剑芒，鲸落·镇，他反手砸向海燕。

鲸落·跃龙门，只见海燕不避反进，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线跃过法术范围。

她对巨鲸帮的法术太熟悉了，林晓天判断，他必须速战速决，靠丹药提供的灵气撑不了太久。

鲸落·大浪淘沙，无数的气波从下向上，朝海燕撞去，跃在空中的海燕，避无可避。

鲸落·潮水平，海燕释放的法术下，两股水波相撞后弹开，海燕如泥鳅一般，从两道水波之间滑过。

太丝滑了，她甚至都没开灵眼，林晓天来不及招架，祭起七宝玄天塔。

海燕以指作剑，劈于其上，玄天塔应声而碎。

修炼大脑所提升的战斗本能告诉他，这是最后的机会，林晓天用尽全部的灵力。

鲸落·鲸吞白浪，他的双手中出现一团漩涡，极大的吸力将刚劈碎宝塔，本就在向前冲的海燕拉扯到面前，他的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身体用尽全部的力量，将头撞在女孩的头上。

嘭，一阵眩晕感袭来，林晓天感觉他彷佛撞在了石头上，这女孩是个铁头娃？他的额头淌下汩汩血流。

虽然这个战斗很不像修士的斗法，但这已经是他能给对方造成的最大伤害，毕竟两人相差了十个境界。

如果这样海燕还要杀他，那林晓天也只能认命，他甚至想着，在这里死去，会不会在原本的世界醒来。

再看海燕，她的额头也在流血，鲜血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但她的嘴角，带着笑意。

“你好了？”林晓天试着问道，她笑的很好看，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

“那个东西，能唤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与执念，境界越高，被影响越深，我之前没事，但使用了洞虚境的灵眼，便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海燕施展血肉聚合的法术，两人的伤口都在飞速愈合。

“所以你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与执念就是杀我？”林晓天有些迷惑，这个女孩说的和做的都极为矛盾。

“是的，确实想。”海燕没有否定，“但你现在不该死。”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该死。”

“当你入魔之时。”

“你不是说我是无垢净体，不会入魔吗？”

“是的，我也一直这么认为。”海燕用一道水幕，将脸上的血迹洗刷干净后道“现在你可以离开巡天司，你若留在这里，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将进入天组，但我会一直盯着你，一刻不停，你一旦入魔，我会立即击杀你。”

“你之前不是一刻不停的盯着我吗？”林晓天有些奇怪。

女孩的脸看着更红了。

“所以你认为我终将入魔？我不会的，若我入魔，就用你的那把剑刺穿我的心脏。”林晓天坦然道。

我之前已经刺穿了，但那时的你，我杀不死也打不过，海燕低声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林晓天觉得海燕一定是魔怔了，可能是巨鲸帮的阴暗环境加上那双洞虚境的眼睛，让这个女孩看谁都像魔修。

“没什么，我们回船上去吧。”

“那他们怎么办？”林晓天指向不远处打成一团的修士，想必都是观星阁精锐。

“那些眼睛已经产生了自主意识，不说对它攻击，对它探查都会被反向操控，且境界越高，影响越大，我觉得可以让观星阁派些凡人来，把这山上的‘树’砍光，再烧毁。”

就是让那些凡人来对付自己被挖去的眼睛？他们的眼睛被仙人夺取，被用来做这些，最后还得由他们自己，把自己的眼睛砍掉烧毁？这听起来像人干的事？

这太不公平了，这群修士造的孽，就应该修士自己解决。林晓天暗暗摇头，他一直都把自己当作凡人看待，哪怕现在到了聚灵境，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凡人。

“这方圆百里，大部分都是瞎子，让他们行动，多有不便，不如我们顺手解决吧，我们巡天司不是要斩妖除魔吗，这东西算不算妖怪?”林晓天问道，他对斩妖伏魔有些执念，很渴望拿个首杀。

“怎么解决，如果对它释放法术，不能把它一击必杀，它就会顺着‘关注’，找上施法者。”海燕问道，她觉得这种诡异的脏东西，还是让给别人，林晓天的安全成长比较重要，若是被这东西影响，她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沉默成本实在太大。

“通过关注？如果不‘关注’它不就行了？”林晓天思索着，很快，一道灵光在脑海中划过。“你还能飞吗”

“能”

“那一会辛苦一下，我要人工引雷。”

“人工引雷？你是用静心殿的五雷符法？用符法也需要关注啊！”

“差不多，只不过不是由人释放，你御剑把云尽量吹到一起，再用法术弄些水汽，让空气潮湿，这样可以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还有，你让那些地组人组的找些铜线过来。”

“小艾，你设计一下，一会怎么布置能用雷电把这里完全解决。”林晓天分派任务，他要将仙法与物理结合，靠自然现象解决这个大恐怖之物。

……

已是午夜时分，黑云越来越厚，月亮被彻底遮挡，不见一丝光亮，空气也变得十分潮湿。

天组的众人也都到来，姬雪灵带来聚灵丹，慧冲在旁护法，独孤求醉则边喝着酒，边操控上百把飞剑，在天上来来回回，海燕则落回地面，她已经完成了聚云的任务。

“都布置好了，还加了几百张千箓门的雷符。”海燕道，娇俏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林晓天祭起他新借来的飞剑，小艾，你计算好位置，别弄砸了。

一道流光，飞向天际，过了一会，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没有动静？众人有些狐疑的看向林晓天。

“不要急，让飞剑飞一会。”林晓天话音刚落，天边一道亮色划过，随后轰鸣声绵延不绝。

“差不多了，放飞剑。”林晓天指挥着独孤求醉。

只见上百把飞剑直冲云霄，同时又一道亮色出现，几百道蓝紫色的雷蛇从九天一泻而下，将眼前的小山笼罩。

雷霆击碎了黑暗中的血肉与白骨，那些眼睛，见到了它们此生从未见到过的光亮。

接下来是第二道，第三道，雷鸣电闪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便是大雨倾盆而下，彷佛天漏了般。

大雨一遍遍洗刷着化为焦炭的血肉，黑色的雨水向四周扩散。

回去吧，想必来年，这座山会长出真正的树木，周围的树木也会长得更加茂盛，林晓天心中暗想。

他感到了一丝柔软，低头看去，海燕靠着他的肩膀，似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