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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 始末

  • 作者:竹七居士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3-19 06:42:16
  • 完书字数:6136

金铃响,红丝荡,金黄的叶片飒飒而下。

远方山峦笼罩在落日的余晖里,众鸟归林,游子思乡。

山下,众生百景。

扛着柴回家的农人,迎接夫婿的妇人,奔跑的孩童。

而眼前是一座孤坟,

野草丛生,碑破旧不堪,藤萝缠着脚踝,难以通行。

这是最后的线索,但很显然,这三天的努力都失败了。

宋慈恩本想转身离开,却无意间看到碑上面的名字:吕小小。

吕?

那晚的记忆又一次重现,铁门,地窖,哭喊着捶门的玉茗,还有莫名其妙倒戈的吕掌柜。

吕掌柜?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刹那间,她解开马绳,跳上马,向着沧州府最大的布匹店跑去。

姚老板给的的商铺资料,有一页,合上了!

李氏布庄,沧州府最大的布庄,并且它是由女老板一手建立,在这四年名声大噪,逐步成为沧州府最大布商。

市面上不乏对张老板的揣测,但众说纷纭,显得所有消息都不可考究。

原本她没将张老板纳入考虑范围。

只是,她突然记起资料里说:“张言末,扬州人,嫁与沧州陇为妻。早买绣以为生。生女,耀明三年,女放失。夫怒,不归。后独擅力生业。”

女儿丢失?丈夫失踪?

最后的线索又和另一个知情人吕掌柜合上了。www.qixinyuan.com.cn 米妮小说网

她怎能不多想?

眼前的景逐渐开阔,日光直坠,灯火四起。

但素来热闹的布庄路空无一人,四周皆寂,宋慈恩正纳闷却看见:月下,一人提着灯站在门前,抬头望月,身形寂寥。

“可是将军府宋大人?”妇人笑着,眉眼温和,露出两个梨涡。

“她怎么知道我要来。”宋慈恩有些错愕,但仍然笑道:“张老板,今儿歇业吗?”

张言末说:“不,妾身就是在等大人。”

“为什么?”宋慈恩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怕是有诈。”她想着,不着痕迹退了两步。

不料,下一秒张言末说道:“大人,不用猜了,您要找的东西在这”

说着她无视宋慈恩的神色,继续说着:“大人,妾身等这一天已经三年了。”

她像是怕宋慈恩不信,趁宋慈恩愣神,冲到宋慈恩眼前,皓腕翻转,大袖滑落,宋慈恩隐约看到手腕似有黑线,定睛一看,是一道扭曲的疤痕。

这是?

宋慈恩瞳孔震动,她无法将自尽和传言独自撑起布庄的张老板联系起来。

张言末苦笑着说:“大人,就是您想的那样。妾身,妾身死都不怕,只求大人能遂了妾的愿,替妾身一家老小报仇。”

说着就要朝着宋慈恩下跪。

宋慈恩抬手要扶,却被张言末不着痕迹地躲开。

“大人。”张言末仰着头,眼里的泪在眼眶打转,声音似有哭腔“妾身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进去说,进去说。”宋慈恩慌了神,脑子里乱糟糟的,这和她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张言末看着宋慈恩稚嫩的脸庞,心中不免悲凉“这样仗着宋大人少不更事,逼她应下这件事,卷入风波的自己,和那些想要将宋大人撕碎的豺狼虎豹又有什么区别?”

但下一刻,她眼神变得坚毅。

“小小,吕郎,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绝不可能放过。若有来世,我们结草衔环报宋大人的恩情。”

“张老板?”宋慈恩不解地看着张言末手里的册子。

“这是您一直在找的东西。”

宋慈恩迟疑地看着手里的三本簿册,纸张看上去放了很久,早就泛黄,纸张脆弱有着裂痕,在翻动的时候,还有碎屑粉尘抖落。

看着扉页的内容,宋慈恩心中大吓。

她连忙合问道:“这东西,你可曾看过?”

张言末苦笑着:“妾身想要活命,就只能做个糊涂鬼。”

不怪张言末害怕,这册子赫然就是前世“风月册”的完整版。

她就说前世那本账本她怎么就看不懂,原来,竟是残卷。

户部尚书张颖,泸州知府刘炼,扬州知府白耀,沧州参军郑晨.......

区区这三册账本,足有百二十人,其中不乏世家豪族,朝中新贵,皇亲国戚。

最为讽刺的是,册子扉页,赫然写着:货债两清。

好一个货债两清!

那些惨死的女孩,前世形容枯槁,再无笑意的母亲,那些累累白骨,在这些人眼中,竟只是货物,竟只是他们前路的垫脚石,升官发财的敲门砖。

宋慈恩气急,手砸在桌子上,霎时,鲜血喷涌。

“大人!”张言末吓到直接跪下。

“无妨。”宋慈恩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从哪来的?”

“这是亡夫偷出来的。”张言末看着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但马上又恢复镇定。

她惨笑着说:“大人,故事有些长,且听我慢慢说。”

吕掌柜原名吕良,原先在酒楼做些蔬菜采办,平日里在外打拼。张言末则在家做些绣活,两人虽清贫,日子倒也过得去。夫妻俩齐心协力,通过几年的打拼,倒也在沧州府购置两进的院子。

后来,张言末在次年生下两人的女儿小小。

吕良特别喜欢这个女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可他们家在东城边,皆是三教九流聚集点,更是有流民流窜。随着女儿的长大,他愈发担心女儿的安全,迫切想搬离这个地方。

可两人的钱实在是不够,原本两人正为这个发愁。

不曾想,第二天,他说接了一个大单,只要这单成了,就可以搬家了。

谁曾想,这就是噩梦的开始。

“走私?”宋慈恩听到这,立刻联系起先前的线索。

“是。”张言末艰难地说。

“南斛国?”

张言末沉默许久,还是咬牙说:“是。”

“没事,你继续。”

“就在他出发的第三天,小小丢了,可是我联系不上他。我是整个城都翻遍了,都没有看到她。十天,整整十天,我甚至去了仵作,去了湖边,就是没有看到小小。”

“我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我只能找,不断的找,或许,或许,小小就在某一刻突然跳出来对着我笑。”

张言末谢绝宋慈恩递上的手帕,将眼泪逼回眼眶。

“后来,后来他回来了。我几乎是咆哮着对他说‘为什么你要出去,为什么?’我当时太激动了,现在回想,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心虚。”

“心虚?”

“大人。”张言末艰难地笑着,身形削薄,像是风中残烛“您还不懂他的营生吗?他是知道那改良的曼陀罗是做什么的呀。”

“报应啊!报应。我若知道他竟然是做这个,我定然不会让他离开。可这些说来都太晚了。我的小小,是被他们当做人质,逼他走这条不归路的。”

“那后来?”

“后来,小小是在他怀里咽气的。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亲手,亲手......”

张言末说不下去,掩面哭泣。

“为什么?既然他可以为小小拼命,怎么会?”宋慈恩不解地问。

“因为他还是个人啊。”张言末嘶吼地说“他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欲,眼睁睁看着,看着和小小一样大的姑娘,被,被......”

“后来呢?”宋慈恩。

“后来,他......”

“不对。”宋慈恩打断她“小小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是被您发现了。”张言末脸色煞白,握着手里的帕子,像是从其中汲取勇气。“七年前。”

“但是,他......”

“是,此时他已经在里面呆到高层。他突然在一个雨夜说怕连累我,收拾自己的行李去扬州了,他......”

宋慈恩再一次打断她:“也就是说,在您亡夫的手上还沾着其他女孩子的人命。”

张言末咬着牙说:“是。”

“可是。”她像是知道自己无法解释,又仓皇闭上嘴。整个人失去色彩,逐渐灰败。

宋慈恩突然想到玉茗曾经说过的话,开口问道:“那些女孩子,是你收敛的?”

“是。”

“摆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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