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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行何道

  • 作者:四时花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3-16 10:18:21
  • 完书字数:6080

司玄瑜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

她忘了穆风一直忌惮着自己。她的此举,只会让他误会自己依然隐藏实力潜伏在魏临渊的身边意图不轨。

四下皆旷,无处可逃,无处可避。

司玄瑜有些颓然,她知道穆风想杀她,可她想不到,他竟会出尔反尔,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动手将自己斩杀。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穆风真要动手,她根本无可奈何。

她索性不在躲避,也不再为自己辩解,只是垂着眸,用脚碾着雪地上的枯草,任由自己身上的空门洞开在冷箭的寒光中。

而就在此时,又听兵戈铮然撞击声齐刷刷地响起,司玄瑜抬头一看,穆风周围的士兵已经弯弓搭好箭,将无数闪着银光的箭头对准了马厩中的女人。

一时间,红帐中的营妓们惊慌失措,低泣声、哀求声地连成一片。

“阿菱,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

司玄瑜往回看去,只见一片慌乱中,阿菱勉强维持着镇定,正安抚着她在帐中见过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穆风的神色冷厉,完全不为女人们的哭声所动,他做了个手势,很快便有手下将滚油干草等物堆到了马厩附近,一旁的弓箭手蓄势待发,似乎虽是准备着射向意图逃跑的猎物。

司玄瑜脸上神色惊怒交加:“穆风!你刚刚答应过我!”

穆风咬牙道:“答应过又如何?!我现在反悔了!司玄瑜,你现在给我滚过来,我还可以饶你一条贱命!”

眼前的一切似乎和往日重合,恍然间,司玄瑜又似乎回到了七年前的云中城,天外坊。她只觉一阵眩晕,似乎又有诡异的幻象在眼前飞速闪过。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仿若山间流泉,瞬间安抚了她的心头隐隐浮起的燥热狂暴之意。

“穆风,把箭放下。”

司玄瑜立即循声看了过去,只见魏临渊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已经看了许久。

“你方才答应过她。穆风,军中无戏言。”

“殿下!不可,这些女人就是个活靶子!”穆风有些激动,“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们!”

魏临渊并未作答,又重复了一遍,“把箭放下。”

他的语气分明平和,而穆风却被震住了,狠狠地剜了司玄瑜一眼,似泄愤般,把弓箭往地上重重一摔,又恨恨地别过了脸。

马厩中的女人们并不清楚此事的前因后果,但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糊里糊涂地逃过了一劫,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之色来。

魏临渊看了一眼司玄瑜,唤道,“过来。”

而司玄瑜却仍杵在马厩门口,脚尖碾着枯草,似乎在想什么。

魏临渊又说了一遍,“过来,跟我回去。”

司玄瑜还是没有动。

魏临渊转过身,沉默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见状,方才那个欲上前拿下司玄瑜的副将不由得后背一凉,他几时见过煊王有这般好的耐性

,就连穆风将军这尊活大爷都不敢让煊王有话重复第三遍。

可那个女人仍立在原地,而且......也没什么害怕的意思。

幸好幸好,刚刚幸好没动手。

司玄瑜看了眼马厩中的众人,垂眸,道:“我要是走了,穆风会不会又对她们动手?”

魏临渊皱了眉,“司玄瑜,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我没有。”

贺连也皱了眉。

虽然这姑娘这语气是有些畏缩的,但看这样子,分明是没得到殿下开口承诺,她就不挪脚的架势。可这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一些身份低贱的营妓逼迫殿下让步,这成何体统?!

穆风自然是看得一阵火起,正欲开口怒骂,又听魏临渊道:“穆风一向负责军中巡防一事,少有错处,此事如何处置,他心里有数。”

司玄瑜急切道:“可他好几次都想杀了她们!”

淡茶色的眼睛因激动微微发亮,

“杀了她们才是最好的办法!”穆风听不下去了,对着司玄瑜吼道,“司玄瑜,你这个蠢货!谁知道你有没有清干净,这些女人摆明了就是被人盯上了,放在军中就是活靶子,只有杀了她们才可斩草除根!”

司玄瑜难抑心中的怒气,破天荒地顶了回去,“不过是区区附骨煞而已,比这棘手十倍百倍的鬼煞我都处理过,我怎么就没有清干净了?!穆风,你现在不过是在欺凌弱小,滥杀无辜罢了!”

“她们无辜,这些人都是罪眷!司玄瑜,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连你一起杀!”

“那你杀啊!反正你也一直想杀了我!”

见状,穆风气极反笑,“司玄瑜,你是不是以为,殿下现在回来了,便有人做你的靠山?你便可肆无忌惮?!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玄甲军军营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穆风这话本意在嘲讽,语气也重,站在一旁沉默着不说话的东方错,反倒品出些暧昧的意味,不由得“啧”了一声。

“我不是!”司玄瑜的气焰一下子低了下来,,“我只是......只是......”

魏临渊道:“只是可怜她们。”

司玄瑜垂着头,不语,算是默认。

魏临渊轻哂一声,“可怜别人,你怎么不可怜你自己。”

“我.....我是罪有应得。”见魏临渊开口,司玄瑜的气焰更低了。

魏临渊缓缓道:“你方才扶起的那个女子,其父是北晟的水部郎中,因其父等人贪污受贿导致三年邺水河堤崩塌,两城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者以数万计,洪水过后,水上浮尸千百,场面惨不忍睹。”

司玄瑜抿唇,小声道:“那是她父亲的错......可她是无辜的。”

“她不无辜。她父亲的荣华,她享受过,而如今,加诸于她父亲的屈辱,她也要担。”魏临渊缓声道,“司玄瑜,这便是朝局,亲族之间,一荣皆荣,一损皆损,即便是我,也不能免俗。”

司玄瑜知道魏临渊是再说七年前平陵之战的事,忙辩解道:“我不是要激起殿下的伤心事!我只是觉得.....这样有些太残忍,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魏临渊语气依旧平和,继续解释道:“朝廷罚她来此,是有意羞辱,也是为震慑朝其他官员,使其不敢有行罪之心。你若可怜她,那你也当可怜因她父亲而死的百姓。”

司玄瑜怔了怔,他说的.....是很有道理,她是很惨,可是因她父亲而死的那些百姓,也很惨。可是她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让她心头哽得难受。

穆风彻底不耐烦了,“殿下,你和那个蠢物说这么多干什么,你还能指望着她懂.....”

魏临渊却抬手制止了穆风,又道:“司玄瑜,在我这里,你有什么想法,大可直言。”

她又看了一眼目光呆滞,衣不蔽体的女人,咬唇道:“她又不能左右她父亲的想法。”

世间往往是男人争来争去,但到头来,受苦最多的反倒是这些无辜的女人。

司玄瑜咬了咬牙,还是道:“因而我觉得,还是有不公。”

魏临渊静静地凝视着她,深潭墨瞳自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

若是平时,司玄瑜早就低了头。而现在,她却和魏临渊对视着,目光灼灼。

半晌,魏临渊才开口道:“是有。”

北晟尊法家之道,推严刑峻法,其父只是贪腐案的一从犯,事发之时,她也不过是常年居于后宅的女子,按理,本不应受如此屈辱。

“殿下,她们既然被送到了这里。也就是说按照你们北晟的刑律,她们也罪不至死。”司玄瑜垂眸,声音小了下来,“她们本来就很惨了,现在还要因无妄之灾被烧死......未免太可怜了。”

穆风冷笑:“活得这般猪狗不如,还不如死了干净!”

司玄瑜反驳:“你又不是她们,你凭什么替她们决定?!让她们去死?!”

穆风笑了出来,只觉得时隔七年,眼前的女人依然幼稚得可怜,“司玄瑜,你这跟兵家之人说,不要杀人?”

“是不应滥杀!”司玄瑜道,“韩铮将军曾经说过,只有杀念的军队,永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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